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回憶
習鴻飛揉了揉習悅言的腦袋，寵溺的說：“今天在學校有沒有聽老師的話？”
“我今天可乖了，老師上課都表揚了我。”
習山在旁邊看著父女倆溫情互動，他心裏很羨慕。
以為在新世界可以體會到久違的親情，但現實好像給他潑了一盆冷水，剛剛被養母點燃的親情火焰又重新被澆滅。
他坐在沙發的一角，想著反正自己一直都是一個人，心裏又變得釋然，
回來之前他腦海裏已經模擬過各種場景，現在這樣還好，隻不過從剛開始的驚喜變成平淡，談不上失望。
“我去做飯啊，你們自己玩。”李青梅笑著說，
“好，辛苦你了。”習鴻飛轉身對老婆笑了一下，牽著她的手說。
習悅言也撒嬌道：“媽媽，我要吃紅燒肉。”
“好好好。”李青梅笑著走進廚房。
習山靠在沙發上，思緒已經慢慢沉到腦海深處。
從原主的記憶中，他了解到養母李青梅對自己還是有感情，雖然不是親生的，但也差不了多少。
但養父習鴻飛就不一樣，剛被收養的那段時間，他對原主也是寵愛的不得了，但自從習悅言出生後，他的態度就有些轉變。
收養的孩子始終比不過親生的，習山回憶起一幕沒對任何人提起過，藏在腦海深處的畫麵。
那個時候他十二歲，習悅言還不滿一歲，某次學校臨時提前放假，原主高高興興的回家，把書包放回自己的房間時，聽到客廳傳來聲音，
“青梅，現在悅悅也出生了，我們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如把習山送回孤兒院。”
原主捏著門把手的手突然凝固，聽這個男子的聲音明顯是養父習鴻飛的。
養母聲音輕快：“現在一兒一女多好。”
養父聲音嚴肅、擔憂：“公司現在麵臨改革，很多老員工都被辭退，萬一哪天輪到我，你現在辭職了，悅悅又那麽小，我們家怎麽辦？
習山現在讀書要錢，生活費要錢，還不如把他送回孤兒院，省一筆開支，你和悅悅的生活條件也能好一點。”
養母的聲音也變得沉悶：“以後再說吧。”
客廳沒有再傳來聲音，但房間內的原主已經蜷縮在牆角，臉上布滿了恐懼的表情。
後來養父沒有被辭退，反而公司被人注資，養父越混越好，收入也越來越高，把原主送回孤兒院這件事也沒被再提起。
但這段對話一直深深刻在原主的腦海中，對他影響很大，自從被收養來到新家庭後那顆火熱的心像是被石化一樣，
從那以後，原主變得更加膽小、自卑，很怕被丟棄，重新回到孤兒院；也是從那個時候，他開始很害怕養父，開始對習悅言加倍的好。
生活漸漸恢複平靜，原主和養父的矛盾是從高考填誌願開始的。
養父想讓原主報考粵省的大學，離家近一點；
但原主想逃，私下把所以的誌願全部改成外省大學，而且還是“服從調劑”的那種。
服從調劑是指：高考分數達到所填報學校的投檔線，但不夠所報專業的錄取分數線時，所填報學校隨機挑選一個未錄滿專業錄取該學生。
可見當時原主想逃離的情緒是多麽強烈。
最後原主被魔都的一所大學錄取，他偷改誌願的事也被養父發現。
看見誌願單上的高校全部都是外省，而且還是“服從調劑”，養父明白了，大發雷霆，罵道：
“你這個白眼狼，虧我養了你這麽久，你就這麽想離開這個家？你就對我們一點感情都沒有？”
這件事成為習鴻飛心中一個“死結”，從那之後，他對原主的態度就變得不冷不熱。
原主達成離家遠的心願，從此也很少回家。
兩人的關係就變得像陌生人一樣。
後來原主吃到了選擇“服從調劑”的後果，大二學期想改專業也沒改成，他大學是以“曆史”專業畢業。
然後畢業後就業壓力大，生活不如意，跟他逃離後想象中的生活差別很大，以為可以放飛自我，從此無憂無慮沒人管，但現實給了他一棒。
最後原主選擇一死了之，習山因此重生到這個世界。
在他思緒放飛的時候，李青梅笑著喊：“飯做好了，快過來吃。”
“來了來了。”
“媽媽，我的紅燒肉做好了沒？”
吃飯前，李青梅舉杯說：“今天小山回家了，大家歡迎。”
“哥哥、哥哥。”習悅言開心的鼓掌。
習山笑著和他們碰杯。
習鴻飛的表情一直都沒什麽變化。
李青梅繼續說：“除了歡迎小山之外，我還有一件事要宣布，你們的爺爺5月3號滿80歲，我們全家都要去給他祝壽。”
哦，原來這就是讓他回家的原因。
習山腦海裏對這個爺爺有印象，以前每年過年都要回去一次，但除此之外好像就聯係不多，關係也不怎麽親近。
習鴻飛笑著逗習悅言，“悅悅，你想爺爺了嗎？我們這個星期五回去給爺爺祝壽怎麽樣？”
“想，爺爺每次都會給我買吃的。”
“哈哈哈……，原來你想爺爺就是想要爺爺給你買吃的啊。”
屋子裏傳來一陣笑聲，一邊吃飯一邊說笑，慢慢的吃飯時間進行到尾聲。
習山起身說：“媽，我去把帶回來的東西整理一下。”
李青梅想到什麽，緊接著說：“對了，我去給你床鋪，不然你晚上沒法睡覺。”然後起身回房拿床單被罩。
習山拉著行李箱走向自己的房間，位置他還記得，最裏麵的那一間，挨著衛生間。
最外麵的房間是主臥，挨著客廳，養父母的房間，習悅言住在習山的對麵。
習山推開門進去，房間的空氣聞起來沒有很沉悶，應該有人給房間通風過，地上和桌麵都是幹淨的，沒有積累的灰塵。
他看著房間的布置，床頭的白色小熊燈，還有桌麵上的書籍，一切都能和記憶中的場景對上。
李青梅拿著床單被罩進來，隨口說：“幸好我前幾天打掃過，不然你提前回來還真沒法住。”
“窗戶打開通會兒風，晚上睡覺你自己關上。”李青梅跑過去拉開窗簾，打開窗戶。
她又向櫃子走去，說：“被子前兩天趁太陽大曬過，剛拿出來的時候還有黴味兒，現在已經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