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閨房之趣
沈月儀的手輕輕覆在翠色峨眉之上，眼中露出滿意的神色，方瑾澤抱手看著她，得意一笑：“如何？可還算看得過眼？”
方瑾澤一雙手，挽過長弓，降過烈馬，握過利劍，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也畫得一手好畫。
隻是他不常畫，沈月儀並未見過他的畫作。
如今看來，畫眉點唇也是個中好手。
沈月儀偏就不如他的心意，收斂起眼中的讚賞之意，隻淡淡地說：“也就那樣吧，不知是不是熟能生巧？”
沈月儀挑了眉看他，不動聲色地反擊回去。
方瑾澤明白她話中之意，低笑到：“給畫中美人倒是描過幾次，你若想看，回去自個兒去書房裏翻。”
沈月儀往後一靠，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極慵懶地眯著眼：“我可不敢，若是把你的舊相好翻出來，勾起了你的傷心事就不好了。”
方瑾澤很是以為然地點了點頭：“也對。”
沈月儀看他正經的樣子，不像是在說笑，一時情急伸手便要向他打去：“你還真有老相好？！怪不得昨夜……”
方瑾澤輕車熟路地擒住她的手，一臉壞笑：“昨夜如何？”
沈月儀想抽手回來，卻被方瑾澤死死製住，又因為麵皮薄，房中之事怎好隨意談論，把頭扭到一邊氣道：“怪不得昨夜你……如此熟練……”
後麵那幾個字細弱蚊蠅，卻還是被方瑾澤聽了個清楚。
這也算是從側麵肯定了他的能力吧……
不錯，不過還是要繼續努力……
“你不知道，男人在這種事情上，都是無師自通嗎？”
方瑾澤語帶曖昧地解釋道，手又開始不老實地覆上沈月儀的身體。
沈月儀紅著臉撥開他的手，心中有些懊惱昨夜輕易就從了他，這人一旦嚐到了甜頭，愈發地索求無度起來。
每次看到沈月儀被自己撩撥得手足無措，方瑾澤心情都格外好，他站直了身子，在沈月儀臉頰上飛速落下一吻，便向營帳外走去。
沈月儀出聲喚他：“你就走了？不留下來吃飯嗎？”
方瑾澤擺了擺手：“去議事！”
不是說方才就在議事，現在還去……
莫非，他是議到一半跑出來的？
為了來給她畫眉嗎？
沈月儀輕笑一聲，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像一個孩子一般任性。
方瑾澤一出去，望星便端著飯菜進來了。
沈月儀與方瑾澤又折騰了這許久，不禁食欲大開，即使是一些簡單的菜式，也覺得格外可口。
望星在一旁看著，盛了一碗湯遞到沈月儀麵前，出言提醒道：“王妃，您慢些吃，當心噎著。”
沈月儀也已經有七八分飽，長舒了一口氣，端著湯細細地品起來。
望星雖然比沈月儀還要小幾歲，但卻成熟穩重，心思又細膩，比以前一直跟在她身邊的小桃還要貼心些。
沈月儀喝著湯，望星看著她不著脂粉，卻唯獨描了眉，笑著對她說：“王妃今日的眉畫的可真好看，要是讓奴婢這雙粗笨的手來畫，定畫不了這樣的！”
沈月儀低低一笑，心中也有些暗喜，不知為何，竟然比自己被誇了還要高興上幾分。
“不過也是因為您本來就生得好看，換了旁人來，畫得再好也不成！”望星說的一本正經，並不似那些阿諛奉承故意討好之人，而是從心眼裏喜歡沈月儀。
她從小生在鄉野之中，鄉野女子受風吹日曬，大多皮膚黝黑粗糙，行為舉止也要隨意粗鄙些，她第一眼見到沈月儀，才知道時間竟然真的有這樣美麗的女子。
膚若凝脂，吹彈可破，一看就是養護得極好，一點狠厲的陽光都不曾受到，一舉一動都如同在舞動一般好看，聲音也如同黃鸝一般婉轉動聽。
沈月儀寵溺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望星平日裏都是一副謹慎沉穩的模樣，皆是因為自己是家中長姐，要照看教養弟弟妹妹，爹娘死後，所有重擔更是壓在了她一個人身上，可不管怎麽樣，她也隻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女而已，不自然流露出來的嬌俏天真無邪，是掩蓋不了的。
沈月儀突然發問到：“你覺得王爺是個怎樣的人？”
之前方瑾澤在她眼中，處處都是缺點，如今兩人已經真心相對，她又覺得他處處都是優點，渾身上下都在吸引著她，卻想知道在一個旁人眼中，方瑾澤究竟是怎樣的。
望星為難了一下：“這……隨便在背後議論王爺，若是讓他知道了……”
望星雖然生長在鄉野之地，但也知道如方瑾澤這樣的身份，尊貴無比，是不容人隨意評頭論足的，何況自己是因為方瑾澤不嫌棄，才能在沈月儀身邊伺候，有了容身之處，生怕一個不小心，便犯了錯。
沈月儀拉著她的手，狡黠地笑了笑，絲毫沒有什麽王妃的架子：“你以後別叫我王妃了，聽著怪別扭的，我比你大幾歲，你就叫我姐姐吧，以後也不必再稱自己為奴婢，在我這裏沒有這麽多規矩。”
望星連連擺手：“不不不，王妃，這怎麽使得，奴婢怎麽配跟您姐妹相稱，這萬萬不可！”
沈月儀見她不肯，便作勢要生氣：“我的話你都敢不聽了是不是？究竟王爺是你的主子，還是我是你的主子？”
望星以為沈月儀真的生氣了，一時嚇得不知該怎麽辦才好：“奴婢……奴婢聽王妃的……可是……”
“沒有什麽可是！”沈月儀將望星拉到自己身邊坐下，誠懇地說：“我自小在家中沒有姐妹，到了王府更是孤身一人，連一個說說女兒家閨中秘事的人都沒有。”
沈月儀說到此處，頓了頓，歎了口氣，雖然她這麽說，是為了寬慰望星，但眉目間流露出來的幾許之色，卻是真真實實的。
望星見她如此，心中也不忍，家中雖然清貧，但姐妹四人緊緊相依，她未曾體會過什麽叫做孤獨，一直到爹娘去世之前，日子都過得平淡喜樂。
如今看來，原來那些上位者，也不是處處都順心的。
沈月儀又繼續說道：“你我同齡，又如此有緣，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姑娘，若是這樣冰冷冷地主仆相稱，豈不是太對不起我們之間的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