第四百二十八章 無奈的選擇
鳳羽麵如金紙，靈魂虛弱了不少，仙帝之怒豈是好相與的，大羅天盤果真是不墜聖品仙器的名號，僅僅是稍稍交鋒，虛無形體的輪回之門也差點被其絞殺掉，連帶鳳羽也受到了重傷，不過所幸鳳羽在千鈞一發之間奪回了本命黃泉珠。
鳳羽單膝跪地，右手緊緊的握著綻放著昏黃色光彩的本命黃泉珠，這枚黃泉珠早已通靈，性格更是蠻橫霸道，但隨著鳳羽實力的火箭式遞增，他也漸漸安分了不少，盡管對鳳羽拿他冒險的行跡很不滿，可看到鳳羽此刻的衰弱，抱怨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
“先喚醒玲瓏吧，時間，又是時間，這該死的時間。”
鳳羽盤膝而坐，聚攏輪回之氣，以近乎瘋狂的速度修複著靈魂的損傷，按道理，元氣是無法替靈魂療傷的，但輪回之氣卻不在其列，經過輪回之盤和輪回之門淨化過的輪回之氣，有著讓世人眼饞發狂的逆天神效，玄雲霄自然不可能在此時下界來捉拿他，可他並不敢有絲毫的鬆懈，剛才那番動靜，縱然有五重結界的遮掩，也難以真正的隱蔽天機，十殿閻羅和枉死肯定已經察覺，十殿閻羅中除了秦廣和閻羅，其他八人，有的憎恨他，有的保持中立，枉死如今更是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若是被敵視他的人包圍住，情況恐怕就不妙了。
可惜的是輪回之門被項天問施展命運之術，釘在輪回之地，即便他領悟了輪回的真諦，繼承了項天問的道統，可是祭不出合乎要求的命運之力，他也休想將其搬走，不過也幸虧如此，不然輪回之門這種曠世難尋的瑰寶，隻怕早就被人奪走了，又豈會輪到他來此參悟輪回的奧妙。
一炷香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鳳羽估摸著大約恢複了七八成的力量，而且同時他也察覺到輪回之地外，已有極其強悍氣勢駐足幾處，之所以不攻進來，一來顧忌五重封印，二來是暫時沒摸清楚他的底細，不過無論如何，這些人是不可能中途放棄，攻進來隻是時間上的問題，鳳羽對此無動於衷，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麵對堂堂仙帝，他都渾然不懼，甚至針鋒相對、反唇相譏，又怎會對幾個跳梁小醜真的興起忌憚之心，何況他相信秦廣和閻羅差不多也該趕過來了，到時候，其餘的閻羅殿主再跟他不對眼，礙於秦廣和閻羅的麵子，也不會真的對他下手的。
召喚出玲瓏的靈魂，那幅惹人憐惜的天使臉孔，布滿了頹廢的蒼白，眼神迷惘，靈氣盡失，雙眸呆呆的望著鳳羽，眼底閃過一絲波瀾，但又以極快的速度歸於平靜，我牽過她的手，可是玲瓏卻突然退後一步，臉色驟變，慌亂中帶著三分驚恐，厭惡似的拒絕了鳳羽伸過來的手，看到玲瓏在無意識的情況下都在躲避他，鳳羽心底泛起一抹濃重的不安，他此刻的心情比對戰仙帝境的半神還要忐忑幾分。
“玲瓏，是我，我是鳳羽，你的未婚夫。”
毋庸置疑鳳羽的語氣是出了奇的溫柔，誰也無法將他和那個一夜屠戮千萬人的魔頭聯係在一起，原本淩厲無比的眼神如今也充滿了暖意，可惜玲瓏一點也不領情，反而像躲瘟疫一樣，又向後連退了幾步，柳葉眉凝成一團，仿佛鳳羽接近他是一件讓她十分難受的事情，鳳羽的心幾乎降到了冰點，他對玲瓏充滿了愧疚，玲瓏如今越是恨他，便是說明她曾經多麽的愛他，愛到刻苦銘心，愛到至死不渝，鳳羽又怎麽忍心怪她，隻是他多麽希望玲瓏能夠相信他一回，哪怕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也好呀。
“難不成真讓紅袖一語成讖。”鳳羽頓時感到滿嘴的苦澀，他不敢預測三人的前途，可有些事情不是躲避便能夠解決的。
鳳羽沒有繼續強求玲瓏接受他，躍身上輪回之盤，雙手掌心印在輪回二字上，輪回之門瞬間被激活，輪回之盤像打了雞血似地，卯足了勁的旋轉，釋放出的威勢，引起天地的共鳴，聲勢上居然不弱於一尊仙君，當然氣勢大部分源自輪回之門，這件由項天問秉承命運的意誌嘔心瀝血打造的無上法寶，在沒有人催動的情況下，也不輸給個任何一位仙君。
