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莫解元
燕巫時把了許原的脈，又在許原的人中處掐了一指，便見許原醒轉了過來。
這時麟風也出現在莫小玖的眼前，便見麟風一臉笑意，朝莫小玖拱手道：“恭喜莫先生喜中榜首解元！”
莫小玖一聽，有點懵，忙擠進人群去看了，考生們都在說著“第一名解元長宣府雲河縣莫小玖”的這幾個字，她擠到榜前一看，果真第一名是自己的名字，又尋了許原，竟是第二名亞元。原來剛才許原是喜極而泣，因興奮過度而暈厥。
接著便聽衙門前有門丁在鳴鑼報喜，另有唱榜的書吏手拿紙條，將名號一一報出，請中舉的考生於明日參加布政司衙門舉辦的鹿鳴宴。
待到門前這熱鬧的一幕結束，莫小玖與已恢複正常的許原在眾人的恭賀聲中擠出了人群。其中不乏有巴結他們，想要邀請他們一道前往青樓喝酒的。
更甚者，有幾位中年男子將莫小玖拉住，說是哪哪哪的富商，家中有女兒，長得十分漂亮，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非得要讓她娶他們的女兒。莫小玖被拉扯得實在是有些煩了，便朝拉她手臂的兩個男人的腳尖各踩上一腳，待到他們吃痛鬆了手，便逃脫了出去。
不一會便見許原氣喘籲籲地追了上來。
許原待喘得勻了些才笑著道：“這中舉後，人家都巴不得抬著我走。想想以前我一窮酸秀才，也就家族裏邊的人稀罕點，想方設法地給我補帖盤纏。”
莫小玖笑道：“待往後許兄你通過了會試殿試，就更有人稀罕了。”
許原抓了抓頭皮：“會試殿試怕是沒那麽容易，小玖，不知你打算何時去京城，要不我們結伴一道去？”
莫小玖搖頭：“我不打算去京城應試了。”
許原聽得眉頭皺起：“你的意思是以後不打算再往上考了？你可是解元呀！指不定能考上狀元郞的。”
莫小玖道：“其實我並無入朝為官的想法，隻想考到這裏，再到下邊縣城去當個小吏，如此也樂得清閑。”一句話便將原因挑明，省得許原多問。
許原還是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小玖兄弟，你這般才學，就此止步，那也太可惜了。不，這不僅是可惜，還是國家的一大損失啊！”他看得出莫小玖是個好人，好人入朝為官，有時為國家做的貢獻可是極大的。
莫小玖也不想多作分辨，隻是笑笑：“我心意已決，不會再往上考了。”為轉移許原的注意力，她問道，“許兄，你現下住何處了？”
許原道：“就方才的麟風同學，我與他一起合住在一間客棧。”又道，“不是你住的那間，是北街的雲來客棧，他說他手中盤纏不多，又不想住在我先前所住的那間破爛客棧，他與我想法一致，便結伴另住了。”
莫小玖微蹙秀眉：“麟風同學？”
她在許原被巫師爺救醒後，便不見了巫師爺和麟風，心道他們可真是神龍見首不見尾，本來還想著細問一下麟風關於巫師爺的底細，他到底是哪尊佛，怎地鄉試搜身也能讓他給自己放水？
許原道：“就方才我暈倒時他還在旁邊呢！”
莫小玖這時才想起麟風穿著一件看起來很舊的袍子，與他平時的風格實在不搭，並且他又不是什麽考生，怎地也來參加鄉試了？轉念一想，自己對麟風也不熟，或許他是考生，隻不過沒與她說過罷了。但是她沒在考場見過麟風，榜上也沒見他的名，並且麟風好似也不窮，他與巫師爺時常混在一起，出入官府，吃的用的都不算差。
巫師爺、麟風，還有阿束，好神秘的三個人啊！
與此同時，燕巫時端坐於布政使司衙門前廳正位，下首一眾官員皆躬身而站。
燕巫時拿著的正是莫小玖所寫的文章，是朝廷委派來當主考官的翰林陸大人主動拿給他的，說是此人有大才，並道這篇文章要呈到禦前給皇上看上一眼。
這次的策論考題是針對前年的北方旱災和去年的水災，而莫小玖之所以能得解元，也正是因為這篇文章寫得十分完美，其想法別出新裁，且十分符合實際。
燕巫時看過後也不禁吃驚，心道這女子好生厲害，若是隻當個小吏的話，那可是大昊國一大損失啊！默然片刻，他才道：“文章的確是寫得好，特別是治水和災後重建，還有興修水利之法。這篇文章若是呈到禦前，莫小玖定會被朝廷重視，往後進入朝堂議事，也是板上釘釘之事。”
陸翰林激動地道：“若是朝廷能按其法大刀闊斧地變革，來年災害必然減少，百姓也能得以安居樂業，這篇文章所述之法利國利民，意義非同小可。”
燕巫時眸色微沉：“雖是如此，但據本王對莫小玖的了解，她並不想入朝為官，是以沒打算參加會試，她隻想憑著舉人身份在地方上當個小吏。”
在場諸位官員聞言，皆露疑惑和惋惜之色。
自燕巫時在鄉試那日要入場監考後，眾官已將此事看在眼裏，這位爺有斷袖之癖，看中莫小玖了，要給他放水作弊，但後來眾考官都刻意關注過他，確認這位考生不曾作弊，策論文章還是主考官站在那兒盯著他寫的，是以都清楚，四王爺看中的人，是有實才的。
布政使道：“待明日鹿鳴宴下官規勸他一二，指不定他會改變想法去京城參加會試。”因先帝多殺戮功臣，有一些考生深知官場風險，的確是不敢入京為官，他想這莫小玖應當也是為此。
燕巫時卻道：“本王倒是覺得沒必要強人所難，她若是不願進京會試，亦可讓她在最窮最亂的小地方厲練個一兩年，看她有何作為，是不是在行動上配得起她所寫的文章，若真是配得起，那往後可以再想辦法請她參加會試，反正她年歲還小。”
這話一出，眾官皆異口同聲地附和：“四王爺言之有理。”不過大家都在疑惑，四王爺若是看上了莫小玖，又怎會舍得讓莫小玖前往最窮最亂的地方厲練？
燕巫時將莫小玖的文章交給陸翰林：“你便將這篇文章呈到禦前，但也得將本王方才所說的話如實稟報。”
陸翰林雙手接過文章，恭敬且欣喜地應下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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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同學的考生之路終於到達了目的地，接下來便要當小吏搞事業嘍！不過得先破個小案再說。
明日九點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