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玲瓏現身
鳳羽的慘狀，讓曦鸞和無邪心急如焚，她們自然焦急的想上前去，查看鳳羽傷勢究竟有多嚴重，但鳳羽卻朝她們搖搖頭，眼神裏滿是意料之外的拒絕。
“羽，你？”
曦鸞盡管對鳳羽的態度不明所以，可她相信鳳羽不會無的放矢，所以拉著無邪，停下了步伐。
墨黑如寶石的眼珠，依舊那般狡黠，和那豆腐般雪白的臉色，形成了極其鮮明的對比，鳳羽拄著紫金雷紋劍和龍翔劍，讓自己勉強挺起腰杆。
雖然鳳羽此刻重傷垂危，可氣勢卻仍然驚天動地，淡漠的眼神掃過眾人，沒有一個不膽戰心驚的，無論是有歪心還是沒歪心的，都也不敢靠近他一步。
“來了，又何必遮遮掩掩的，那不是你的風格。”
收起威懾的眼神，鳳羽以輕柔的嗓音自語道，那份親昵宛若在與至交好友交談。
“你如何發現我的，憑我的隱匿之術，哪怕是你全盛時期，也搜查不出來吧？”
吳儂軟語般的悅耳，黃鸝鳴翠柳的清脆，聲音美到了極點，然而聲音主人的容貌更是顛倒眾生，堪稱絕代尤物。
完美無缺的冰肌雪骨，彌散開的幽蘭香味，淺淡似乎不可查，清新脫俗，不染塵垢，迷人而不要妖魅，醉心卻不是蠱惑。
一襲冰藍色的秀發若瀑布傾瀉般垂於耳後，嬌小的耳朵微露在發外，那靈秀的輪廓，詮釋著自然的偉力，什麽力量才能夠締造出如此這般鍾靈毓秀的素雅仙子。
曦鸞的美在於她魔鬼的臉蛋、黃金比例的身材、諳熟人心的無比誘惑，從外貌而言，莫說人界，哪怕放眼五界，恐怕也難有人能出其右。
可她卻比曦鸞還要讓人心動，她的漂亮源自那份舉世無雙的氣質，仿佛天地萬物之所以誕生，僅僅是為了襯托她一人而已，她孤寂的站立不動，卻將一切都壓在腳下。
“莫玲瓏！”
認清楚來人的容貌，曦鸞和無邪刹那間花容失色，驚慌到不能言語。
“你們在怕我，還是怕我傷了他？”
瑤池仙子般的玲瓏偏過臉，與曦鸞和無邪對望，指著鳳羽問道，語氣不輕不重，卻給人無盡的壓迫。
曦鸞和無邪愣了半晌，方才回過神來，紛紛祭出法寶，蓄勢待發，哪怕明知不敵，她們也不會任由玲瓏傷害鳳羽。
“仙王、仙靈，找死也不用這麽著急。”玲瓏絲毫不客氣的嘲諷道，以她媲美鳳羽巔峰時期的修為，當然不會將曦鸞和無邪放在眼裏。
“曦鸞，無邪，退到一邊。”
曦鸞和無邪瞳孔中燃起憤怒的火焰，可鳳羽不能眼睜著看她們以卵擊石。
縱使心中有所不甘，然則鳳羽發話，她們也唯有順從的偃旗息鼓。
“看來你真的很疼惜她們，那我以她們的性命，跟你交換蒙鴻九極金丹，你應該不會拒絕吧？”
鳳羽愕然，現在的玲瓏，在他眼裏十分陌生，仿佛往昔的情分已經蕩然無存，不留丁點的痕跡，玲瓏威脅的口吻，讓鳳羽心寒不已。
但鳳羽麵如表情，他不能讓內心的想法呈現在臉上，他非常明白，從這一刻起，他和玲瓏是以對弈者的身份，博一局生死之棋，憐憫、仁慈似乎都成了最多餘的累贅，他若是退後半步，輸給玲瓏的，恐怕不僅是自己一條命那麽簡單。
“你變了，居然學會明修棧道、暗度陳倉，派緣滅做馬頭卒，讓我誤以為你不曾出現，從而放鬆警惕，可你的心變得也太狠毒絕情了，如果剛剛你出手，他未必會隕落。”
鳳羽陰沉著臉，讓自己盡量保持淡漠，不去回憶自己和玲瓏過往的那一段情。
玲瓏眉宇間閃過一絲陰霾，冷哼了一聲，“我變了，那罪過也歸咎於你，而且他也不允許我插手和你的決戰，盡管我早就料到他慘敗的結局，但我還是尊重他的決定，何況他並沒有徹底死去，不是麽？”
絢爛的菱鏡，化成冰鳳，橫掃而過，將所有人封印成惟妙惟肖的冰雕。
“撤去九幽令，不然他們都會步上韓智敏的後塵。”
冰皇鏡虛浮在玲瓏的掌心，積蓄著驚世駭俗的力量，似乎玲瓏一聲令下，所有的冰雕都會湮滅，粉碎成無數的冰渣。
“玲瓏，我的忍耐是有底線的。”
智敏的名字觸動了鳳羽最敏感的一根神經，一抹妖異的血光在他的眼眸中浮沉，釋放出的肅殺之氣，絞碎著漫天飛舞的冰雪。
跟失去了常性的玲瓏，沒什麽道理可講，鳳羽不打算再囉嗦什麽，他握著雙劍的十指努力的彎曲，感知到鳳羽心意的雙劍，發揮出本源劍氣，刹那間削去覆蓋在鳳羽兩臂上的寒冰。
“天火玄鑒，鸞鳳心。”
