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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水底戰船

  這兩日經曆的事情一件接著一件,白一朵還沒有好好的吃一頓飯,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


  於是,仨人來到附近的一家飯莊,

  富二代出手闊綽奢靡,排骨、牛肉、大肘子,


  滿桌佳肴,把白一朵饞的一個勁咽口水。


  但是杜靈兒就坐在身旁,該有的矜持還是有的,


  先是禮遇的客道一番,又體貼的給杜靈兒夾菜,這才放開手腳大肆幹飯。


  看著少年跟前一摞摞碼起來的碗碟,兄妹倆對視一眼,臉皮抽了抽。


  “白兄,我聽說內院的榕花勳章是晉院比鬥的通行證,你把這麽重要的東西給了靈兒,複賽怎麽辦?”杜澤平忽然問道。


  杜靈兒肅穆的神色掙了掙,也看向白一朵。


  白一朵抹一把滿嘴的油漬,搖了搖頭:“沒事,我不參加。”


  “你要棄賽?”杜澤平詫異問道。


  見後者認真的點頭,兄妹倆對視一眼,滿目驚疑。


  “白兄,可能因為你在內院,對晉院名額沒有直麵的感受。同樣有著五個名額的外院,為了可以突圍,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


  啃著豬手的動作一僵,白一朵詫異的問道:“死人?外院的比武選拔見血了?”


  “外院的競選遠比內院殘酷和血腥的多,每個家族為了可以讓族人突圍,無所不用其極,陰招損招層出不窮。在外院武鬥場,廝殺是允許見血的!”


  杜澤平說完,掀開自己的衣袖,一道碗口長的傷疤蜿蜒其上。


  “我也是參賽的一員,慚愧,屢屢都是堪堪勝出,狼狽不堪呀。”


  這話說的自漸形穢,可白一朵聽的出來,他是在賣弄。


  不削的瞟一眼杜澤平,白一朵繼續啃著豬手,漫不經心的問道:“你就這麽想獲得晉院名額、飛升仙域?”


  “當然想,作為修士,沒有不想的。”杜澤平道。


  “我就不想。”白一朵聳了聳肩。


  “也許人各有誌吧!”杜澤平歎息。


  說罷看一眼門外,提起寶劍,對著白一朵拱了拱手:“白兄,快到正午了,是否同去瞻仰沉船?”


  “什麽沉船?”白一朵眉頭皺了皺問。


  杜靈兒詫異道:“你不知道?每隔五十年,五大門派會聯手召喚沉沒在汨羅江底的一艘沉船,便是今日。”


  汨羅江下遊宗門林立,並非隻有靈源宗。


  而在驚濤駭浪的汨羅江中,還沉瘞著一艘古老戰船,沒有人知道這艘船的來曆,也沒人知道戰船表示著什麽。


  但有一點很明確,古老戰船內藏天地,靈氣充裕,生機盎然,是地脈築基的無二之選。


  既然是靈裕寶地,自然受人垂涎,數千年來,汨羅江下遊為了爭奪沉船內的資源,沒少發動戰爭。


  戰事一起生靈塗炭,血染江水。


  後來,為了杜絕戰禍,五大宗門形成了一個共同的契定:每隔五十年、每宗指派十名修士參與古船試煉。


  這也是本屆晉院選拔會這般殘酷的原因所在,因為錯過了這一屆,就得等上五十年。


  一路上,杜澤平把有關沉船的信息告訴白一朵,後者漸漸明了。


  ……


  汨羅江北岸,

  無數修士隔岸等待,密密麻麻全都是人。


  人潮擁擠,喧鬧不止,誰踩了誰的腳、誰摸了誰的胸、誰和誰打了起來……


  白一朵發揮暖男體質,為杜靈兒擠出一塊靠江的空地,把她護在中間。


  “靈兒,這裏的人都沒什麽素質,看到漂亮的女弟子就會故意往上擠,占便宜。”


  杜靈兒小臉嬌紅,用力抵開白一朵的臉:“你說話歸說話,不要把我抱的這麽緊……”


  就在這時,忽然喧鬧的人群陡然肖靜,無數目光齊刷刷的看向靈源宗山門

  靈源宗的山門所在為一棵巨大的椌榕神樹,神樹參天,根部裂開一道口子,走進去便是靈源宗。


  這時,一位頭戴道冠手持浮塵的老者踏空而來,老者仙風道骨,目光堅毅,一襲金色道袍在驕陽下熠熠生輝。


  看到此人,人群嘩然:“快看,是宗主!”