玲瓏突然一聲驚呼，一道柔和卻極具韌性的力量套住了她，將她拘入輪回之盤，鳳羽背對著她，他怕自己一個回眸，剛剛硬起來的心就會再度軟下來。他不能接受紅袖口中所謂的真實未來，縱使要他逆天行事，他依舊不會後退一步，不管事情會向哪個方向發展，他隻知道他現在要喚醒玲瓏的意識，至於玲瓏原不原諒他、救不救智敏，如今看來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輪回之盤猶如千足金打造的，數量龐大的符號從其表麵浮出來，玲瓏手足無措的站著，符號好像蚯蚓一樣不斷的往她身體裏麵鑽，屬於冰皇的意誌都被輪回之門生生給壓製下去，輪回之盤將玲瓏的記憶呈現在她眼前，永無止境的重複，以這種殘忍的方式刺激著玲瓏封閉的心門，如果不是智敏危在旦夕，鳳羽絕不會鋌而走險，使用這種極端的的辦法。
不可否認，盡管此法從某些角度看是很不人道，可效果的確是出奇的好，即便玲瓏真是失憶了，這種拷貝粘貼式的強製灌輸法，也足以讓她重新拾起所有的記憶，效果的真假，從玲瓏望向鳳羽的眼神中，那瞬息萬變的情愫便可以推斷出來。
“玲瓏，你記起我了麽？”鳳羽都沒發覺自己的嗓音竟有些許的顫抖，期待中夾雜著濃濃的不安。
“我寧願我不記得你，亦或者從來沒有遇見你。”
鳳羽覺得現在的玲瓏和與他初見時很像，一樣的拒人於千裏之外，一樣的將自己包裹在寒冰之中，不過也許這個說法還不夠準確，如今的玲瓏似乎還要更勝一籌，從她的瞳孔中，鳳羽看不出一絲對生活的向往，看不出一點對愛情的眷戀，簡直比真正的鬼魂還要孤寂。
“玲瓏，不要這麽說，你可知道你這樣說，我的心有多麽的痛。”
“心痛？那你呢，你負心薄幸的時候，又何嚐想過我的心會碎裂成什麽模樣，我告訴你我的心已經痛的麻木了，感受不到痛是何物了。”玲瓏聲色俱厲的向鳳羽控訴，眉宇間的淒淒之色，讓鳳羽有種如鯁在喉的膈應感。
“玲瓏，權當我求你，救智敏一命。”
聽到智敏的名字，玲瓏居然笑了，隻不過那笑容宛若染血的玫瑰，妖異淒涼。
“要殺要剮，悉聽尊便，讓我救你的心上人，做你的春秋大夢吧。”說完，玲瓏就自顧自的閉上眼睛，一副生無可戀、慷慨赴死的樣子。
鳳羽氣急，卻又打不得罵不得，誰讓他有錯在先，可是玲瓏死死揪住不放，絲毫沒有聽他解釋的意思，也讓他心中生出幾絲無名的涼意。
“你明知我不會這麽做的，這麽逼我你就好受麽？”
“你辜負我在先，如今卻說我逼你，看來古人的至理名言誠不欺我，天下男兒果真皆是薄情寡義之徒，是我莫玲瓏瞎了眼，才將真心衷腸托付與你。”
鳳羽不再辯駁，他明白自己即便是巧舌如簧，也改變不了玲瓏的心意。
而輪回之地外聚集的大人物越來越多，且已經開始試探性的向結界內逼近，鳳羽心中煩躁不已，於是將熊熊怒火全部燒向外麵那群不識趣的家夥。
“滾。”一聲怒吼，借助輪回之門成幾何倍數的擴大，勝過虎嘯於林、龍吟於天，天地間的三千大道仿佛都在這聲怒吼下搖搖欲墜，結界外隨即傳出幾聲沉悶的哼聲。
“你要我滾，那就先放開我。”
鳳羽萬萬沒料到自己無意的舉動，竟讓玲瓏對他的誤會又加深了幾分，珍珠般的眼淚在玲瓏的眼眶中打轉，她硬是憋住沒讓眼淚流出來。
“玲瓏，你我之間難道連一絲挽回的餘地也不剩了麽？”鳳羽從來沒感到如此無力過，哪怕是命在旦夕的時候，他也不曾有過放棄的念頭，可麵對恨他入骨的玲瓏，他卻失去了掙紮的勇氣。
“沒有。”玲瓏咬著唇，從喉嚨裏，硬生生的吐出兩個無情的字眼。
“好，我放你離去，可我乞求你饒過智敏，隻要你答應，無論你提出任何要求，我都會應允，哪怕是要取我性命，我也會欣然答應。”
“好、好、好，說來說去，你心中牽掛的還是那個狐狸精，你是巴不得我滾得遠遠地吧，既然如此，我便如了你的願，帶我回人間界，我救了她，從此我們便老死不相往來老死不相往來。”
鳳羽木訥的點了點頭，他和玲瓏發展到這個地步，他很是無奈，可他還能去爭什麽，玲瓏早已給他判了死罪，他現在唯一能祈求的，就是玲瓏和智敏能夠平平安安的活著，活著就有希望，也許等日後時機成熟了，他還有可能解開自己和玲瓏之間的心結，可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挽救智敏的性命，所以他不敢再和玲瓏爭辯，生怕情緒不穩定的玲瓏突然改變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