紫金雷紋劍和龍翔劍瞬間沒入鳳羽的袖子裏，而被彈開到不遠處的天火玄鑒，被鳳羽強行吸納過來，玲瓏看出了端倪，屈指一彈，射出百道冰箭，鳳羽眉心飛出金色的小人，硬撼冰箭，讓鳳羽順利的收取了天火玄鑒。
朱雀道服所進化而成的鸞鳳心，蘊含著先天混沌之靈，‘丁火之焱’，是五行火道的極致本源，鳳羽將鸞鳳心投入天火玄鑒內，生生將這聖器雛形拔高到真正聖器的境界。
緣滅精通的是陰陽道術，對五行道術僅是略有涉獵，天火玄鑒落在他手中，完全是明珠暗投，無法閃耀出自己無盡的璀璨，而鳳羽卻賜予它這個機會。
五行輪回，萬川歸海，蟄伏著的本命珠，敞開鳳羽丹田的大門，五彩磚石堆成的山巒，一座座被染上赤色霞光，投入天火玄鑒中，玄鑒上的浮雕刹那間全部騰飛起來，變化成數之不盡的火係異獸。
鳳羽的其他法寶也不甘寂寞，琉璃寶塔升騰起琉璃淨火，心魔世界獻祭出不滅心火，青蓮古佛燈燃起青蓮佛火，紫金雷紋劍的雷霆劫火，龍翔劍的浮屠聖火，無一例外都被天火玄鑒吞噬煉化。
以浩大的法寶群為依托，天火玄鑒的威力幾乎一瞬百變，火焰的種類盡管不多，可樣樣都是君王級的火焰，天火玄鑒在填鴨式的提升中，力量不斷膨脹。
幸虧有丁火之焱這縷先天之靈，才使得天火玄鑒能夠無限製的容納火焰，不然光是火焰之間性質上的詫異，就能搞得鳳羽焦頭爛額，天火玄鑒都很可能被撐爆。
“聖器的桎梏不是那麽容易打破的。”
聖器和神器之間有神之壁壘，那道壁壘比君境與帝境之間的鴻溝還要可怕，古往今來，無盡歲月中，聖器每隔千年萬載就會誕生出一件，可神器在這個宇宙中，卻肯定不超過十件，除非讓天火玄鑒吞噬掉世間所有珍惜的火焰，才有三四成的把握，打破神之壁壘。
玲瓏手中冰皇鏡，在神器中都可執牛耳，一件聖器，縱然再逆天，又能多少作為，何況五行之中，水可火，而寒冰更是烈火的克星，即便兩者處於同一境界，天火玄鑒也遠不是冰皇鏡的敵手。
“是麽？”
天火玄鑒沒入鳳羽的天靈蓋，熾熱的紅光從他的頭顱向全身蔓延，蘊含著冰魄之氣的寒冰觸碰到紅光，瞬間發出‘滋滋’聲響，十秒之後，仿製冰皇鏡帶來的傷口盡管還在，但冰魄之氣的傷害卻已蕩然無存。
玲瓏望著鳳羽，嘴角一翹的微笑道，“這該是我們第三次交手了吧。”
“不，這是第四次。”
沉思的片刻，玲瓏露出恍然的笑容，不過笑容依舊冰冷。
“你就不怕我屠戮盡你的女人，你的兄弟，你的宗門，你的盟友？”
玲瓏的一字一語，讓鳳羽疼得幾乎難以呼吸，握劍的雙手在微微顫抖，他想笑卻笑不出聲，想哭又不敢露出哭像，玲瓏嘴角那抹視人命如草芥的笑容，竟令他不知所措起來。
莫家的大小姐，寡言少語，可心地卻很善良，剔透若琉璃的心，沒有一絲邪惡的斑點。
鳳羽不禁懷疑起，是不是不該讓玲瓏遇見自己，如果不是自己這個魔星闖入玲瓏的人生，玲瓏如今可能已經嫁為人婦，有一個關心她、疼愛她，能讓她過上平淡日子的如意郎君。
“玲瓏回頭吧。”鳳羽言語中竟夾雜著一絲乞求的意味。
“回頭？回頭我看到的隻是萬丈深淵和永恒孤寂。愛我的人不在了，我愛的人亦不在了，我最後問你一次，蒙鴻九極金丹，你到底交給我，還是不交給我。”
雙目如炬，灼灼的盯著鳳羽，冰皇鏡按著某種規律上下浮沉，讓鳳羽心跳不由得加速起來，聰慧的大腦居然出現刹那的空白。
“蒙鴻九極金丹，有本事你就親自來搶，但如果你對她們下毒手，我今生今世、永生永世都不會原諒你，無論要付出什麽代價，我都會讓你給她們陪葬。”
“陪葬？”
玲瓏的耳邊似乎聽不到其他聲音，她殘存的心徹底的碎掉了，此刻的她漸漸從行屍走肉變成靈魂墮落的天使，她大口的深呼吸，生怕自己眩暈的昏倒過去。
不遠處的鳳羽，痛苦的程度是玲瓏的十倍，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出口，‘待你死後，我亦自刎，管這天地傾覆，管這命運無情，也休想再分開我們。“
鳳羽口出惡語，是舍不得，更是害怕，智敏生死未卜就差點讓他悲憤欲狂，若是曦鸞、無邪、雪兒，還有其他人都死絕在玲瓏手下，若不報仇，鳳羽有何麵目立足於天地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