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審訊
煉獄之殘酷實非常人所能料想，種種可怕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刑罰，初次看到的，不惡心反胃那才見了鬼呢，僅剩下半個身軀的錢守財幹嘔連連。
“錢胖子，我們是老相識了，在我印象中，你不是個不識趣的人，現如今你的主子都魂飛魄散了，繼續堅持下去，對你沒有絲毫的益處，如果你能交出讓我滿意的答案，我可以讓你恢複如初，甚至能榨幹你這身脂肪，讓你變成英俊瀟灑的小生。”
鳳羽隨手拿起身旁桌上青竹籃子裏的一枚靈果，消遣似地啃起來，味美汁肥的果肉，彌散出的芬芳，讓鳳羽頓感齒頰留香。
“玲瓏，這果子的味道真不賴，我之前從未見過，是你們飄渺仙島的特產麽？”
被禁錮在虛空中的錢守財，差點狂吐鮮血，他這裏痛苦的欲死不能，鳳羽卻有閑心關心不知名的靈果，他很想質問上天，有這麽審問犯人的麽，這也太坑爹了吧。
玲瓏知道鳳羽是在故意戲弄錢守財，嘴角不禁泛起淺淺的笑意，非常正經的回答道，“這果子是龍舌荷香，是龍舌花結出來的，龍舌花的果實本身沒什麽特殊，但我們這兒的龍舌花是以飄渺仙島特有的雲蓮的露水日夜澆灌培育的，所以這龍舌果內，有著不同尋常的一縷清淡的荷香，形狀上狀若蓮瓣，和外界的龍舌果詫異頗大，因此你才不識得。”
“咳咳，咳咳。”
錢守財終是忍不住了，大口鮮血不斷的往外咳出來，麵對鳳羽和玲瓏，這般逆天的夫唱婦隨，他實在招架不住了。
“你們狠，我不服都不行，我招，你要我招什麽都行。”
“早這樣不就好了，也省得浪費大家的時間，先告訴我這蚩尤祭壇和宦天珠的來曆。”
“能先給口水麽？”錢守財抿著幹燥發裂的嘴唇，眼神中有著猶疑不定的乞求。
錢守財的傷勢太嚴重了，如果不是鳳羽及時封印了他周身大穴，又以精純的仙靈之氣吊著，錢守財縱然不用魂飛魄散，估計也要下去見閻羅王，經曆十八層地獄的折磨，沒有限期的等待著重入輪回。
流血過多，還被禁錮在本空小半天的時間，此刻他腦袋眩暈的厲害，每個部位都痛癢難耐，尤其是喉嚨幹的都冒火了，每吐出一個音節，仿佛像有鈍刀挫著他的聲帶，讓他說起話來異常的艱難。
“張嘴，接好。”
鳳羽從竹籃裏重新取出一枚龍舌荷香，以完美的拋物線投向錢守財，錢守財眼裏冒著精光，從前對金山銀船他也沒表現出這麽迫切的渴望。
值得慶幸的是，泛著寒氣和幽香的龍舌荷香，準確無誤的落到他的嘴裏，這時他還顧得上什麽形象，簡直跟二師兄的吃相有一拚，龍舌荷香內蘊的靈氣，滋潤著他的口腔和咽喉，說話引發的疼痛明顯削弱了很多。
“現在可以了吧。”鳳羽雙手環於胸前，老神在在的望著狼狽不堪的錢守財。
那句老話說的真不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一無所有的少年如今卻淩駕於大地之上，成為人界獨一無二的至尊，而當年養尊處優的大富翁，居然淪為階下囚，並且是那個少年的階下囚，果真是世事難料。
“那蚩尤祭壇是近些年，組織旗下一處拍賣場搜羅來的，而那枚青銅珠子具體何時被組織擁有我不清楚，隻知道剛剛慘死組織領袖二千七百年前誕生時，青銅珠子就一直盤踞在那裏，沒人能夠靠近，任何神兵利器，凡是接近它十裏之內，便會化為鐵水，人的肉體凡胎便更不用說了。直到那蚩尤祭壇出現，青銅珠子的威力才被控製住，但百丈內依舊是禁地。”
錢守財明白自己的小命就捏在鳳羽手裏，這個時候有所隱瞞，簡直是在找虐。
“沒有具體的資料麽，哪怕是隻言片語的古籍注解也好？”
蒙鴻神器是鳳羽沒接觸過的領域，宦天珠的出現，填補了這個空白，鳳羽不追求神器，可神器這玩意，誰都不會嫌砸手的。仙君之上，拚的道，習得的道、參悟的道、創造的道，一般的法寶難以影響大局，可神器不在這所謂的一般法寶之列，無缺的神器在身，猶如多了半個帝境至尊，價值和能量是無可估量的。
鳳羽這輩子最不缺的就是敵人，不管是別人招惹他，還是他主動去招惹別人，反正一言以蔽之，那就是鳳羽的敵人多且個個彪悍，多一件神器傍身，無疑會是荊棘之路上的危險降低幾分。
可惜這宦天珠，鳳羽研究了老半天，也沒得出什麽實質性的結論，好像根本沒有突破口，到現在，鳳羽連這所謂的蒙鴻神器是殘破的還是完整的都分辨不出來。
