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無解的局勢
“這……”彭宇這麽一說,那些世家們也不由得都是語塞。
琴心別院的刺殺,乃是這些世家絕對無法回避的一點。
琴心別院乃是他們這些世家為了向雲行舟彰顯實力而修築起來,其間的法陣,亦是他們這些世家親手布置,隔絕內外,既能夠讓外人無法靠近,也能夠令雲行舟無法擅自離開,但偏偏,那些妖族就能夠無聲無息的進入琴心別院的深處刺殺雲行舟。
這些世家當中,每一個人都很清楚,這一場刺殺的背後,絕對有一個知曉琴心別院當中陣法的人在為那些妖族引路——從這一方麵來說,雲行舟一開始的呼喊並沒有錯,這建章郡當中,確實事有世家和妖族勾結了起來,想要謀害他的性命。
若是雲行舟真的死在了琴心別院,他們這些世家的修行者正好就能夠完美的收尾,如此一來,所有的人都得對暗中謀劃的那人讚上一聲。
但沒有人能想到,雲行舟這位傳說當中本源有損的人,其實力會是如此的恐怖。
妖族十拿九穩的一擊,被他攔在眼前,他們這些世家的傾力圍殺,亦是被雲行舟闖破。
“早知如此的話,我們在一開始的時候,就不會對那些妖族出手了,若是有了那些妖族以殺招威懾,雲行舟又怎麽敢肆無忌憚的衝殺?”回想起不久之前的那一場廝殺,那些世家修行者們的心頭,便又有恐懼之色和後悔之意湧上了心頭。
“是啊,我們世家勾結妖族謀害郡侯,結果最後,那郡侯和妖族都毫發無傷,獨獨我們世家損失慘重,我遍觀史書,卻從未見過,有這般的勾結法。”禾煊的聲音響了起來,他同樣也是緊抓了死傷這一點不放。
畢竟,在這一夜的變故當中,建章郡中的世家,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這天下,從來沒有受害者在加害者麵前理虧的道理。
禾煊很清楚,世家這一夜的損失,都是因為那‘勾結妖族’的事而其,無論在琴心別院當中為妖族指路的是誰,無論他是哪一家的人,隻要其暴露出來,就必然會受到郡中所有世家的責難,到那個時候,他的下場,會比死亡還要恐怖。
是以他是絕對不能暴露的——而想要令自己和妖族勾結的事不暴露,最好的辦法不是找一個替罪羊,而是要咬死了一點,這建章郡的世家,從未和妖族勾結過。
禾煊可以保證,自己這樣的說法,必然會得到郡中所有世家的支持,因為沒有任何一家能夠保證,勾結妖族,將妖族帶進琴心別院的人,不是他們自家的人。
“不錯,我世家行事,向來以穩妥為要,若真的是要謀害那位郡侯的性命,我等又怎麽可能會落得這樣的局麵?”禾煊一口咬定諸多世家都沒有和妖族勾結之舉,其他的世家們,自然也是紛紛響應。
畢竟,若是他們誰敢說有世家和妖族勾結的話,那接下來為了查出和妖族勾結的人,勢必就要大肆追查,他們世家的很多秘密,都會再這追查之下暴露出來——但這些世家們,又有哪一家是經得起查的?
“諸位,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難道還是不願意和我說一句實話嗎?”彭宇無奈無比的歎了口氣,“我沒有想要追查什麽的意思,隻是想要息事寧人而已,當然了,若是各位一定認為是那位侯爺勾結妖族,我也可以上報朝廷,請朝廷派出使者來,又或者是諸位一起去未央宮中辯上一辯。”
想著眼前的局麵,彭宇也無比的難受。
就局勢而言,想要建章郡繼續穩定下去,那麽雲行舟和世家一方,其中必然是有一方要為了權宜而低頭的——一開始的時候,彭宇所想的,自然是世家一方暫時低頭,畢竟,這建章郡乃是那些世家的基本盤,建章郡中的局勢亂了起來之後,受到影響的,同樣也是世家,而不是雲行舟。
但眼下,這些世家們在雲行舟的手上遭受了如此大的傷亡,這個時候要勸他們向雲行舟低頭的話,彭宇隻擔心自己上一個刹那說出這話,下一個刹那就會有世家修行者按捺不住怒氣對自己出手。
“到底該怎麽辦呢?”彭宇夾在兩頭,心下陡然間竟是對麵前的世家們生出了一種厭惡的心思來。
這些世家,實在是太過無用,若是他們幹脆一些,將雲行舟斬殺在琴心別院當中,那他就算是給那些世家們收拾收尾,也會比現在的局麵更加容易應對,又或者,是那些世家們稍微強上一點點,麵對雲行舟的時候,死傷不至於那麽慘重,那他現在協調兩邊的矛盾,也並非是沒有可能。
但偏偏眼前的局麵會是這樣,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
天明的時候,禾煊回到自己的書房,才推開門,他的臉色就陡然一變。
在他的書房當中,有一個美豔無比的女子正在研墨,若是有人在旁邊提書作畫,那就正好是一副紅袖添香夜讀書的美景,可惜,那書桌上無人書畫,那研墨的女子,也不是人。
“你怎麽敢來這裏?”禾煊又驚又怕,壓低了聲音問道。
來人不是禾煊所‘勾結’的美人蛇,還能是誰?
“怎麽,我不能來嗎?”那美人蛇盈盈一笑,模樣溫婉無比,“還是說,未來的禾氏家主,不歡迎我這個小妖呢?”
“哪裏,哪裏。”禾煊擦了一把額頭的汗。
這天地之間,但凡是一個有了正統傳承的美人蛇,就沒有人敢當她們是一個小妖——因為站在她們背後的,不是大妖,便是妖王。
在大妖或者妖王不出的時候,作為他們身邊侍女的美人蛇,便能夠代行他們的意誌,也正是如此,禾煊才會和美人蛇定下契約——因為在這建章郡中,這美人蛇所代表的,便是管束了建章郡中所有妖怪的大妖。
“隻是因昨夜之事,各大世家皆風聲鶴唳,前輩你若是漏了行蹤,不管是我還是前輩你,隻怕都走不出這禾府。”禾煊聲音顯得相當的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