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體內的血液像逆流
朱菲艾擦幹眼淚，原本滿是痛苦顏色的眼神逐漸冰冷起來，寒冰的眼眸漸漸變得深沉。
寂靜的夜，飄著冷冷的空氣。
書房外突然傳來腳步聲。
朱菲艾一驚，忙將手裏的相片往身後一藏，眼睛望著書房門口。
“你在幹什麽？”金俊恒淡漠地問，眉頭微皺了下，卻不明顯。
“我睡不著，所以就來你書房看書，解解悶。”她微笑地回道，她偽裝得很好，臉上的表情看起來是那麽的自然淡定。
金俊恒一一掃過整個書房，然後一雙幽深漆黑的眼眸盯緊她，隱藏了一絲狐疑的顏色，一語雙關地問：“那麽，你可找到了你想要的書嗎？”
身後抓著相片的手指加重了力道，指甲因用力過度而變得蒼白沒有血色。
他的一語雙關，朱菲艾又豈會聽不出來？
她亦盯著他，眸光在燈光的照射下，仿佛更加光亮清澈。
“我真的是來找書看的，隻不過沒有找到我感興趣的書而已。但是，卻讓我發現了一樣東西。”
金俊恒帥氣地兩手插進褲袋，身肩斜靠門旁，嘴角一邊向上揚，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什麽東西？”
她把身後那張相片亮了出來，目不轉睛地盯著他，沒有漏掉當他看到相片是那一瞬間的震驚變色神情。
“恒，這張相片，看得我真是毛骨悚然啊。現在，我比較感興趣的是，是誰把相片毀成這樣子的，當然，我也很好奇相片上的女人。”
他一個箭似地衝到她麵前，奪過她手中的相片，怒視她：“誰準你碰我東西了？！”
“這是我是無意間找到的。既然是你的東西，就應該好好珍惜！如果你珍惜它的話，怎麽會讓它變成這樣？又怎麽會隨便將它夾在書本上？”她冷冷地嘲諷他一番。
他捏著她下巴，冷冷地道：“女人，惹惱了我，我難保自己會做出什麽事！”
她吃痛地輕皺眉。
“好吧，如果這是你的隱私，那我不再問便是。”說著，她聳了聳戶，做出無所謂的舉動。
他甩開她，轉過身。
“滾。”他的聲音已恢複平時的淡靜。
他背對著她，她看不到他些時的表情，隻看到隱約散發冰冷氣息的身背及地麵上的陰暗的影子。
朱菲艾離開了，書房再寂靜起來，明亮的燈光寂靜地照著。
牆上的掛鍾，秒針，一下一下地走著。金俊恒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他移動腳，兩腿卻突然一陣麻，踉蹌了下，差點摔倒。
他扶著書桌邊緣，兩腿很麻，體內的血液像逆流，迅速地冰凍起來，刺骨的痛楚在迅速地蔓延全身的每個器官。
緊捏著的相片在輕微地顫抖。
朱思欣，你幹什麽！
你不是看到了嗎？你不是恨死了那個女人嗎？我在幫你毀掉她的一張相片，你心痛什麽！她還沒死呢！
啪！你這個瘋女人！
對！我是瘋了！我是因為你——金俊恒而瘋的！
那個時候，是朱思欣坐牢的前幾天，她偷偷進他的房間發現了這張相片。她拿起相片，兩隻眼睛已經憤怒地快要冒出火來。她像對待殺父仇人一樣狠狠地劃爛相片上的那張笑靨。
及時發現的金俊恒在當時已經來不及阻止，隻來得及從像發瘋似的朱思欣手中搶回殘破的相片。
或許家人還不知道，其實他是一個很隱忍的人，埋藏在心裏的事即使像無數把刀在他身體內亂竄，很痛很痛，他也不會表現得很痛苦的樣子。
早晨。晨曦從窗戶裏照射進來，給屋子帶來了一絲溫暖。
“菲艾，你臉受傷了嗎？”雅子一大早就發現了朱菲艾臉上那三條顯眼的止血貼。
“嗯，是啊。”朱菲艾點點頭道。她早就料到雅子見到她時，一定會這樣問的。
雅子不高興地皺皺眉，不過還是擔心地問：“為什麽你最近老是受傷？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麽啊？”
“沒有沒有，我沒有得罪什麽人。雅子，你不要擔心啦。”朱菲艾連忙擺手，就怕雅子瞎擔心自己。
“俊恒叔，你知道菲艾得罪的那人是誰吧？”雅子突然轉眼看向金俊恒，猜測地問。
“咳咳咳……”朱菲艾嗆到了。剛剛雅子的表情分明就是告訴她，他相信她的話，可是她沒想到雅子壓根不相信她，還問起金俊恒來了。
金俊恒轉頭望了她一眼。
她給他打了個眼色，示意他別亂說話。
繼而他看向雅子，雅子正等著他回話。
“嗯，知道。”他衝雅子笑笑，輕聲說道。
“咳咳咳！”剛往口裏喝了一口清涼水的朱菲艾可憐地再次嗆到了。
她捂嘴扭過頭，一邊咳嗽著。
“嗯，知道。”
“沒事吧？”一張幹淨的手帕紙巾遞到眼前。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接過紙巾，沒好氣地道：“謝謝！”
“菲艾，你怎麽可以撒謊？”
“那個、那個…我、我…”她結結巴巴了半天，最後也沒能說出一句完整的解釋。
“好了啦，我不想聽你解釋了。”雅子扁了扁嘴，放下勺子，碗裏還有沒吃完的白粥。
“雅子……”她頓時垂下雙肩，喪哭著整張臉。她一向最怕雅子生氣了，雅子一生氣，她就很難哄他開心。早知道就實話告訴雅子得了。
“雅子，這也不能怪她，是她太笨了。以後讓她學聰明一點就行了。”金俊恒微笑地道。看到她一張哭喪的臉龐，他心裏覺得好笑。
她瞪著他，反駁：“我哪裏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