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箭破封印
山河色變，風雲凝滯，華帝仙府在劇烈的搖晃，守候在逆天九階外的大部分人，驚訝的發現逆天九階失去了玄妙的仙輝，不複之前的靈性，有人嚐試著踏上去，那可怕的壓力竟然蕩然無存。
瘋狂，得知這一切的眾人，瘋狂的湧入仙闕之中，可仙闕之內凡是有價值的法寶，幾乎都被人搜羅光了，剩下來的東西，不是取不了就是垃圾。
然而在仙闕內的人同樣是一臉茫然，完全搞不清楚發生了何時。
“綺夢，到底仙闕內有什麽古怪的變化？”
一雲從人群中尋覓到嶽綺夢的身影，趕忙開口詢問，此刻嶽綺夢被朦朧的雪光籠罩，似乎是得到了一件極為不錯的防禦法寶。
“宗主，似乎不是仙闕的問題，那波及到整座仙府的可怕震動，像是來源於更深處。”
嶽綺夢盡管修為遜色於一雲，可她是最先進入仙闕的幾人之一，究竟是仙闕出事還是仙府發生變故，她還是區分的清的。
“鳳羽兄、屠雲兄，為何不見他二人的身影。”
翟星心細如塵，率先察覺到不對勁，正所謂一語驚醒夢中人，經他這麽一提醒，所有人都注意到兩位巨頭無故的消失，水無痕連忙偷拽翟星衣袖，卻也於事無補，意識到自己的疏失，翟星向水無痕投去抱歉的目光。
不到水無痕倒也不會為此怪罪翟星，鳳羽和屠雲的身份實在太過敏感，哪怕翟星不點破，也至多堅持個一時三刻，肯定會有人發現貓膩的存在。
“仙闕後麵，定然有異寶現世。”
禪主眸子裏金光閃爍，而其他人也不是笨蛋，到這個時候，沒人會不知道鳳羽和屠雲發現了更豐厚的藏寶地。
以秋風掃落葉之勢，被席卷一空的仙闕，再難引起這群嗅到魚腥卻連根骨頭也沒啃到家夥的興趣，縱然清楚未明確的敵手極可能是鳳羽，可要他們就此退卻，入寶山卻空手而歸，那是萬萬不能。
沒有鳳羽的坐鎮，大勢力對水無痕還有所忌憚，可隱世的老古董和活化石，卻不在畏首畏尾，他們是孤家寡人一個，奪到寶貝後離開便是，根本不怕牽連到誰，何況他們若是存心隱秘起來，哪怕鳳羽神通逆天，也休想捕捉到有關他們的任何蛛絲馬跡。
回報和風險的比例直線上升，值得他們去鋌而走險。嗖嗖，嗖嗖，數百道殘影突破仙闕的後門，沿著鳳羽之前留下的氣息，朝仙府的核心飛速前進。
看到隱世老鬼們占了先機，各大勢力也不禁蠢蠢欲動。
“諸位，不如我們也去湊個熱鬧？”
水無痕輕鬆地笑著，盡管還沒收到鳳羽傳遞來的訊息，但他相信鳳羽不是魯莽之人，突然改變計劃，還搞出這般大的動靜，定然是有了十足的把握，那他故作不知、見招拆招，也許是最上佳的應對之策。
仙佛魔三道中的大部分勢力，明麵暗裏和忘塵是穿同一條褲衩的，剩下例如禪門、問道、天一，水無痕倒也不擔心他們能弄出什麽花樣來。
可事情的發展至今還尚未明了，到底是不是鳳羽還有待商榷，至少表明上的結論是如此，如果過早的表態阻止，倒是可能適得其反。
水無痕在狐狸群裏摸爬滾打這麽多年，自然有專屬於自己的，一套為人處世的準則，這個時候，宜疏不宜堵，反正三道散修他管束不了，多上幾個大勢力，其實區別也不大，還不如賣出去個順水人情。
禪主、一雲、道修先是一愣，而後笑容爬上臉頰。
“水宗主，說的在理。”道慧點頭稱是。
“不過我們幾人前去就是了，華帝仙府內處處凶險，一般弟子不如就留在仙闕內，一來可保他們性命無虞，二來仙闕還沒被掃蕩幹淨，運氣夠好的話，說不定還會有所得。”
禪主的建議很有道理，不少人隨聲附和，可水無痕臉上卻多了份陰霾，原定血祭的計劃，他不清楚鳳羽究竟改動了多少，萬一依舊要以萬千生靈之血破掉封印，人數不夠可能會造成很大的影響。
“禪主，這似乎不妥吧，少了我們的約束，各門弟子若是私下械鬥，造成難以收拾的仇怨，隻怕不是我們所樂見的吧。”
水無痕沒有強硬的否決禪主的提議，而是從另一個角度闡述此舉可能引發的禍端，畢竟仙闕內的宗派魚龍混雜，莫說仙魔佛三道的紛爭，是從古至今流出下來的，哪怕是隸屬同一道的門派之間，也難保往日無怨、近日無仇，再添上仙闕內仍有少量未被找尋到的法寶。
仇怨之鬥、利益之爭，在無人主持大局的情況下，不掀起沾滿血腥的殺戮才見鬼了呢。
“水宗主的憂慮不無道理。”
