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試探
“你們退入宮殿，別在這裏礙手礙腳的。”
緣滅手一揮，十三位鬼王鬼帥瞬間失去身體的自主權，如煙霧般消失，被傳送回宮殿。
冷眼旁觀的鳳羽，祭出九幽令，令麵紋路脈絡閃爍，九道光束釘落在無道四周，九天神禁之術，無道神劍揮舞，氣衝山河，卻依舊奈何不得這最霸道的封印法門。
“清場，就要清的徹底點。”鳳羽陰陰地笑道。
“說的不錯，戰場空曠許多，才能讓我們縱情一搏。”
緣滅仿佛沒感受到無道怨毒的眼神，滿懷豪氣地說道。
“青龍偃月，玄武噬日。”
鳳羽右手握住青龍槍，橫掃出千萬道槍影，隱約間騰飛起一條赤目青龍，咬住神凰的左翼，奮力的撕扯它的皮肉，與此同時，玄武盾嗖的一聲被拋出，若白虹貫日，飛射在神凰的右翼，體格碩大的玄武踩踏著神凰的骨骼。
這還不止，億萬星辰璀璨奪目，他駕馭著北鬥帝車，像是群星拱衛的帝星，叱吒於六合八荒之內，九幽令被鳳羽用作棒槌、鐵杵、石錘，毫不留情的轟砸在神凰的各個要害上，一片片晶瑩如玉的黑白羽翼飄落。
化身神凰的緣滅一吭不吭，雙足勾住陰陽選雀壺的兩耳，飛速旋轉起來，每旋轉一圈，掀起的風暴便越猛烈一份，風暴中的陰陽大道扭曲著聖山的法則。
隨著時間的推移，風暴漸漸演變成龍形漩渦，與鳳羽連貫的無間隙攻擊產生慘烈的摩擦，爆裂出耀眼熾熱的火花，一條時空裂縫綿延萬裏，連聖山的封印似乎都被撼動了。
聖山之巔的生死交兵，青紅雙叟自然感知到，可他們無法遠離無極道符，否則功力會銳減，所以有心相助鳳羽，事實上卻難於施救。
曦鸞、無邪還有雪兒，不止一次要衝過去，但被青紅雙叟阻攔住，三女之中境界最高的曦鸞，也沒資格參與鳳羽那種級數的戰鬥，稍稍被波及，便會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鳳羽重情重義，將三女托付給紅叟，若他沒盡到守護的責任，鳳羽肯定不會饒恕他，紅叟不怕得罪三女，卻不敢承擔這份過失。
為了安撫曦鸞三女，青紅雙叟借助陰陽無極大陣，讓她們窺探聖山之巔，鳳羽和緣滅激戰的情景。
短兵相接，鳳羽的臉色變得陰沉起來，盡管他的陰陽之道邁入了小成之境，在緣滅麵前，卻黯然失色不少。
“五行神劍。”
既然比拚陰陽之道，自己不占優勢，又何必棄長就短。通過在陰陽無極大陣中數百年的靜悟，鳳羽的五行輪回終於打破小成的桎梏，吞噬掉五行元靈的本體，進入中成之境。
五行之力，從相生相克轉變向共生共榮，如果鳳羽現在能集齊五行套裝，哪怕是一般仙器等級的，再施展五行之力，都會恐怖上十倍。
青、紅、黃、黑、白，五柄虛形光劍在鳳羽背後孔雀開屏式的展開，鳳羽丹田升起一片模糊的混沌光，隱約浮現無數玄妙的符文，在丹田內外絢爛舞動。
青龍槍、玄武盾、鸞鳳心融入青、黃、紅三道光劍，使得這三道光劍比其他兩柄氣勢強勁了許多。
“倒要看看你這陰陽龜殼能有多堅硬。”鳳羽此語明明是在激將，持續催動九幽令，會拖垮他的身體，持久戰對他而言，非常不利，速戰速決，打擊緣滅不穩的根基，才是他的製勝之道。
不過嘴巴再毒，也僅是起輔助作用，下手狠才能真正逼緣滅就範。
五行神劍從五個方位，形成環狀，集中朝陰陽漩渦刺過去，五行之光光豔無華，刺穿陰陽漩渦，交叉鎖住陰陽玄雀壺的兩耳，以暴力手段開始遏製緣滅繼續旋轉。
緣滅不語，眼底閃爍一道殘酷之光，濃烈的煞氣以他為中心擴散開來，神凰雙足放開陰陽玄雀壺的兩耳，下半身直接縮進玄雀壺裏。
異變突起，陰陽玄雀壺又開始旋轉，不過和上次不同的是，此刻的旋轉不再單調，而是以一種詭異的頻率來回轉動，轉動的幅度不大，可變換的速度可謂一瞬若光，低沉的咆哮聲從神凰嘴中發出。
“無論你如何反抗也是沒用的，今日我便讓你體會到君境的逆天。”生死相搏，鳳羽的心境卻趨於平緩。
巔峰的境界，讓他品嚐著君境主宰萬物的暢快感，那一個個刹那，仿佛推山填海、覆雨翻雲僅僅是吹口氣的事情，摘星捉月似乎也是小菜一碟。
