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五仙說 二
當薩天生拿出一麵寶鏡來的時候，雲行舟的臉色，頓時就是一變。
“明堂鏡？”那鏡光落下來的時候，雲行舟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催動了一身的法力，盡管有著法陣的壓製，但雲行舟那湧動的法力，依舊是將那明堂鏡的鏡光給牢牢的擋在三尺之外，兩種力量的尖銳對抗之下，雲行舟那‘孱弱’無比的身軀，都似乎是要崩裂。
“初次照麵，便想著以這明堂鏡窺測他人之根本，天師府好大的威勢！”
“侯爺認得這明堂鏡？”見雲行舟反抗激烈，薩天生便也隻得是無奈的收起了法寶——他隻想借機看看雲行舟是否和妖族有所勾連，並不打算壞了雲行舟的根基。
“陛下見諒，朝堂乃人道根基，尋常之官吏也就罷了，但如同侯爺這般能夠勾連國運之輩，卻是絕對不容許和妖族有所勾連的。”薩天生似乎是在向劉徹解釋，不過其言語當中的堅定之意，昭然若揭。
“下界的時候也是這樣，但凡是天師府懷疑誰和有組有所勾連，便是直接啟用這明堂鏡——真不知，這朝堂到底是你們天師府的朝堂，還是人道的朝堂？”
“還是說天師府在天庭的時候，就是如此的沒有規矩？”
“雲侯說的有理，就算是爾等懷疑雲候和妖族有所勾連，也該是上稟朝堂，有朝堂來做決定，而不是你們天師府的人自行其是。薩天生，你僭越了。”劉徹衣袖一甩，雲行舟便是聽得薩天生一聲悶哼，身上的氣機都是有了些許激蕩，顯然是受了些傷。
“方才聽雲候你說起下界，莫非在下界的時候，那天師道便能夠肆意用明堂鏡針對朝臣嗎？”
還沒進長安城之前，雲行舟和楊得意結伴而遊二十餘載，自然是和楊得意說起過不少下界的趣事，而這些交談，楊得意當然不會隱瞞劉徹——是以劉徹當然也知曉，雲行舟在下界的時候侍奉過兩代帝王，兩代帝王當中，其中的一位，便是劉徹，最巧的是，那下界的劉徹身邊最為得力的太監縱觀，同樣也是楊得意。
因此對於雲行舟，劉徹本就有幾分親近，若不然的話，進了長安城中之後，雲行舟也不會說能夠隨意在弘文館中查閱典籍，要知道，其他的修行者們，就算是獲準進了弘文館的上層，其所翻閱典籍的時間和數量，都是有限的，哪像雲行舟這般，將弘文館中的典籍都翻閱一遍的。
“陛下不知。”雲行舟此時，也就是一副餘怒未消的模樣，情緒激動難耐，“在下界的時候，天師道想要立地上道國，在那之前，必先壓製帝王，威懾朝臣——而被他們選來殺雞駭猴的，便是我。”
“當是，天師道聯手其他宗派，言及我乃妖族餘孽，要在群臣上朝之時上以明堂鏡甄別我之血脈，事後，雖然那明堂鏡下無有任何異常，但我這一身根基，也算是被消磨得幹幹淨淨。”
短短的幾句話當中，便似有無窮的刀光劍影在這宮殿當中彌漫開來——無論是劉徹還是薩天生，都不是不同權謀之輩，他們自然是能夠想得到，在朝堂上如同定海神針一般的雲行舟，一旦被甄別出來和妖族有染，那雲行舟一力所扶持起來的帝王，自然也就失了正統大義，這對於任何一個帝王的打擊，都堪稱致命。
妖族和人族之間的糾葛，源自於不知道多少萬年之前的遠古時代，休說是雲行舟了，便是此刻的劉徹自己，若是在天師府全力催發的明堂鏡下，也難免不會顯化出些許妖族的痕跡來。
——不說其他的，人族遠古的三位皇者，如顯化蛇尾的伏羲氏，如水晶肚的神農氏，隻要有心汙蔑的話，他們身上的這些象征，同樣是能夠被說成是妖族的象征。
是以，天師道以明堂鏡發難，其用心有多麽險惡，可想而知。
再加上雲行舟此刻所說的，一身根基盡數被消磨，以及其最後度過了那險惡局麵的結果，兩人也都猜到了雲行舟是如何破局的——無非便是以消磨精氣之法，將一身的血脈給盡數銷去。
精氣神乃人身之三寶，精氣被消磨一空，這對於修行者的打擊有多大，不言而喻。
“難怪就算是飛升台上的沛然生機，也難以彌補雲候你肉身的虧空，原來還有這麽一遭。薩天生，你還執意要以明堂鏡鑒別雲候的身份嗎？”劉徹皺起眉頭。
“陛下，在此時啟用明堂鏡，總比在朝堂上啟用明堂鏡的來得好。”薩天生低下頭，態度依舊堅決。
“那若是雲候與妖族無關如何？”劉徹再問。“若是因此引得其道心有礙，天師府總不能當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
薩天生也不由得語塞——在下界的時候，為了避免因為明堂鏡為人所謀，雲行舟硬生生消磨了自己一身的精氣，飛升之後又來這麽一遭，哪怕是他本身並沒有什麽惡意，也確實說不過去。
“這樣吧，雲候精氣虧損，難行人仙之路，若是證明他與妖族確無勾連，五仙當中，他若是要行天仙道，我天師府便補償其一份萬載天青，若是其想走神仙道，我天師府便為其在天庭某一個職司，以此作為賠禮，陛下以為如何？”
“這倒不錯。”劉徹這才點了點頭，看著雲行舟，“雲候，你意下如何？”
“皆由陛下做主。”雲行舟也是見好就收。
……
“對了，雲候你想要走天仙道，還是行神仙道？”甄別了雲行舟的身份之後，劉徹和薩天生，便又是向雲行舟說了那五仙之論，以他們的修為，從他們口中說出來的五仙之論，當然是比弘文館中所記載的詳細了無數倍，五仙彼此之間的優劣，以及差距，也同樣是被兩人說的明明白白。
“天仙道？神仙道？”雲行舟沉默下來。
有關於這天地五仙的細節，在他的腦海當中回蕩起來。
天地神人鬼，這排名並非是根據這五仙的強弱而定，而是根據這五條道路所誕生的時間而定。
天仙，源自於開天辟地之後最為古老的時代，是最為古老，最為正統的道路，對修行者的悟性極為苛求。
地仙，源自於地仙之祖鎮元子。
神仙，則是道門源流元始天尊所開辟。
而人仙，則是在人族誕生之後，人族的先賢模仿妖族錘煉肉身之法而成，迅猛精進，是最為適合人身的修行之法。
至於說鬼仙，則是修行者隕落之後的退路，是死亡之後才會考慮的道路，正常的修行者幾乎都不會選擇鬼仙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