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收拾一個人
嘀嗒，從嫩葉苗尖上落下的這一滴紅液，將漫天的星光，染成了紅芒。
世界，是否也會因為它這渺小的視角，而呈現出一片令人傷感的緋紅？
出現在這一旁的曹祐，盡量不讓自己的腳步，去觸碰到那些紅葉的安祥。
這裏發生過了什麽？也許，是一場恃強淩弱的惡戰吧。
忽然，那一具本該沒有任何生機的屍體，動了動手指。
他想要爬起身來，可他所有的力氣都不複存在，隻剩這點兒微弱的氣息。
模模糊糊地瞧見有人往他身上，傳來了一股暖和的熱氣，他到底是想借此，多掙紮片刻，至少要把這裏發生過的事情，說出來。
“……”
聽不見喬烊最後想要訴說的話語，曹祐依舊沒有停下這等浪費靈力的多餘之舉。
“一個毫無價值的人，死了就死了唄，有什麽好傷心的。”
出現在一邊的白衣童子，在那嫩葉苗尖堆裏，找到了一顆尚未幹涸的紅液。
“你知道了是誰殺了他”
“我知道？我不也是跟你一樣，剛剛來的呀。這個答案，應該問你自己才對。”
“我……”
“你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斷罷了”
“……”
“那邊的樹幹，還有這裏的劃溝，再來是他身上那深淺不一的傷口。要麽是有人跟他仇深似海，要麽是有一群無聊的家夥，不想他死的那麽快，反而如此多事地消磨著他，直到他無力再反抗。”
是的，他也看出來了這裏，儼然是個小型的人間煉獄。
但是，會有誰那麽殘忍，收拾一個人，還要使出那麽多的招式，難道是勢均力敵？
簡單地查探了一番，曹祐還發現到了阮金術交給喬烊的那塊令牌不見了。這兩者，是否有著必然的聯係。
那個凶手，是不是一早就知道喬烊會從這裏經過，不僅帶走了張值祁，還撿走了那塊令牌？
“或許，你要知道的凶手，有可能跟這片斷劍有關係。”
在那樹幹裏找到了一小截斷刃，白衣童子隨手一丟，將它丟向了曹祐，似有謀害曹祐之意。
“？！”
雙手一出，夾住了這片斷劍，曹祐看沒小一會兒，就見它自行散為了靈力，回歸了自然之靈的懷抱。
這是奪元劍的碎片，天底下隻有劍神宗的功法，能夠修煉出這種材質。
劍神宗？張值祁？得到了個意料之中的答案，曹祐的臉上不禁多了些苦笑。
喬烊的修為是個什麽境界？他是不清楚的，但劍神宗的人將這王府護衛玩虐至死的事實，是誰也改變不了的。
也許，找到了那一塊令牌的持有者，這一切的真相，會更加的明朗。
“走啦，不就死一個人麽？你今天還欠我一個修煉呢。”
無聊地打了個哈欠，白衣童子轉身就消失在了這片天地裏。
“劍神宗！莫要讓我知道，真是你們殺了他。”
氣得自己咬牙切齒，曹祐身形微閃，也化為了虛無。
與曹祐的行蹤相比，這一隻活躍在夜間的雨燕，更顯得詭異。
它為何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又為什麽要選擇在這種地方？以前是沒人清楚，但是現在有人明白了。
不理會那是真的燕子，還是有人故弄玄虛地假扮而出，這人竄街遊巷，舍棄了燈火微明的謙王府，腳不點地跟在了它的身後，直到它稍微降低了些高度。
在這個高度裏滑翔著，她是很像一隻穿梭在夜空的雨燕，所以那些喜歡她的人、厭惡她的人，皆連認可了那個雨夜飛燕的名號。
名字聽起來不錯，她這行徑就有些欠妥了，常常招惹來一些身手不凡的家夥，對她的緊追不舍。
嗖，一道白鐵光預判極準地戳了上來，位置正對她奇筋八脈的中心地帶。
這要是挨中了一擊，估計連魂魄都得跟著崩碎。
衣服？不可能！瞧見自己打去的那把靈器，隻打中了一件夜行衣，這人怎麽都不肯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事實。
就在他準備多釋放出一些靈力，來搜捕那夜行大盜的時候，三條淡紫光痕封鎖向了他的所在，一條對準了他的右手，一條出現在了他的左側，最後那一線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這是雨夜飛燕的暗器，形狀呈三尖伸展，倒是跟她那名字有些相近。
不過，它們都是些凡俗之物，跟那些收放自如的靈器，沒有任何的瓜葛。
叮，收回了那把還在往上飛去的靈器，這人雙手緊握護身靈器，利落地擊開了它們仨。
尋常遭此偷襲，多半會浪費掉一些時間，甚至會丟掉小命。
但是，這家夥所浪費的時間沒有多少，還憑借那仨燕尾鏢的投放角度，靈活地揣測起了雨夜飛燕的大概位置。
煩人！自己所放去的燕尾鏢，都是在半空中變了個角度，最後才往那個鐵公雞的身上飛去。
現在倒好，那廝耳朵比蝙蝠還要厲害，僅憑那幾聲脆響，就知道了她的出發點。
“休走！”
踏著這幾片凋零而落的枯葉，一躍縱向了高空，軒轅齊道焉肯放過任何逮住雨夜飛燕的機會。
乍一看之下，他不過是一個粗漢，大半夜不歇著，專門跑到林子裏來追趕那一隻，看似永遠都不會從天上掉下來的雨燕。
不過，他相信隻要自己多堅持下去，別說是天上飛著的雨燕，就是遊走於雲叢間的妖龍，都會被他擊落在地。
“不識好歹！”
嬌喝一聲，雨夜飛燕墜進了枝葉茂密的林子裏，宛如回了自家一般，利用那些天生的地勢，再次丟出了一把燕尾鏢。
跟前麵幾次有所不同，這一把拖著紫芒尾巴的燕尾鏢，在樹林裏巧妙地變了好幾個方向，活脫脫就是一隻真的雨燕。
啊的一聲慘叫掠來，她的人早飛去了百丈之外。
“？！”
順著目光往下看來，軒轅齊道那叫一個氣啊。這是一種羞辱，若是這柄燕尾鏢再入一分，折損的便不是他手裏的這兩把鋼鐧，而他的筋骨。
咚，齊齊從半空中掉了下來，這兩截鋼鐧越來越耀眼，慢慢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卻等不來凡體之軀的燕尾鏢，也跟著它倆一同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