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我的女人
她和儀心聊了一會兒,儀心就走了。
儀心走後沒多久,金俊恒就出現在她的麵前,手上拎著麥當勞的袋子。
\"你給我買麥當勞?\"她露出很驚愕的表情,怎麽也猜不到他會買這些東西給她。
金俊恒挑起眉,似乎有點不高興,\"你那是什麽表情,有得吃,你應該偷笑才是。\"
她收斂了神情,淡淡地問:\"這不像你,難道是因為你母親的那一巴掌?\"
\"不是。\"他否認,然後笑得有點冷,\"你是活該挨那一個耳光,誰讓你擅自主張。\"
\"唉。\"她裝出哀怨的樣子,頭望向遠方的天空,幽幽地說,\"你果然對女人絕情啊,聽說,女人對你來說,像一件衣服,而愛情,你從來不需要。\"
\"聽說?你聽誰說了?\"他坐在她身旁,看著她,嗤笑一聲。
她突然扭頭看著他,目光很平靜,她不想讓他知道她調查過他,所以她撒謊了。\"東方麗珠說的。為什麽?真是那樣嗎?女人和愛情對你來說,就真的無所謂嗎?\"
\"對。\"
他的肯定回答按理說不會刺痛她才是,可是就在剛剛,她的心還是有被刺傷的感覺。
\"如果有個女人愛你愛得死心塌地,甚至肯為你去死,那麽你又該如何拒絕這樣一個女人的愛呢?\"她提出假設。
\"我保證這輩子我不會有那樣的女人。\"他冷淡地一笑。
\"嗬嗬,或許吧!\"
\"輪到我了。\"金俊恒說,\"你問我問題,理所當然我也要問你。\"
菲艾定了定神道:\"你問。\"
他靠近她一些,看著她的眼睛,隻差一厘米就貼到她的臉頰,\"為什麽你跟我是同類人?\"
\"因為我討厭男人啊。\"她笑著答道,輕意掩飾內心的想法。
\"因為被男人拋棄了?\"所以她才不再對男人敞開心房,和他這個男人一起逢場作戲。
她看著他的眼神明顯是冷的,看來他問了讓她憎恨的問題,\"對,天下男人都一樣!\"她現在,辛苦隱藏的恨意又在心裏動蕩了。
他否認地搖頭一笑,\"我看未必吧,商華佑和夏明浩那兩個男人對你不錯。\"
\"嗬,是啊,你對我也不錯啊。\"
他知道她說的不是真的,但也附和她道:\"想不到我也能成為好男人。\"
有時候,朱菲艾真忍不住佩服自己的演技和定力,麵對自己極度憎恨的仇人,很快又能像對著陌生人一樣,不痛不癢。
\"你不回酒店嗎?\"他坐了大約有半個小時,時不時和她聊天,沒有打算離開的意思。她便突然問道。
\"我走了。\"他站起身,腦袋卻猛然似千重,跟著暈厥襲來,身體左右搖晃,眼看就要與大地親密地擁抱了。
\"小心!\"朱菲艾眼明手快地扶住他,盯著突然臉色難看的他,忍不住多問了一句,\"你怎麽了?\"
她本不該多問的,更不該去扶他,可是她的動作就像不受控製地做了出來,這不是她所想的,這根本不是她的本意。她此時此刻很厭惡這樣的自己。
\"沒事。\"他輕喘了一下,低聲道,手很自然地推開了她。
沒有再說話,沒有說謝謝,就算他道謝,她也不稀罕。隻是…隻是他推開她的撐扶的一刹那,她感受到了他很冷的疏遠,推開她的力道,雖然很輕,卻很冷。那一刻,讓她覺得她跟他的距離足以有十萬八千裏。
雖然她是很想和他保持距離,雖然她真的很想看到關於他所有不快樂的表情,但是…但是為什麽現在她一點兒也不高興呢?