一直沉默的忘情境主，表態支持水無痕，畢竟散修秘境雖說聚集成一方集團，可門人骨子裏依舊是桀驁不馴的散修，跟一般的勢力完全看不對眼，而其他勢力也有意無意的排斥散修秘境，如果悔無涯和麻叟離去，難保散修秘境不會成為眾矢之的。
“我也讚成。”
“我也讚成。”
看到道慧又投讚成票，一雲心裏也有了謀算，這討好水無痕的機會他可不能讓問道宗獨攬了去。
不過別人看一雲的眼神很古怪，一雲轉念一想，想通了關鍵，任那張老臉夠厚，也不禁微微泛紅，別人門下少則近百，多則數千，可天一派除了他這個一把手，就剩下嶽綺夢、嶽奇天兄妹倆，這件事情跟他的關係似乎微弱到不存在，他突然跳出來讚同，白癡才看不出他的心思。
一雲幹咳兩聲，但別人也就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轉向水無痕，對名存實亡的天一派，眾人沒多大興趣。
“水宗主考慮的比老朽周全，那就依水宗主的意思行事吧。”
前一批離去的人，大約走了半柱香的時間，還有更早到達的鳳羽和屠雲，若是再拖延下去，恐怕自己連口湯也沒得喝，禪主恨不得離開。
在帶不帶門人這種無關痛癢的問題上，糾纏了這麽久的時間，簡直是在舍本逐末，都怪他嘴賤，這不，他腸子都快悔青了。
兩大巨頭達成了共識，自然不會有異議出現，而各大勢力的開拔，對其他在觀望的零散修士們，無疑是天大的福音，既可以滿足自己快要膨脹的好奇心，又不用擔心被禁製阻擋或者殺傷。
就在眾人行色匆匆的趕往仙府核心地帶的同時，封印外億萬道仙光，釋放出讓天地沉淪的輝煌，鋒利到極致的殺意，宛若鑽石槍頭，以天神降世的無上威嚴，壓迫向被龍芯射出的後羿神箭。
此刻那柄彎弓上，崩裂出諸多裂縫，照那種蔓延的趨勢，根本支撐不了多久，但沒人會在此時去關心它的存亡，鳳羽、屠雲，乃至曦鸞三女，熾熱的目光都附著在神箭之上。
後羿神箭散發出無法抵擋的力量，霸道的碾碎仙光所帶來的壓迫，仙府內穩固的時空在塌陷，可誅殺仙人的仙光，以億為單位的速度瓦解著，凝聚在神箭核心，屬於大神後羿，勇往直前、破盡萬物的意誌被徹徹底底的激活。
破滅光頭，仙光防禦極度憤怒的嘶吼，將積蓄的所有力量如潮汐般撲向神箭，鳳羽的神識鎖定在神箭上，注視著它的成敗，然而這曾經讓鳳羽也退避三舍的仙光海洋，換來的竟是神箭不屑地嗤笑。
箭勢絲毫未變，筆直沒入仙光的海洋，那可怕的波瀾，甚至斬斷了鳳羽天眼的視線。
“華帝的手段的確高深，若是成帝，應該不會亞於殺戮魔帝，追上三大主宰的步伐也未可知。”
鳳羽對華帝的評價頗高，大衍之體，蒙鴻九極金丹，自創大衍幻變空靈決，無論是體質、大道、機緣、氣運，似乎都達到了世間的巔峰，他敢叫板蒼天，自有深厚的底蘊作為依托。
“我以我念，破盡虛空，天道悠悠，人道渺渺，鬼道樂兮，我道常自在。”
碎，刹那間波及萬裏的碎，仙光從石化到破碎成灰燼，幾乎沒用到一眨眼的功夫，那是一股大神後羿的執念，孤傲絕世、腳踏寰宇，卻與摯愛之人永恒分割，痛失追尋一生的自在，等待了數之不盡的年頭，無法宣泄的痛楚，終於等到了這一刻。
沒有任何力量可以抵擋，近乎瘋狂的箭神，毀滅之念以幾何倍數，恐怖的飆升，區區一呼吸間，就彌漫在整片時空，不僅是防禦仙光，連華帝親手布置的封印也搖搖欲墜，崩潰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華帝，答應的使命，我後羿完成，從此我會永遠沉眠。”
在封印破碎的同時，後羿神箭上燃起的箭神火雲也無聲的熄滅，那霸道無雙的靈魂仿佛墜入永恒的深淵，誰也休想將他喚醒。
鳳羽伸手一招，神箭落入他的掌心，流光斑斕，神輝熠熠，可鳳羽就是覺得少掉了某個最重要的東西，王品依舊是王品，卻失去了和聖器交鋒的驕傲。
鳳羽唏噓兩聲，身化流光，穿梭向封印內部，蒙鴻九極金丹和大衍幻變空靈決，他期盼了許久，終究要落入他囊中了。
“感謝你送我，如此逆天的機緣，日後我會很幹脆的取你人頭，不給你太多痛苦，以回報你今日做出的貢獻。”陰森森的聲音從虛空中傳出，傲立在陰陽玄雀壺上，緣滅嘴角浮現一絲陰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