  靈源宗宗主,靈源道人。


  隻見靈源道人站在椌榕神樹之巔,身姿挺拔,睥睨四野,


  手中浮塵迎空一揮,大地陡然晃動。


  就在眾人驚駭之際,作為靈源宗山門的巨大椌榕神樹,忽然自根部的裂口極具裂開,那樹冠與樹身扭動間幻化出四肢和頭顱,


  拔出根部幻化成腿,樹冠的枝葉芊綿變成皺巴巴的一張臉,


  身形佝僂,伸出樹枝變幻成手臂和拐杖……


  很快的,那珠坐落於汨羅江北岸的巨大椌榕,變成了一個身形佝僂的巨木老人。


  老人杵著拐杖,麵露滄桑,盯著江水滔滔的汨羅江,望眼欲穿。


  而與此同時,有人指著江對岸驚呼:“快看,那是靈湶宗……”


  靈湶宗,坐落於汨羅江南岸,是距離靈源宗最近的一個宗門,也是第一宿敵。


  隨著目光投去,眾人看到,隨著江霧的散開,一條五爪金龍隱隱灼灼的出現在汨羅江南岸,顯得神秘而又威武。


  聽說靈湶宗的山門所在,是一條金龍出湶的泉眼,逆流而上便是靈湶宗。


  “六百年前,靈湶宗挑釁我靈源宗,最終引發生死之戰,聽說那條五爪金龍在鏖戰中被我們的椌榕老祖砍掉了一根手骨,現在是‘四爪金龍’了,哈哈哈~”


  對於敵對勢力,總是會有人嘲斐貶低,都是些失真的笑談。


  而作為宗門的鎮宗底蘊,無論是對岸的五爪金龍,還是宗門的椌榕老祖,都是一個宗門最後的仰仗,若非宗門生死存亡之際,是不會冒然出動的。


  但為了進入汨羅江底的古老戰船,五大宗門會在五十年契定的這一天,同心協力,以宗派之力,將沉船牽引出水麵。


  也就是說,除了現在眼前可以看到的北岸椌榕老祖、和南岸的五爪金龍,在汨羅江下遊地段,還有三大宗門,此時也一樣召喚出了宗門底蘊。


  隻是江霧縈繞,普通人的視線很難看到他們。


  “真好奇,同為北岸的靈沋宗和靈潺宗,他們的宗門底蘊究竟是什麽樣的?”一名女弟子昂起星眸,幻想著。


  一旁的男子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珊兒,等我入定大承境,一定帶著你遊曆天下,到時候我會親眼讓你看到靈沋、靈潺、靈渠他們的宗門底蘊……”


  後者聽了滿臉陶醉的揚起迷人眸子,含情脈脈,情難自禁的踮起腳尖,在男子臉頰落上一吻。


  白一朵神識敏銳,被這波狗糧嗆的喘不過氣,


  低頭看向被自己護在懷裏的杜靈兒,正想問她好不好奇另外三宗的山門底蘊,也好學著那位學長的方式搏取芳心,


  但是還沒開口,忽然大地一陣搖曳,椌榕老祖皺巴巴的臉上枝葉散開,露出一張猙獰麵孔。


  隻見巨大的椌榕老祖揚起拐杖,對著江水輕輕一點,一股強大的木係靈氣灌射其中,遠遠看去,就像是拐杖與江水之間蔓延著一道強光電流,呲呲嚓嚓,江水翻湧咆哮,出現一股巨大的漩渦。


  與此同時,南岸的五爪金龍仰天長嘯,一股金色的靈氣光柱直射江麵,汨羅江在此一刻揚起驚濤駭浪,一時間天地變色,波詭雲譎,整個世界都暗淡了下來。


  隨著靈源宗和靈湶宗的出手,在汨羅江下遊,另外三宗的強大靈脈同時灌入,在江霧的遮掩下,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三根光柱直射江麵。


  很快的,翻湧澎湃的江麵之上,緩緩的出現一根粗壯木杆。


  隨著木杆的不斷上升,殘破的帆布升出水麵,在那掛滿海藻與水垢的破爛帆布上,隱約可見一隻巨鷹的圖騰。


  但是因為時代過於久遠,已經沒有人知道巨鷹表示著什麽,也無從查詢古老戰船的來曆。


  而隨著五脈靈氣的不斷湧入,古老戰船帶著江底的海藻與淤泥,不斷的上升。


  江水翻滾,地動山搖,一艘遠古巨輪赫然浮出水麵。


  巨大古老戰船遠比想象的要龐大和威武,即便是已經經曆過幾次這樣的升船儀式的老人,在再次看到遠古巨輪的一刻,還是會被震撼的說不出話來。


  而像白一朵這樣的小萌新,早已瞠目結舌目瞪口呆,搜腸刮肚也找不到適合此一刻震撼心靈的詞語,如果開口,隻怕要說:我艸,真特媽牛逼,這樣的粗話。


  “這麽大的一艘船,怎麽就沉了呢!”這是此一刻每個人心中的疑問。


  古老戰船浮出水麵後,保持著楊帆南下的姿態,看上去像是從遙遠的北方沿江而下,卻被擊沉在了這裏。


  戰船之上樓閣交疊,似乎可以想象當時巨輪拔錨起航的壯誌淩雲、與當時操控此船的龐大勢力的豪情壯誌,無論是財力還是實力,都是現代人難以想象的。


  “如果這艘戰船是來攻打我靈源宗……”一名老者遐想到這裏,嗞的倒吸一口涼氣。


  以這艘船的規模,別說小小的靈源宗,就是五大宗門聯手,也難以匹敵。


  當然,此時汨羅江兩岸的修士怎麽不會想到,就在不久之後的某一天、在某少年的帶領下,這艘古老戰船將重新踏上崢嶸,載著希望於仇恨,拔錨起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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