明明是開心的時候卻不開心,朱菲艾,你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她望著他的背影,眼眸變得朦朧迷茫。
朱菲艾臉受傷的這幾天,金俊恒一如既往地接送雅子上下學,但有一樣讓他覺得奇怪,每次都要上演堅決反對他的那個女人居然不做聲任由他,居然不跳起來反對他,奇怪,真的奇怪。
經過幾天,朱菲艾臉上的傷已經好了,摸摸臉上曾受過傷的地方,居然不留一丁點疤痕,幸好這世上有這種神奇藥品,不然世上的美女該如何是好。不是她愛美心重,而是現在的她要依靠美貌。
她回到至勝夜總會時,也不見有同事對她噓寒問暖,她倒不奇怪,除了辭職的儀心,她跟其他同事沒有一點交情,平常連話都說不上兩句,見麵時接班時,互相點下頭或微笑,算是打招呼。
對她噓寒問暖的人是夏侯,可能是因為夏明浩的關係。她來上班,明浩應該都知道了吧。
舞池中,她舞著極柔的舞,像條蛇精纏繞鋼管。五彩繽紛的燈光四射,照射在她那妖媚的臉蛋,妖魅的身段,衣上的圓形光片在燈光下,閃閃發光。
她就像一隻美麗的妖精,蠱惑人心,惹人垂涎。
池下的人們大喝彩,各種各樣的目光已被池中尤物死死吸引。
某個角落,有個人靜靜地喝著果汁,目光從身邊那個盯著舞池張著嘴流口水的男人轉向舞池中的女人,寧靜的眉微微一皺,目光卻平靜如深潭。
這個人是金俊恒,池中那個女人是朱菲艾。
看到她重新站在舞池上跳著誘惑人心的鋼管舞,他的心不像初次見到的那樣平靜,那樣淡漠。現在的心情,不爽,真的。似乎有樣什麽東西在胸口亂竄,卻找不到出口。
他端起杯子大喝一口果汁,重重放下杯子,然後起身離開。
三更半夜,經常是朱菲艾下班的時候。就在這個時候,夏侯告訴她,明天不用再來上班了。雖然達不到晴天霹靂的程度,但她還是覺得被雷擊了一下。
她呐呐地問:\"為什麽?\"
\"是金總替你辭了職。\"夏侯老實告訴她。
她瞪著眼,也不知道是不是生氣,\"他替我辭職,你就答應啦?\"
夏侯看她的眼神有點不自在,\"那個,我也逼不得已。\"要他怎麽好意思開口,他其實是受金俊恒利誘威逼之下點頭答應的平等條約,對她呢,當然是不平等的。
朱菲艾一回家就氣呼呼地跑到他床邊,一點不客氣地抬腳踢了踢睡得正香的人,\"金俊恒,你給我起來!\"
\"你幹什麽?\"他被她的嚷叫聲吵醒了,揉了揉眼睛,這才抬起頭看著她。
他揉眼睛的動作確實有點可愛,不過可愛也滅不了她的怒火,\"誰叫你辭了我的工作?\"她怒火衝天地瞪著他,一幅母夜叉的模樣。
\"做我的女人,不能幹那種工作。\"他淡淡地表明。
\"那你一開始為什麽不說?\"她擰緊眉問。
\"現在說了。\"
她差點氣結。
\"聽說,你以前那一大卡車女朋友也是做那種工作!\"她反駁。他是看不起那種工作的女人還是怎樣?
\"所以那些女人,我一個也沒有要。\"他也不甘示弱。
她氣得咬牙,他都能聽到吱吱的聲音了。
\"協議裏有寫明互不幹涉對方的工作,你違反了協議!\"她指控他。
\"好吧,你可以去告我。\"他很大方,答得很爽快,爽快到讓朱菲艾恨不得現在就想掐死他。
她當然不能告他,他要是坐牢了,那她的報複不就沒戲了嗎?這個金俊恒,實在可恨!王八蛋!混蛋!
她在心裏咒罵了金俊恒幾遍,同時努力平複自己的怒火。\"好吧,好吧,辭了就辭,那種工作不要也罷,反正有你這個金主養我,我還擔心什麽?我樂著呢!\"
他從床上坐起來,認真地看著她,那表情也像他在認真地想著她的話。
她被他盯著渾身不自在,\"你…你做什麽這樣看我?\"
\"什麽時候你依賴我了?\"他不徐不緩地問。
她沒到就這麽隨口說出的話也能讓他想太多,\"我不是依賴你,你辭了我的工作,而你是我不用擔心露宿風餐的原因,我住你的吃你的,就算我是無業遊民,也不用擔心。我說的是這意思!\"她幹嘛浪費口舌跟他解釋那麽多。
渴死了!她出去找水喝,沒閑功夫陪床上那陷入沉思的男人。反正,這件事算是解決了。
但是當朱菲艾解完渴之後,立即會意金俊恒替她辭職的原因沒那麽簡單,她剛剛氣頭上,沒想那麽多,現在平靜下來,仔細想想,他那句話還真有些不對勁。
做我的女人,不能幹那種工作。
她細細回味那句話終於有點頭緒。可是她煩躁地搔了下頭發,在無人的情況下,她會放任自己露出冷靜自恃的一麵。
哎哎哎!煩死了!到底是什麽意思?他說的女人是他的真正女人呢還是協議裏的女人呢?他真是莫測高深,說話都有兩層意思!
猜不出那句不簡單的話背後的真正含意,朱菲艾也隻能煩躁地踱踱腳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