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隻是笑話

  烈走進來的時候,聽到的就是這些,他的身體狠狠一僵硬,看著外麵的西然,胸口驀然抽疼,此時此刻,他才明白,為什麽昨天的西然竟是如此的憂傷,那是因為她在訣別。


  夜管家說完,然後就閉上嘴巴。夜帝聽完,俊美的臉上根本沒有任何絲毫的起伏,藍色的眸子裏是冰封一片,他冷哼了一聲,將落在西然身上不屑寒冷的目光收回,好像他剛才聽的一切都跟他沒有任何關係,好像,那些西然對他掏心掏肺的付出,隻是一文不值的垃圾,好像,那些他對西然的執著,更是一個無稽之談的笑話。


  一切的一切,在夜帝的眼裏,隻是笑話。


  “帝少,老爺和夫人明天回來”夜管家匯報道。


  “是嗎!”夜帝的眸子微微的眯起,冰冷威脅,那簡直是比塗滿劇毒的鋒利匕首更加的尖銳,仿佛他是等待很久的野獸,終於等待了獵物靠近的時候,他那銳利的獠牙已經迫不及待的要將獵物撕碎,用最殘忍的辦法。


  “是的,UH-60黑鷹直升機,從芝加哥出發”夜管家說道。


  夜帝冷叱一聲,對烈吩咐,烈聽完,一向平穩的眸子閃過詫異,繼而馬上恢複道:“我會把一切都準備好”,說完,烈準備離開。


  “慢著”夜帝開口,烈停住腳步,夜帝的視線看向西然,那意思不言而喻,烈狠狠一愣,最終道:“我知道了”然後往外走去。


  夜帝自然是讓烈懲罰西然的。


  夜帝起身,邁著步子,優雅而冷傲的往外走去,在西然的不遠處坐下,夜管家將夜帝的早餐端到外麵,然後站在一邊。即便是西然低著頭,夜管家還是能清楚的看見,西然的臉是慘白的,臉上的表情是慘不忍睹的。夜管家去看夜帝,可夜帝的臉上冷漠的什麽都不剩。


  大堂裏的女傭們從最初的震驚到幸災樂禍,畢竟,西然是跟她們一樣的女傭,知道西然不僅得不到她們這個高高在上的帝少的寵愛,還要受罰,當然是萬分開心的,一個個都伸長了頭,去看西然受罰。


  夜帝托著下巴:“然兒,你說該怎麽懲罰你好”,悠然的聲音,有些微微的上揚,可那根本不是溫柔,是比無情還無情,比冷漠還要冷漠的。


  西然死死的垂著臉:“隻要二少爺開心就好”。


  “嗯,那就鞭刑一百吧”夜帝道。


  “謝謝二少爺”西然說道,雙手死死的握成拳頭,可再如何竭盡全力的壓抑,都沒有用,隻能讓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淒楚的如同冬日裏樹上最後一片葉子,再寒風中瑟瑟發抖。


  烈的胸口狠狠一滯,站在離西然這麽近的距離,他怎麽會看不見西然的顫抖,他知道,那不是害怕,那是一種硬生生將劇烈的痛苦吞下去的絕望,可烈沒有表現出來,甚至沒有停留半分,拿起鞭子就抽在西然的身上,每一下,都不曾留情。烈的心理清楚,現在的夜帝,是清醒的,冷漠的,可怕的,更是比以前殘忍的,所以,哪怕是他流露出對西然的一絲同情,後果都不堪設想。


  啪,啪,那長長的鞭子狠狠的落在身上,將她的衣服硬生生的抽開,將她的後背抽的皮開肉綻。


  西然卻隻是低著頭,咬著嘴唇忍受著,鮮紅的血順著嘴唇流下來,滴落在地上,變成了一種妖冶的美,可對於西然而言,這樣鋪天蓋地的疼痛,怎麽及的上那硬生生插在她心裏的刀子來得更疼呢。


  根本是一絲一毫都及不上的。


  鮮紅的血已經遍布滿了整個後背,順著後背流淌到了地上,浸沒在沙土裏,原本白皙的肌膚此刻血肉模糊,慘不忍睹。烈停了手中的鞭子,道:“帝少,一百鞭滿了”,第一次,烈的視線不敢去看,以前,再殘忍的畫麵他都不曾眨過眼睛,可是現在,他突然不敢去看跪在地上的西然。


  夜帝應了一聲,允許烈離開。烈說不出他到底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隻是這一回,他幾近頭也不敢回的離開了。西然顫抖的身體,蒼白壓抑的臉,血肉模糊的後背,一切的一切都讓他難受,非常的難受。


  “把她們處理掉”夜帝開口,站立在一邊的夜管家一滯,馬上點頭:“是,帝少”。


  夜帝說的處理自然是大堂裏那些聽到了不該聽的女傭。夜管家帶著保鏢將那些正看好戲看的滿心歡喜的女傭帶走,可憐那些女傭根本不知道即將麵臨的殘忍對待,隻是在被帶離的時候,還在幸災樂禍。


  夜帝悠然的吃著早餐,也不看西然,西然便跪在地上,一動不動,任由鮮血流淌著。西然的身體向來不是很好,何況在這十幾年來,可以說每天都在遭遇著各種的懲罰,那原本就不好的身體也就更加的虛虧了,這樣跪著,再加上鞭傷,意識正在漸漸的變模糊,連帶著身體也開始搖搖欲墜。


  夜帝緩緩的開口:“然兒,要是你暈倒了,我就把你扔掉,你知道的,如果寵物太過柔弱,那還不如早點扔掉,你說,是不是?”