淡漠，擁有這種使人魂牽夢繞的神力之後，天下間像是沒了難事，一切變得那麽空白單調，除了向上攀登，其他事情引不起鳳羽絲毫的興趣。
“君境我自然不敵，可惜你還不是，所以失敗者的名銜不會落到我的頭上。”
一直采取穩守策略的緣滅，突然露出猙獰的一麵，陰陽玄雀壺如同貪婪的饕餮，青銅質地的壺身竟一瞬間扭曲，鎖扣住它的五行神劍，居然反過來被它融入體內。
青龍槍、玄武盾、鸞鳳心是他親手祭煉的法寶，沾染了他的心血，但如今鳳羽感到自己和三件五行法寶之間的聯係漸漸變得薄弱，盡管它們在努力的掙紮，奈何陰陽玄雀壺太霸道，其內的陰陽法則數之不盡，孕育的乾坤世界穩固到超越五界任意一處，縱然有先天之靈，可品階上，天與地的差距，讓陰陽玄雀壺有百分之百的把握鎮壓住它們。
輸掉一城，鳳羽沒有氣得暴跳如雷，青龍槍、玄武盾、鸞鳳心，銘刻著他的大道，與他血脈相連，緣滅可以鎮壓它們一時，但要在這針鋒相對的時刻，去試圖煉化它們，不僅是萬萬不可能的事情，還是在作死。
“無極道符，借我神力。”
沒有懼怕，沒有屈服，可形勢比人強，一直讓九幽令抽取黃泉之珠，終究不是長久之計，青紅老叟既然要結盟，鳳羽讓他們獻出點誠意，乃是合情合理，趁此機會，鳳羽正可以試探青紅雙叟一番。
“大哥，這個家夥要拉我們下水。”
青叟話一出口，曦鸞三女冷若寒冰的眼神同時投射向他，繼而轉向紅叟，等待他的反應。
紅叟先是一愣，緊接著笑紋便彌散開來，“二弟胡說什麽，我們和鳳羽小友結盟，自然是榮辱與共、唇亡齒寒，如今小友有難，我們豈能不施以援手。”
曦鸞猶疑的盯著笑嗬嗬的紅叟，直覺告訴她，紅叟肚子裏肯定在醞釀什麽奸計，不過猜想畢竟是猜想，莫說她沒有證據，就算退一萬步，她知道紅叟動著什麽歪心思，她也沒辦法提醒鳳羽，暫時除了和紅叟虛以委蛇，她沒思量出更好的辦法。
“大哥，你真要偏幫那臭小子，其實那個緣滅也不錯。”顧忌到曦鸞三人的反應，青叟有所收斂，以傳音想紅叟抱怨道。
“你是老糊塗了麽？緣滅，哼哼，他算哪門子不錯的人選，你沒看到他已經和天罪、無道站在同一戰線上了。”
“大哥，我們可以誘之以利。”
“誘之以利？”紅叟幾乎是以看白癡的目光看著他這個二弟，“陰陽玄雀壺他都弄到手了，除了無極道符，你還有什麽可以使得他動心的，無極道符是我們的根基，你看看他對待無道的態度，若是我們選擇臣服於他，恐怕日後隻剩下被當做牛馬驅使的命了，期盼他恢複道宗的光輝，簡直在癡人說夢。”
事關道宗複興重任，紅叟完全不給青叟麵子，將他的愚昧和淺薄批判的體無完膚。
青叟臉色鐵青，紅叟怒火中燒，這種奇怪的情況讓曦鸞都摸不清頭腦了。
“大哥聽你的。”
青叟終究沒有意氣用事，紅叟的臉色方才好看了一點。
“三位姑娘，我們兄弟要回去催動無極道符，你們切莫妄動，聖山的凶險不是你們能夠涉足的。”
紅叟解開設在三人身上的禁製，溫和地告誡著她們。
“我會看好她們的，你大可放心。”曦鸞身為大姐頭，當然有這個資格做保證。
青紅雙叟化為流光回歸無極道符，刹那間道符閃耀出平日百萬倍的光芒，玄奧的陰陽無極鎖魂滅魄大陣徹底覺醒，其內蘊含的千萬座小型陣法被激活，道的氣息若汪洋一般在波動，三千大道林立在各個陣法的核心，凝聚出一股史無前例的浩瀚神威。
一尊戊戌鼎、一座荒古塔、一座神明鍾，盤踞在大陣的三個角落交相呼應，在虛空中交織出道的原點。
鼎、塔、鍾，古樸而神妙，不是誅殺萬族的凶器，身具的浩然之氣，承載著上天的厚德，闡述著大地的至理。
這三個物件，是傳說之中的道祖所持有的神兵，並沒有傳承給他的九位弟子，僅僅是留下幾道靈魂烙印，可道宗門人煉製出不少聖品仙器，卻無一樣能夠使那些靈魂烙印崩潰，足見那三件器物，品階絕對在神器之上。
萬千大道若百川交匯，融入道的原點，原點不斷的膨脹，大陣終於負荷不了，一道純淨的晶瑩流光從原點射出，以完美的弧度，灑落在鳳羽手中的九幽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