錢守財的眉毛都快擰出褶子了，可最終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那青銅珠子太神秘，估計連一星半點情報都不會有，但那蚩尤祭壇搜羅來時，還附帶了一份古卷軸，可惜上麵的文字非常古老，古老到沒一本古籍內有相同和相仿的字體，所以同樣是個解不開的謎題。”
“是這個麽？”
鳳羽掏出的卷軸，軸承以紫晶打造，上端以粗獷的技藝雕琢著一個凶悍至極的半身人像，盡管是袖珍雕像，可隱含著的氣勢，仿佛能夠吞天食地，此人定然曾是馬踏寰宇、屠戮九州一代梟雄霸主。
易組織那引人垂涎的財富，鳳羽哪裏舍得放棄，全部搬運到自己構建的空間裏，所以這卷軸亦在成堆的戰利品之中，好在卷軸十分不凡，鳳羽依照蚩尤祭壇的氣息，很快就將它尋了出來。
“是的，就是這個，我參與過破解這卷軸的計劃，盡管計劃最後夭折，可這雕像我永遠忘不掉。”
鳳羽緩緩展開卷軸，最先入眼的是一柄魔劍，劍身刻畫著各種魔物的縮影，劍柄中央鑲嵌的骷髏黑寶石似有無窮魔力，雖是墨石描摹的畫，但魔劍的神韻完美的被烙印在卷軸上。
一道黑色的劍氣突然從魔劍中射出，霸氣洶湧，鳳羽屈指一彈，以君境法則將其徹底絞碎，看到這一幕的錢守財，臉色煞白，不由的咽了口吐沫，他一時激動，忘記提醒鳳羽這茬兒了，他擔心鳳羽認為他是心懷不軌，才故意隱瞞不說。
“別這副鬼模樣，是真是假我分的清楚，何況這區區一道畫中劍氣，連我的皮毛都傷不到。”鳳羽還有問題沒問，他可不希望將錢守財嚇暈過去。
“鳳羽，這黑色劍氣和不滅殿的那道有沒有關係？”
玲瓏見識過鳳羽以追溯的妙術，模擬不滅殿發生的狀況，最後毀掉一切痕跡的，便是一道黑色劍光。
鳳羽微微搖頭，“這劍氣和那黑色劍光有些許相似，可差別亦是很多，兩者間有沒有聯係，暫時得不出結論。”
鳳羽繼續展開卷軸，之後便沒再發生奇怪的事，和錢守財敘述的一樣，卷軸上有很多奇怪的文字，和有記載的古文字的確大不相同。
觀摩了盞茶的功夫，鳳羽重新卷起卷軸，文字這東西最玄乎，認識的時候和白開水一般簡單，不認識的時候就會變成世間最困難的謎題。
“錢守財，這個問題勉強讓我滿意，我還有另一個問題，回答完，你的生死就注定了，問題很重要，比剛剛還重要，所以你要仔細思考、小心回答。”
“明白。”自己的命自己知道珍惜，鳳羽不提醒，錢守財都會打起十二分精神的。
“還記得我們在石橋鎮的初次相遇麽？”
“記得，那時是我眼拙，沒看出您有天潢貴胄的命格，人中龍鳳的氣質。”
“少給我拍馬屁，那時我不是一個人去的，我的引路人你還記得麽？”
“彩雲小姐，我自然記得。”錢守財點頭如搗蒜的回答道。
“她的來曆你清楚麽，還有你知道她的下落麽？”
盡管錢守財很好奇鳳羽為什麽突然急著找彩雲，不過他謹記著自己的身份，他現在沒有提問的權利。
“彩雲小姐是陣法世家奇幻洞天的弟子，不過據我所知，那僅僅是一具分身，彩雲小姐真正的背景身份，幾乎無人知曉，也沒人敢探知，連奇幻洞天的洞主基本上都不過問彩雲小姐的事情。”
這個消息可真不得了，要凝聚出一具有血有肉、神誌清醒、能獨立思考的分身，首要條件就是真身足夠強大。盡管分隔很遠，依舊能夠完全控製分身，使其無法反噬，這不是泛泛之輩做得到的。
“看來這奇幻洞天有必要去一趟，哪怕抓住那分身也是好的，到時候順藤摸瓜，一定能撥開雲霧找到真相。”
“鳳羽這回要我陪你去麽？”上次雖是她擔心則亂，可難保不會這次不會有什麽意外。
鳳羽伸手捏住玲瓏的兩頰，“寶貝，你的情郎，可不是廢柴了，除非五界平衡徹底被掀翻，不然誰也傷害不了我，所以你放心好了，何況禪門的麻煩事還要交給處理，攻擊禪門的妖邪靈，肯定不簡單，你千萬不可大意，能解圍最好，倘若有變故，記住別亂來，等我回來處理。”
玲瓏撥開鳳羽的手，替他整理好有點亂的衣襟，“別勞力嘮叨的，你不是廢柴，我也不是千金大小姐，誰敢阻我，我就用冰皇鏡多做幾具冰雕。”
錢守財識相的目光避開，不去打擾人家小夫妻甜蜜的親昵，他算是體會到什麽才是真正的狠角色，不經意間的霸氣側漏，簡直比魔神降世還要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