  瞳孔在瞬間收縮,身體從裏到麵都是一片寒冷,臉色已經慘白的如同鬼魅,可西然垂著臉,溫順道:“是的,二少爺”。


  那樣的話語已經不是單單的冷漠,那是嗜血的殘忍,將所有愉悅的感官建立在鮮血和痛苦之上。西然猛然的搖頭,製止腦海中即將崩潰的想法,不,不,她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讓她自己暈倒,絕對不能讓她自己暈倒。


  那一場奢華的夢已經結束了,那麽,她不能連待在這個人身邊的權利也被剝奪,如果就這樣被扔掉了,那對於她而言,真的是生不如死的。


  西然咬著嘴唇,用力的將嘴唇咬的滿是鮮血,用力的握著拳頭,狠狠的將指甲扣進掌心的肉裏麵,她將所能想到的一切辦法都用上,隻是勉強保持著清醒。她不知道,這個人會讓她跪多久,她隻知道,不管這個人要讓她跪多久,她都必須撐住,因為,那是她這一輩子僅剩下的希望。


  夜帝吃完了早餐,女傭們上來將餐盤撤走,送上英國紅茶,夜帝端起來,吹了吹熱氣,喝了一口,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麽的優雅,尊貴,如同天上不沾凡塵的天神。


  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太陽已經到了正當空,夜帝忽然開口:“起來吧”。


  西然終於送出一口氣,這代表,她至少今天不用被這個人扔掉了。她知道的,何況那個壞脾氣的羅醫生也清楚的告訴她了,吃了那個藥之後,會加塑人格,現在的話,這個人比以前更加的冷漠,比以前更加的殘忍,比以前更加的無情。


  她是知道的,所以,她沒有任何的怨言,就算是以後,這個人如何殘忍的對待她,她都不會有怨言,更加不會恨這個人的。


  西然從地上艱難的起來,長時間跪在地上,讓她的雙腿血管阻塞,一時之間沒有任何的感覺,而後背劇烈的疼痛正每分每秒的煎熬著她的意識,讓她時刻都有暈厥過去的可能。


  夜帝命令道:“過來”,西然低著頭,一步一步搖搖晃晃艱難的走過去,隻是她每走一步,那背上的血就掉落在地上,綻放成一朵鮮紅的血花。


  終於,走到了夜帝的麵前,西然將臉垂的更加的低,唯恐一個不小心就看見了眼前這個人的臉,看見這個人臉上冰冷絕情的表情,看見這個人對她厭惡殘忍的目光。


  “把頭抬起來,看著我”夜帝命令道。


  西然整個人狠狠一僵硬,死死的咬住嘴唇,那血順著嘴角驀然滑落,夜帝不悅的嗯了一聲,西然趕忙抬起臉,硬生生的將視線落在夜帝的臉上。


  隻是啊,她縱然是知道的,清楚的,可是,真正看見的時候,那一顆心啊,硬生生的被撕裂成了兩半,昨天,這個人看著她的目光還是那麽的溫柔寵溺,唯恐她一個不小心將自己弄傷了,可是現在,西然整個人在冰冷的顫抖,這個人看著她的眼神是那麽那麽的寒冷,那麽那麽的不屑,好像,她根本不是一個人,真的隻是一隻寵物。


  西然想要大笑,想要狠狠的大笑,可是鮮血淋淋的心髒卻讓她笑不出來,就是連一絲一毫的笑容也扯不出來,隻是這樣可悲的站著,隻是這樣,清清楚楚的看著這個人陌生殘忍的眼神。


  隻能任由最後一絲希望,最後一點自欺欺人就這樣消失殆盡在黑暗裏。黑暗啊,止不盡,看不見盡頭的黑暗啊,可是她卻沒有辦法,沒有任何別的選擇,隻有一步一步的往前走,除去黑暗,還是黑暗。


  當真是--

  夜帝的目光落在西然的手上,那手上戴著戒指,夜帝勾起嘴角,彎成了殘忍的弧度:“摘下來”。


  西然的身體在一霎那停止了顫抖,整一個被冰冷的冰封住,夜帝看著西然,語調清寒的微微上揚的嗯了一聲,殘忍的不留一絲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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