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9章 房間裏的秘密
一天,兩天,三天……
六天過去了,司空涯像是換了一個人,被風霜擊打煎熬著的他活似老了十多歲。
但說書人就好像整個人直接從世界消失了一般,竟是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司空涯這才想起自己和說書人之前的那些相依為命的歲月,不經意間發現,自己竟如此深愛著那個帶給他溫暖的老頭。
但世事捉弄,人總是會在自己失去某個人時才會發現彼此的重要程度。
“阿爹,你在哪裏,阿空知道錯了,阿空以後一定會好好聽你的話。”
年味濃濃的除夕夜,司空涯獨守一爐殘火,不知是第幾次念叨道。
這時,一聲敲門聲驚醒了沉浸在自責和愧疚之中的司空涯。
“誰啊?”司空涯疑惑了半晌。
後知後覺跑去拔開門栓:“阿爹,是你回來了嗎?”
進來的是一位身上血腥氣極重的絡腮胡子,司空涯見過他一麵,是個走南闖北的鏢師。
鏢師開門見山道:“阿空,我還有鏢要押。我就直說了,你阿爹,他被黑煞宗的弟子給殺了。”
鏢師沉默半晌,見他就要哭出來,拍拍他肩膀道。
“小子,別哭了,男子漢大丈夫,要頂得住天立得住地。”
“你阿爹死時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你可千萬別叫他失望。”
司空涯端坐在樹梢,一遍又一遍回想著當時那個鏢師當時給他說的話,包括當時鏢師的神情和動作。
一番回味之下,司空涯這才察覺到此事的不同尋常之處。
當時司空涯聽到這個消息後,一心沉浸在說書人突然被人殺害的震驚之中不能自拔。
震驚之餘,是滔天的仇恨。
自此之後,司空涯苦練功法,這才在沒有名師指點和高級別功法的情況下,仍然修的了三重修為。
但此時回想起來司空涯卻越想越不對勁。
說書人和鏢師當時是結拜兄弟的關係,但那天鏢師來報喪的表情實在是太過平靜。
雖然眼角末梢有點傷感的表情在,但相比較於其他死了兄弟的人來說,仍然是太過於平靜了。
而且說書人就算死了,也該有個屍體帶回。
司空涯想著,心裏越發狐疑:阿爹的死都是鏢師告訴自己的,自己並沒有親眼見到說書人被殺的場麵。
司空涯暫時壓下心裏的疑惑,跳下樹梢,緩緩走向說書老人的木屋。
青碧色縐煙紗糊就的窗,雕刻著梅蘭竹菊四君子的鏤空木門,無不彰顯著屋子主人的雅致。
司空涯深呼一口氣,將心裏的忐忑和緊張感都壓下了些,這才徐徐推開屋門。
阿爹的屋子之前剛搬過來時,阿爹就交代過:不可進入自己的房間之內。
那時司空涯就對說書老人的囑咐大為不滿:自己是阿爹的孩兒,難道連阿爹的屋子都進去不得了?
那時的司空涯按捺不住好奇,好幾次都偷偷趁說書老人不再時想要一探究竟。
但每次都被一股無形之力擋在門外,司空涯嚐試幾次不得,轉眼間注意力又被其他東西吸引,便再也沒有嚐試過。
因此,現在這一次,還是司空涯第一次進說書老人的房間。
前幾次的緊張感和壓迫感似乎久久纏繞在心頭,司空涯緊張不已。
同時也做好了又一次被阻擋在門外的準備,甚至都調動了丹田內的神力。
但很不可思議的是,司空涯自己也沒想到,竟然這麽容易就推開了。
司空涯步入房間內,這才打量起眼前的景象。
長丈餘寬丈餘高數丈的抱廈內空空蕩蕩,沒有司空涯想象中的萬卷藏書。
甚至連床、桌、椅這些最基本的物件都沒有。
整個大抱廈內除了門窗和屋梁外,隻有抱廈正中一個青色的蒲團。
被阿爹保護了若幹年的隱私之地內,隻有一個青色的蒲團?
司空涯揉了又揉眼睛,差點被眼前的“驚喜”所驚呆。
司空涯第一反應便是:這不可能!
這肯定是之前民間所失傳的障眼法,分明之前,司空涯很多次都聽見說書人挪動重物的聲音。
司空涯想著,便開啟自己身上所攜帶的閃電屬性。
隻聽“哢嚓”一聲,隔壁睡熟的嬰兒都被這聲悶雷所驚醒,哇哇大哭不止。
而這聲閃電,將整個大抱廈徹徹底底照了個透徹。
包括房屋上的每根屋梁,地麵上的每條木板縫,還有躲在犄角旮旯裏悄悄結網的蜘蛛。
司空涯仔仔細細將整個大抱廈搜尋了個遍,仍是一無所獲,隻有剛剛被震落的蜘蛛灰溜溜地爬走。
司空涯疑惑不解:怎麽會是這樣?
司空涯悶坐在地板上,又一次陷入了回憶。
似乎隻有一次,也就是帶自己回來的那一次,說書人衣衫紊亂。
其餘數十年來,司空涯從未見過阿爹也就是說書人衣衫紊亂的樣子。
雖然隻是一個小小的說書人,但和其他的說書人不同,阿爹永遠都是一副儒雅從容的模樣。
每次出門前,說書人都會仔仔細細整理自己的衣服很久,直到沒有一絲褶皺了才出門。
作為一個說書人,司空涯卻從沒有見過說書人手著讀物快速默讀的情形。
似乎書中的那些情形,早已刻在說書人的腦海裏。
說書人上通天文,下通地理,張口就是一個錦繡乾坤。
說書人不光是書說的好,廚藝也是一絕。
每次說書那家酒樓大廚臨時有事也總是說書人替補,頃刻間便是一道道珍饈玉食。
說書人的木匠活和武力值似乎也不差。
不光是這座小院裏所有的門窗家具是說書人親手製作的,就是這整條街的家具都是說書人的傑作。
武力值更是出乎意料的高。
那次王二伯家闖入了一頭巨熊,眼看王二伯就要命喪熊口。
千鈞一發之際,是說書人趕到,飛起一腳就結束了那巨熊的性命。
那時的司空涯沉浸在自己的阿爹非常厲害的恭維聲中,並沒去多想。
但是今天,司空涯突然意識到:
作為一個文弱書生,說書人是不是會的太多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