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015：姐姐算是看錯你了
況且很多老犬到最後都會因為這樣的病去世，他痛心卻又無能為力。
伍格格眉頭緊蹙著，“不可能的，一定還有醫院能夠救閻羅……”
“如果有，我會不帶它去嗎？”
“為什麽……”
伍格格頹敗的任由眼淚滑落，“為什麽啊？閻羅還不是老犬，它才七歲！它不是可以活到十幾歲嗎？”
深吸一口氣，緊緊抱著懷中哭泣的女人，他知道這個女人性子堅強，卻不知道原來為了一條全，她就會哭得這麽難過。
心裏很痛，為了閻羅，也為了他懷中的女人，更是為了在生命麵前他的無能為力。
一旁醫生出下眸子歎了口氣，他理解，一條軍犬的死代表著什麽，它們雖然是動物卻是戰士們最好的夥伴，是家人……
“我們已經給它用了藥，但效果不會很明顯，閻羅現在很痛苦，葛中將決定好實施安樂死的時間吧。”
原本平靜下來的伍格格突然一愣，猛地仰頭看著麵前的男人，“什麽意思？你們要殺了它嗎？”
“不是殺，是讓它減輕痛苦，你知道癌症病人到了晚期有多痛苦嗎？犬是一樣的！”
他們最後所能做的，就隻能是為它們減輕痛苦，如果注定無法繼續存活，那麽讓它們有尊嚴的離開，也是一種尊重。
“少找借口！”
伍格格推開麵前的男人，咬著牙，眼中滿是憤怒，“你們就是想殺了它！葛司燁，我真是看錯你了，我以為你一定是很愛這些軍犬的，可你現在竟然要殺了閻羅！你混蛋！”
眼底閃過一絲痛色，葛司燁眉頭緊蹙，看著麵前哭泣的女人，大手微微收緊。
“伍格格，你別胡鬧。”
“我就胡鬧！你們誰都別想動閻羅！”言罷，猛地轉身衝進急診室裏，裏麵的醫生和護士嚇了一跳嗎。
“小姐你……”
“滾開！”
低吼一聲，伍格格衝到床邊，看著上麵呼吸急促的閻羅，它在顫抖，呼吸困難，伍格格哭著伸手將它摟在懷中，“別怕閻羅，我不會讓人傷害你的！別怕……”
一旁的護士想要上來阻止，卻被隨後走進來的葛司燁拉住，“你們先出去。”
醫生點點頭，帶著其他人離開了急診室。
偌大的房中，隻剩下他們，伍格格抱著閻羅淚如雨下，“都是我不好，我不該讓你去淋雨的，都是我的錯！”
它得了腫瘤她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閻羅張著嘴困難的呼吸著，不時發出嗚嗚嗚的聲音。
伍格格能感覺到它顫抖得越來越厲害，那模樣一定是忍受著許許多多的痛苦。
“閻羅……你別死了啊，你忘了嗎，你可是李小川拿命換回來的！”
可懷中的犬再也無法向以前一樣用響亮的叫聲來回應她。
緩步上前，葛司燁伸手落在伍格格頭上，周身帶著一絲冷意，“你留不住它，隻是在拖延它的痛苦，或許……它的李小川已經來接它來了。”
伍格格鬆開懷中的閻羅，看著它濕潤的眼眶，“真的嗎？你的李小川來了？”
嗚嗚……
“真是……你這是打算拋棄姐姐和趙叔，果然我們都比不上你的李小川……”
眼中淚水洶湧，伍格格起身後身後輕撫過閻羅的頭，“負心漢，姐姐算是看錯你了，既然你非要去李小川……那你……你就去吧！”
說道最後泣不成聲，伍格格掉頭跑出急診室，然後不顧一切的衝擊醫院外麵的大雨中，任由雨水衝刷她的臉頰，她的身子。
到了最後，是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她也分不清了。
不知過了多久，原本衝刷著她的大雨突然被阻隔，伍格格呆滯的轉眸，看著身邊撐著傘的男人，紅腫的眼眶中閃過一絲痛色。
“閻羅它……走了嗎？”
葛司燁點點頭，深吸一口氣，將心底那些痛意掩埋。
她痛了可以哭，可以鬧，但他不能……就算是心底再多的苦澀，他也要假裝著什麽事情都沒有，接著去麵對一切。
“準備回基地。”
“閻羅呢？”
“它當然有它該去的地方。”
回到基地，下車看到穿著正裝的士兵們筆直的立在雨中，見到葛司燁抱著閻羅走下車，所有人都立正敬禮眼中帶著堅韌和敬意，伍格格再度痛哭出聲。
老趙緩步上前，穿著軍裝的他沒有打傘，任憑雨刷衝刷他佝僂的背。
