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枯骨有毒
“沒想到世上果真有如此離奇之事。”沈月儀不免懷疑：“這九天血玉，當真是神鳥鳳凰所化嗎？”
方瑾澤搖了搖頭：“九天血玉的傳言流傳了千百年，始終沒有人見到它的真麵目，之前我也從不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無稽之談，可是……”
方瑾澤摩挲著九天血玉，還能清楚地看到它內裏經脈流動著的非凡力量：“既然九天血玉真的存在，那麽傳言就一定可信，如果不是神鳥鳳凰，又如何解釋血玉之中蘊含著的可怖力量。”
沈月儀仔細盯著九天血玉，還是覺得它不過是一塊如同的紅玉而已，沒有什麽靈異之處：“這九天血玉，究竟有什麽魔力？”
方瑾澤抬頭看著沈月儀，一字一頓地說：“上古預言，得九天血玉者，得天下。”
沈月儀心中一震，如果傳言屬實，那麽這就說明，方瑾澤將會是……
方瑾澤眼中也風暴不斷，似是在做某種艱難的抉擇。
傳言未必可信，他從來不會相信單憑一塊玉就能左右天下，這是他與自己內心的一場角力。
收下這塊血玉，就代表從此以後他不再有退路，成王敗寇，不計一切代價，他也要實現血玉的預言。
他對天下是有野心，可他總是無數次在心中問自己，他是否真的覺得為了天下所要付出的種種代價，是他認為值得的。
方瑾澤心中在猶豫，沈月儀也在猶豫。
她知道方瑾澤有抱負，也知道他在顧慮些什麽。
沈月儀從來都不想靠著方瑾澤登上頂峰，她想要的，恰恰是最平凡不過的安穩生活。
如果可以，她甚至寧願方瑾澤連王爺都不是，就不會有這麽多身不由己，無奈妥協。
可是……
他應當是那個天選之子啊，他是被九天血玉選中的人，他如果想要天下，他可以做到。
可是他在猶豫，這個時候沈月儀的立場就顯得格外重要。
她不能預知未來，知道哪一種選擇會帶來最好的結果，但是她想……無論哪一種結果，她都會陪他一起去承受。
沈月儀握住方瑾澤的手，輕輕地將九天血玉圈在他的手心之中：“你回去以後可得好好地謝謝我，可是我帶你找到的寶貝！”
方瑾澤收回停留在血玉上的目光，目光灼灼地看著沈月儀，從她地眼中讀到了和自己一樣的堅定。
他不再猶豫，將九天血玉牢牢地握在掌心之中，用另一隻手拉住沈月儀。
這兩隻手所緊握住的，他永遠都不會拱手相讓於他人。
兩人回過神來，再去看那尊大佛，卻發現它早就已經消失地無影無蹤，就好像刹那間原地蒸發了一樣。
沈月儀想起大佛額間的玉珠，低頭一看，卻發現它安然無恙地躺在自己的荷包之中。就好像從來沒有被拿出來一樣。
“看來大佛的宿命，就是等待有緣之人取走九天血玉，今日功德圓滿，便隨風而逝了。”方瑾澤看著頭頂光線投射進來的地方，若有所思。好像真的看見大佛羽化升天一樣。
經過方才這些奇異的見聞，沈月儀也終於相信這世上機緣巧合，自有天定，有些看似離奇的事物，都必然有它發生的因果。
為免過於招搖，方瑾澤將九天血玉收入懷中，血玉也好像通了人性一般，收斂起光澤，安心地待在方瑾澤身上。
沈月儀見狀說道：“這九天血玉通人性，看來你注定應該是它的主人，冥冥之中早就已經安排好了。”
方瑾澤笑了笑：“沒有玉珠便沒有九天血玉，倘若這麽說，咱們倆之間的緣分才是早就注定好的，命中注定我們要在糾纏在一起。”
沈月儀含羞一笑，故作鎮定地走開：“該回去了。”
方瑾澤追上沈月儀，無比自然地一把拉住她的手，兩人並肩往洞口走去。
兩人走到洞口，看見迎麵走來一群人，為首的像是月無情。
沈月儀靈機一動，拉著方瑾澤不動聲色地往藏有珠寶的那條路挪了挪，給月無情造成一種他們是從那條路出來的假象。
月無情看見兩人，沒好氣地說道：“月宮禁地，外人不得擅闖，你們是進來找死嗎？”
沈月儀故作生氣地說：“什麽月宮禁地！神神秘秘地不讓人進，我還以為藏著什麽不得了的東西，不過是一些尋常的金銀珠寶罷了，有什麽稀奇的！”
月無情聽沈月儀說洞內有金銀珠寶，瞬間就動了心，如今他要是想與月長情抗衡，金錢物資才是關鍵。
這些金銀珠寶對於沈月儀來說是沒什麽，畢竟厲王府中什麽沒有。但對於此時的月無情來說，是解決燃眉之急的最好辦法。
月無情心係寶藏，又忌憚著方瑾澤的武功，便沒有為難他們，帶人急匆匆地就往洞中走去。
沈月儀見月無情走遠，噗嗤一聲笑出聲來：“但願他有命把那些寶藏帶出來！”
方瑾澤敲了敲沈月儀的腦袋，寵溺一笑：“走吧，咱們了沒工夫等著看他的笑話。”
二人原路返回，一路很是順利，回到石屋之時，發現月長情已經歇下，應當是運功療傷過於傷神。
沈月儀便沒有叫醒他，與方瑾澤在不遠處找了一處屋子暫時落腳。
比起月宮外麵，這裏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況且看月長情的情形，應該是要在此處多停留這時日，沈月儀也看中了這裏稀有的草藥，想借機多采一些帶回去。
第二天一早月長情醒來之後，沈月儀將昨日大致情況與月長情說了，未曾提及九天血玉一事，月長情也沒有過多追問，隨口說了一句那些金銀珠寶不打緊，月無情想要的話讓他拿去便是。
一連幾天，月長情就在石屋中療傷，沈月儀重新寫了方子，給月長情熬藥，這裏的藥材比外麵的尋常藥材要珍貴管用許多，對月長情的傷勢大有助益。
白天沈月儀在森林中挖草藥，方瑾澤便陪著她，與她說說話，談談心，夜晚兩人相擁而眠，像是一對隱居山林的平凡夫妻一般，平淡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