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界斷生死,通幽之法
一柄產品的奇形長矛在雲行舟的手上浮現出來,正是他在狼居胥秘境的時候,誅殺張白石所用的長矛,長矛的鋒銳雖然殘破,但其上卻有著幽幽的火焰明滅不定,那火焰,正是張白石垂死一搏的時候所凝練的那明光在這奇形長矛上鎖灼燒的痕跡所遺留。
誅殺了張白石之後,雲行舟本以為自己的這一柄長矛會直接在那明光的煆燒之下化作灰燼,但事實上卻並非是如此——雲行舟的這長矛,乃是這蠻山荒海界中一頭合道半仙級別的荒蠻被誅殺之後所抽取出來的肋骨錘煉而成,勉強也能夠說是生機的顯化,那明光熄滅之後,這奇形長矛當中的生機被徹底焚燒一空之後,那殘骸卻是和熄滅後的明光形成了奇妙的反應,形成了雲行舟此時手中的殘破長矛。
躲避著那八條觸手撕天裂地的攻勢之時,雲行舟那沛然的法力也是源源不斷的湧入到手中這七星的長矛當中,長矛上的火勢,亦是在這一刻大增,令這蠻山荒海界當中的空間,都是有了要融化的感覺。
伴隨著雲行舟法力的灌注,那奇形長矛當中,有一條一條的裂痕顯現出來,這是這神兵不堪重負的跡象,若是繼續灌注法力的話,那麽這一柄長矛的崩潰,或許便在旦夕之間。
但就算是如此,雲行舟也絲毫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他很清楚,在麵對著這一頭前所未有的荒蠻的始祖的時候,自己出手的機會,僅有一次而已。
他並不是第一次獵殺這些荒蠻,隕落於他手中的荒蠻,也不止一頭,故此他對這些荒蠻,可謂是無比的了解。
這蠻山荒海界中,每一頭荒蠻的體內,都蘊藏了龐大無比的生機,加上其能夠吞噬這天地之間一切的生機,而修行者在廝殺的時候,任是如何精元穩固,也難免會有生機連同法力一起逸散於天地之間——而對於那些荒蠻們來說,這些逸散的生機,逸散的元氣,便是他們最好的食物。
這即是說,在獵殺荒蠻的時候,隻要是不能在第一時間將那頭荒蠻的生機泯滅,那麽戰鬥的節奏,便會進入到一種拉鋸的狀態,除非是將那荒蠻體內的生機給徹底的消耗一空,否則的話,那荒蠻便絕對不會死去——若是真的到了這樣的地步,修行者就算是最後將那荒蠻給斬殺,所獲取的戰利品,諸如荒蠻的血肉,骨骼等等,也極為的有限,基本都是入不敷出。
當然,在確保那荒蠻身上有蒼天泣血的時候,其他的戰利品有沒有已經無所謂——但問題在於,雲行舟此時所麵對著的荒蠻,乃是這蠻山荒海界當中所有荒蠻的源頭始祖,其體內所積攢的生機,恐怖到令人無法想象,若是戰局發展到了隻能一點一點的消磨那荒蠻始祖的生機這個地步,休說是雲行舟一人,便是此刻漢帝國當中所有的合道半仙們聯手,都未必是能夠磨得過雲行舟眼前的這一頭荒蠻。
隨著那長矛上的裂痕越發的密集,越發的淩亂,雲行舟目光當中所看到的視野,也是一點一點的發生變化,這蠻山荒海界當中,所有的景象,無論是那黯淡的星辰,還是那起伏的汪洋,都隨之隱沒,取而代之的,是黑白交錯的線條。
而那黑白交錯的線條,便是這天地之間,生與死的界限,生與死的規則,天地之間,任何一個修行者的身上,都會有著這線條的存在,一旦這生與死的線條被挑破,便是意味著生與死之間的界限被打破,生者,也將在這一刻歸於死亡。
這是至古天蛇血脈當中所傳承的神通之一,通幽的一種變化。
幽者,幽冥也,通幽這神通,原本是修行者用於自己身上,逆轉陰陽,顛倒生死,以欺騙天道,欺騙地府,修行者或是以此避劫,又或是用這神通以人身而入幽冥——而在雲行舟的手上,這通幽之法,便是又顯現出了常人所難以想象的變化來,這多用於避劫的神通,卻是成為了那界斷生死的殺伐之術。
可惜的是,對於任何一個生靈而言,其生死之線的節點,都是隱藏於那淩亂無比的線條當中,越是強大的生靈,那生死的節點就隱藏的越發的巧妙,越發的難以尋覓,想要將之找出來,也就越發的困難,在麵對其他的合道半仙的時候,雲行舟很難有時間去細細的分辨自己所觀察到的那無數的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生與死的分野,他的敵人,也不會不做任何反應的任由雲行舟窺伺自己身上的破綻。
但這荒蠻則不然,就算是荒蠻的始祖,也依舊隻是荒蠻,沒有絲毫的靈智可言,他們對於危機,並沒有什麽敏銳的感知,這也就給了雲行舟觀察著荒蠻始祖身上破綻的機會,令雲行舟有了對這荒蠻一擊必殺的可能。
若非是如此的話,雲行舟在如何的狂妄,也不敢獨自一人闖進這蠻山荒海界中,以試圖來獵殺這一頭荒蠻的始祖。
隨著雲行舟視野當中,那生與死的界限越發的明朗,那荒蠻始祖似乎也察覺到了什麽一般,越發的暴躁起來,其身上揮舞著的八條觸手,將那深藏於汪洋之下的地脈都給掀了起來,而起頭頂上隻得輪廓的五官七竅,也是顫抖著,似乎是要徹底的凝結成型一般。
“就是這裏!”當那荒蠻始祖臉上眼睛的所在,有漆黑的空洞睜開來的刹那,雲行舟也終於是在那荒蠻身上無數的線條當中,找到了這荒蠻始祖身上那生與死的節點——正是那荒蠻臉上雙眼的正中間,也即是常人眉心的所在。
當雲行舟手中的長矛朝著那荒蠻擲出去的時候,無窮無盡的威勢也是在這一刻迸發出來,長矛上,燦爛而又灼熱的火焰熊熊燃燒,化作湮滅一切的電光——這並非是神通所席卷的餘波,而隻是單純的,這長矛撕裂空間的時候,長矛本身與空間相互作用所燃燒起來的火光,便如同是從穹天上砸落到大地上的流星一般。
在這沛然的威勢之下,就算是那沒有靈智的荒蠻,也察覺到了畏懼,原本還在揮舞著的八條觸手陡然間縮回去,糾纏在自己的麵前,將其麵龐給徹底的擋住,想要以此來阻攔雲行舟所投擲而出的長矛。
但這毫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