“閻羅啊，你終究是走在了我前頭哦……”說著，將手中的一枚勳章放在閻羅的身上，老趙忍著淚水轉身回到隊伍中。
所有人跟著葛司燁一步步上了山，直到來到一片開闊地，伍格格立在隊伍後麵看到前麵全是石碑，而石碑上麵是一張張軍犬的照片和屬於它們的名字。
這一刻，她似乎懂了趙叔說過的話，他迎接它們到來也會送它們離開，他放不下這份工作，是因為他無法辜負那些老家夥。
閻羅被葬在其中一個墓碑下，而在它的墓碑後麵，還有許許多多沒有照片和名字的墓碑。
這裏，就是它們最後的歸宿吧……
“敬禮！”
所有人都將右手抬起，為他們曾經的英雄，為他們曾經的夥伴送上最崇高的敬意！
回到基地，伍格格把自己縮在宿舍裏，一晃就是好幾天……
陰雨天過去了，外麵天朗氣清，陽光透過窗沿落在房中的地板上，伍格格起身下床穿戴整齊後朝著犬舍那邊走去。
來到辦公室，老趙一如既往的在忙碌著，看到伍格格進來微微一笑，“別難過，犬和人一樣，逃離不開生死輪回……重要的是它這一生過得不平凡。”
不平凡……
伍格格微微勾唇，是啊，它就算死了還有這麽多人為它掛心，還有這麽多人記得它的功績，甚至還有一本本書，記錄著它們的榮譽。
“趙叔，你……打算再幹多少年？”
老趙微微抬眸，好似在思考這個問題，“幹到把現在這群老家夥送上山吧……以後老犬都會送到市裏統一管理，現在它們是走一個少一個咯。”
說著，拿起桌上的疫苗，“一會該給他們打針了，你要不要來？”
伍格格搖搖頭，眼底閃過一絲抱歉。
“趙叔，對不起……我打算離開了。”
她終於明白為什麽很多人不願意做犬舍的工作，狗狗的壽命隻有那麽十來年，生離死別的場麵不是每個人都能接受。
她承認她膽怯了，想退縮了，比起那些訓練上的辛苦，真正讓她痛心的是在死亡麵前，她的無能為力。
“嗬嗬，不用說對不起，我知道你有你想做的事情，沒事……你該忙什麽忙什麽吧，我繼續陪著那幾個老家夥！”
說的很輕鬆，但其中的落寞隻有他一個人懂。
他沒法去麵前跟一個年輕人陪著他一起麵對這些生離死別，所以這些事，他一個人做就夠了。
伍格格眼眶微紅，點點頭，“嗯，趙叔你有關節炎，以後要多注意點，我家老頭子有這方麵的特效藥，等回家以後我讓葛司燁給你帶一些，要是效果好，以後我讓他經常給你帶！”
“好，那就勞煩丫頭你費心了！”
“嗬嗬，沒事沒事，小事一樁！”
沒有告別，沒有再見，伍格格就像往常一般來到犬舍這邊，看著草坪上奔跑著的軍犬們，微微勾唇。
即便你們已經退役了，即便沒有辦法在去前線，但你們都是最棒的軍犬！
她永遠不會忘記，在她的生命中曾經有過這麽一群特殊的朋友……永遠。
回到宿舍，簡單收拾了一下東西，來到外麵葛司燁已經等在了車邊。
“決定了？要知道你現在走，我可不會解除婚約。”
伍格格笑著聳聳肩，“隨便你，我跟你較真做什麽？你愛解不解，反正我該嫁人的嫁人。”
葛司燁無奈的笑笑，替伍格格打開車門，他能說什麽，就算他權勢滔天難不成還能硬逼著這個女人嫁給他？
汽車緩緩前行，原本兩個小時的路程，似乎轉瞬即逝。
進了市區，伍格格轉頭看著車窗外的景象，臉上滿是卻沒有多少欣喜。
“對了，你回基地的時候記得去伍家，找我家老頭子要點治療關節炎的藥酒帶給趙叔，要是有效果，以後記得長期供應。”
葛司燁微微勾唇，“那是你家，應該你去要比較合適吧？你這一心想要嫁給旁人的女人，我拿什麽身份去討要這藥酒？”
嘁……不以為然的癟了癟嘴，伍格格扭頭摸著下巴，看著葛司燁眼底閃過一絲探究。
“你說你吧……幹嘛非要一門心思吊死在我這顆樹上呢？葛司燁，追你的女人很多吧？”
家世，外貌，前程，這個男人要什麽有什麽，哎喲喂，難不成她是在是貌美如花人見人愛，所以連這麽牛的男人都被她的曠世美貌所折服？
“嘿嘿，姐知道姐長得美，但……”
“伍格格，我見過不少女人，但臉皮像你這麽厚的，還是頭一回。”
這個女人還真是什麽話都敢說，他見過的女人中不乏外貌出眾的，但為什麽他偏偏中意這個囂張跋扈的大小姐，難道她真的從沒有去深想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