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審問
眾人散去之後，方瑾澤與沈月儀緩緩地沿著青石板路走回去。
“今日我聽小桃說，你去審問那個昀國的奸細了，可問出什麽沒有？”沈月儀關切地問。
“那人一直在與我周旋，說的都是一些無關緊要的消息。”方瑾澤皺起眉頭：“看來要撬開他的嘴，還是得多花一番功夫。”
“或許，讓我試試？”沈月儀自告奮勇，想要去探一探那人的虛實。
“你能有什麽辦法？”方瑾澤否定：“再者說，暗牢中凶險，你去怕是會嚇著你。”
“不讓我試試，你怎麽知道我不行？”沈月儀還不是不肯放棄：“既然
你的方法不行，不如試試我的方法？”
“你的方法？”方瑾澤挑眉：“你有什麽方法？”
沈月儀神秘一笑：“去了不就知道了。”
兩人一起來到暗牢，暗牢裏果真暗無天日，終日不得見陽光。時間一久，不知何年何月，黑夜還是白晝。
如此熬下去，很難有人能夠活著出去，就算僥幸撿了一條命，也是瘋瘋傻傻，就此成為一個廢人。
方瑾澤牽著沈月儀走過穿過暗牢，直到最盡頭，一路上都是哀嚎與低泣之聲，更有甚者口中不停咒罵著什麽，幾近瘋癲。
沈月儀往方瑾澤身後躲了躲，方瑾澤將她護在身後，用眼光逼退了那些人。
兩人來到一處暗牢，有人打開門讓他們進去，隻見牢房之中還有一個鐵籠，那昀國使者就被關押在那個鐵籠之中。
盤腿而坐，麵色沉靜，絲毫沒有懼色，果真如方瑾澤所說，不是一個會輕易屈服的人。
沈月儀與方瑾澤在鐵籠之外坐下，沈月儀吩咐看守之人送些清茶與水果過來。
昀國使者聽見女子的聲音，睜眼看了沈月儀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即使暗牢之中光線昏暗，也依舊遮擋不住沈月儀的清麗之姿。
想必這就是傳說中的厲王妃。
“你們不必白費力氣，我什麽都不會說。”那人重又閉上眼睛，一副油鹽不進，刀槍不入的樣子。
“昀國可以給你的，本王都可以給你，不如我們做個交易，用一個秘密換你一生的榮華富貴？”威逼不行，就改為利誘。
那人依舊不言語，似乎沒聽見一般。
沈月儀打量了他一番，不動聲色地將一個小藥丸丟到他身旁，然後若無其事地與方瑾澤閑談起來。
方瑾澤自然是看到了沈月儀的動作，知曉她早有打算，便也順水推舟，陪她演起戲來。
沈月儀拿起一顆荔枝剝好，放到方瑾澤嘴邊：“王爺，這可是從嶺南運過來的荔枝，可甜了，您嚐嚐。”
方瑾澤眯了眯眼，不知沈月儀葫蘆裏買的是什麽藥，但看她如此乖順的樣子，很是受用，張口吃下了。
果真很甜。
那人聽著沈月儀與方瑾澤打情罵俏，聊著府中瑣事，一時摸不著頭腦，不知他們是何用意。
又覺得自己越來越口渴，好像身體中的水分正在一點一點被抽幹，極其想要喝水。
他穩了穩心神，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絕不能因此屈服，否則之前做的一切都會功虧一簣。
沈月儀見他眉頭緊皺，額頭上有細汗滲出，顯然是藥效開始發作了。
她故意放大了聲音說：“這個葡萄也極不錯，甚是水靈，您嚐嚐。”
那昀國使者猛地睜眼，看見桌子上的清茶與水果，無疑是如同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人看見了綠洲一般激動。
他用雙手抓住鐵柵欄，喉頭動了一動，艱難地吐出幾個字：“水……給我……水……”
沈月儀拿起水中的茶杯：“是這個嗎？”
昀國使者雙眼猩紅：“是！給我！給我！”
沈月儀莞爾一笑：“給你倒是可以，隻是你得先告訴我，昀國與月宮勾結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麽？”
昀國使者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崩塌，此刻他的心中隻有對於水分的渴望，什麽國家大義，通通被他拋在了腦後。
“我說！我說！”他急切地開口：“昀國與月宮勾結，隻是權宜之計，不想讓月宮為靖國所用！我們真正的目標，是想利用魔殿的經濟實力，月宮的毒藥根本不是我們主要想得到的！”
方瑾澤眯了眯眼：“當真？”
“絕無虛言！”昀國使者已瀕臨崩潰，用手不停地搖晃著鐵籠，如若不是有那個鐵籠，隻怕他早就已經撲了上來：“給我水！求你們！給我！”
沈月儀與方瑾澤相視一眼，人在最本能的渴望之下，是沒有力氣是說謊的，看來那人說的都是實話。
兩人此行的目的已經達到，站起身來，準備離開。
昀國使者在他們身後絕望地嘶吼：“水！給我水！”
沈月儀終究是於心不忍，對看守之人吩咐道：“去取些水給他罷。”
方瑾澤也並未阻止。
他知曉沈月儀心地善良，如若那人今日因此喪命，她必定會自責。
“你方才扔過去那藥丸究竟是何物？”方瑾澤心中好奇，向沈月儀發問。
沈月儀神秘一笑，解釋道：“那藥丸是我配藥是偶然發現的，隻要人體靠近，便會將毒氣吸進，人體內所有水分都會在極短的時間之內迅速流失。在他生理與心理防線盡數崩潰之時，為了緩解幹渴，他自然什麽都肯說。”
方瑾澤點點頭，打趣她道：“沒想到你整日搗鼓那些藥，還是有些用處。”
“所以你可要小心一些。”沈月儀湊近他笑兮兮地說：“否則哪一日你要是惹了我，我也給你下一劑藥，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藥？
方瑾澤暗自搖了搖頭，她的藥，隻怕早就下到他心裏去了。
兩人正準備出暗牢，沈月儀視線往旁邊一瞟，看見一個囚犯縮在牆角，正瑟瑟地看著她。
借著一絲微弱的光線，沈月儀勉強看清了那人的容貌。
心中驚了一驚，
竟然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