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中毒過深
沈月儀抬步趕緊上了二樓,走過轉角,推開房門,看著床上躺著的人。
那人一半清醒一半昏迷,神色痛苦難耐,一看便知受盡煎熬,眼珠竟已經有些翻白,口中不住地呻吟著。
他看見沈月儀進來,宛如看見了救命稻草一般,牢牢地攥住了她的手,死死地不肯送開,口中一直喊著:“救命……救命!”
聲音微弱,氣若遊絲。
緊接著支撐不住便暈過去了。
沈月儀歎了一口氣,雖然那人的傷口之前已被鄭伯做了簡單的處理。可是傷勢太重,已見白骨。
血也並不能完全止住,還在往外不斷地滲著,連紗布都被染紅了。
她看著那人,憐憫地搖了搖頭,縱然是她一個醫學高材生,什麽樣的病例沒有見過。
但是乍一看到有人渾身都是猙獰的傷口,全身上下竟是沒有一塊好肉,心中還是不忍。
那鞭子打人本就是極疼極狠,鍾芙蓉又用了全身之力,傷口遍布全身。
那人不知是因為失血過多過於虛弱才暈過去的,還是活生生疼暈過去的。著實有些可憐。
沈月儀翻動他的身體,仔細查看。
那人原本已經昏迷多時,是鄭伯先用人參給他吊著一口氣,他才能有一些微弱的氣息,恢複了一些神誌,剛剛卻又暈過去了。
若不趕緊救治,怕是用不了一個時辰便會一命嗚呼。
沈月儀又拿了一顆續命丹給他敷下,確保他不會因為身體太虛弱而喪命。
再細細看那鞭傷,從尋常的傷口滲出來的必定是鮮紅的血液,可是那人的傷口中滲出來的血液,竟然是烏黑的。
沈月儀皺了皺眉,不止是普通的鞭傷那麽簡單,必定是有毒進入的傷口才會使血液變黑。
而如今看這傷勢,隻怕那毒已進行沿著傷口到了五髒六腹,直入心脈。
所以那人才會口吐白沫,奄奄一息,不像是單純受了外傷的症狀。
鄭伯也有著幾十年的行醫經驗,一看也便也知道是毒藥所致。
他對沈月儀說到:“依奴才行醫多年的經驗來看,這不僅是毒藥,而且並不是普通的毒藥。
那下毒之人的心思還真是歹毒。”
沈月儀沉吟了一下,便吩咐人取來銀針,她先施針,將那人的合穀,少商,神門,內關,後溪,膻中等幾個大穴封住。
防止體內毒液的進一步擴散。可是即使製止住了毒藥的擴散,若不及時解毒,這穴道怕是也撐不了多久,最終也會因為毒慢慢進入骨隨而喪命,隻是權宜之計罷了。
沈月儀又從懷中取出了一個小藥瓶。
這還是在沈府的時候,她第一次察覺自己體內有毒,但是卻無法一時之間斷定是何種毒藥。因此配不出解藥,便配了這種能夠緩解毒性的藥,來暫時壓製自己體內的毒性。
這解藥還剩半瓶,她一直隨身帶著,沒想到今日還真的派上了用場。
她將藥瓶打開,取出兩枚藥丸,讓那人服下。
之後她又用銀針將取了一點傷口上的血液,將銀針放至在陽光下,仔細地觀察。
那血液表麵上呈烏黑狀,在陽光下看起來還有些泛紫,說明毒性極為剛烈。且藥效極快,一旦與皮肉接觸,便會迅速滲透,順著肌理脈絡鑽到身體的各個部位。
倘若接觸的是血液,則滲透速度更快,藥性更猛。
試想,如此猛烈的毒藥,定然不是普通人可以拿到的,誰會用這麽一個人身上呢?
她思量了一下,這毒應該不可能是通過內服的。倘若是說道通過其他途徑接觸的話,便隻有一種可能。
沈樂怡的眸光暗了一暗,不自覺地握緊了拳頭。
她知道芙蓉郡主囂張跋扈,不人命放在眼裏,可也沒想到她竟是如此地心狠手辣,竟然在鞭子上麵塗抹毒液。
看來她並不是隻想給那人一個教訓,而是真想讓他去死。
沈月儀將那血液中的毒藥提取了出來,發現竟不能完全分辨出這毒藥的成分與藥性,且這毒藥淩厲霸道,藥性斑駁。
沈月儀閉上眼睛,仔細地回想著,想回憶起醫書上麵有沒有記載。可她將醫術裏的內容都回憶了起來,也沒有找到關於這種毒藥的記載。
就連她前世之時,也沒有在書本中看到與這種毒藥相似的藥。
沈月儀有些心急了起來。
她一時之間也不能準確判斷究竟是什麽毒,自然也無法配製出解藥。況且就算她能配出解藥,也尚需一些時間。
那人的傷勢可是等不得,隻怕她等配置好了,那人卻早已經沒命了。
如若想要解藥,為今之計隻有找那下毒之人。
她吩咐人好好地照看著那人,一有什麽不對便及時來向她稟告。
便大步走出了房門,想去找鍾芙蓉要解藥。
提起鍾芙蓉,沈月儀還真有些煩心,今天眾人都把她逼到那個份上了,她卻還絲毫沒有悔改認錯之意,咬定了自己沒錯不鬆口。
剛剛自己又對她動了手,想要跟她講道理,讓她自已乖乖把解藥交出來,怕是不可能了。
看來既然已經用了硬手段,就要硬到底!
不想她剛一出門,便先看見大堂之中聚集了一群人。
那些圍觀之人竟然還沒有散去,看來是都等著看最終的結果,看看沈月儀究竟有沒有本事救活那人。
沈月儀頗有些頭疼,今天在那麽多人麵前誇下了海口,看來是必須得把那人從鬼門關拉回來了。
沈月儀剛要抬步去找鍾芙蓉,便聽見樓下又是一陣喧鬧,不由得轉身又向樓下看去,隻見一人急匆匆地入了大堂。
看那身形容貌,不是方瑾澤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