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從正中間切
毛料之王靜靜地躺在切割機上，王靖喉頭幹渴，有點手癢，就等這塊毛料之王褪去樸素的外表，大放異彩的時候。
工人們正在調試切割機。
“這絕對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大的原石！”
“我靠，我們家房子都沒這麽高。這要是開出好貨來，豈不是億萬級別的價值？”
一行人走近切割機，站在毛料之王的腳底。
“製定好怎麽切割的方案了嗎？”劉贇收回了自己望向巨石的目光，向黃師傅問道。
黃師傅點了點頭：“正在商討，還得問問你的意見。我們分析之後決定從左下角約32厘米處開石切片，看具體成色進行下一步操作……”
“別從那兒切，就從正中間切。”王靖開口說道。
黃師傅的話突然被打斷，皺了皺眉，看了看跟在劉贇旁邊的王靖，心裏略微有些不高興，顯然是對他這般自大武斷的語氣有所懷疑。
“怎麽說？”
王靖笑了笑，道，“這塊毛料之王我之前看過了，從正中間右上測斜三十度角切入，那裏是包漿線，左下不能動。”
黃師傅顯然還是對此有所懷疑，“我們精心推測過它可能的內部結構，為了謹慎起見，選定了這塊比較差的部位，以免造成太大的損失。正中心切下去，萬一跟預想的不符損失可就大了，王師弟這……”
聽了這話，王靖輕輕笑了笑，“黃師傅有所不知，此塊石頭乃不能用常理去揣摩，有些時候經驗未必正確，謹慎也未必有用呐。”
黃師傅聽得不耐，麵對親自操刀的毛料之王，絕對容不得半點失誤。
“王師弟，解石一行最重要的是老辣的眼光，多年浸淫在這個行業的經驗，別說看你這打扮儼然像一個年輕的學生，就算是比我資曆更老的解石專家，解這麽一塊龐然大物時也會為了謹慎起見避開這些重要部位開片。王師弟還是多學學看看！”
王靖挑了挑眉，不再言語。
劉贇見雙方爭執不下，私心裏是偏信黃師傅的，畢竟是家族重金請來的，解石幾十年，從未失手過。
可他不願意駁了王靖的麵子，不如冒險賭一回：“黃師傅，我這師弟可不是一般人，別看他年紀輕輕地，對這行的造詣不淺，按他說的，試試。”
黃師傅急道：“你也是資深人士，怎麽分不清輕重？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毛料之王，我老黃可是拚了命地小心謹慎，怎麽能這麽胡鬧！要是萬一錯了，損失何止千萬！”
王靖詫異地看了一眼劉贇，沒想到他會這麽信任自己。
這可不止千萬，可是四個多億。
劉贇擺擺手阻止黃師傅，正色道，“我相信師弟的，從中間開始解！”
黃師傅氣得臉色青白，差點摔手不幹。但劉贇是雇主，說白了這毛料就算切毀了，也是雇主受損，跟他沒什麽關係。
可下手的是他，多少人盯著這個大家夥能解出個什麽，日後要傳出去，他半輩子的名譽都要毀到這塊石頭上。
他氣急敗壞，憤怒道：“要這麽說，我老黃無話可說，但以我多年的經驗來看從正中間切下去必定出問題！”
黃師傅看向在場得出眾人，冷道，“一會兒從正中間切下去，要是出現不可挽回的損傷，日後傳出去，老黃一輩子的名聲都搭進去了！王師弟，你怎麽補償我的損失？跪下給我道個歉？”
一旁的劉贇臉色變了變，黃師傅是老手藝人，看中名聲能理解，但讓人跪下道歉，也太不給他麵子。
他剛要開口阻止，王靖似笑非笑的：“我要說對了呢。”
王靖一向是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理念，吵了半天，心裏早就不爽了。更何況，這毛料之王難得一見，可不能給毀在了黃師傅手裏。
“要是真如王師弟所說，就是我老黃學藝不精，下半輩子絕不再解一塊石頭！
王靖似笑非笑：“成交。”
劉贇拉了拉他的袖口，“黃師傅可是賭石行業的老人，你真有把握？”
“放心。”
黃師傅冷哼了一聲，自己聞名賭石界這麽多年，業內大師見了都得稱一聲師傅，哪裏輪得到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孩兒對自己指手畫腳。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
他看著劉贇，也是朽木不可雕，賭了幾塊石頭，都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隨即招來助手，對著遠處的切割機怒吼了聲：
“開切！”
巨大的機器開始嗡嗡轟鳴起來，切割的鋸齒緩緩轉動，懸停在了預改好正中心位置準備下刀。
眾人屏息看著齒輪一點一點探入切割線。
“嗡……哧……”下去了！切下去了！全場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發出任何聲音，眾人甚至連口水都不敢咽，生怕發出一點聲音而造成結石失敗。要知道，這塊毛料可是花了好幾個億才中標的。
眾人一動不動的盯著這麽一個“巨物”，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雖然王靖最近在賭石圈子裏小有名氣，可他竟然不聽黃老師傅的建議，畢竟黃老在賭石圈子少有失手，賭漲的概率幾乎可以達到百分之七八十，也可算是經驗老道了。
機器切了一半，停住了，眾人都一愣。
“怎麽了？這是賭垮了嗎？”
“咦？怎麽切一半不切了？”
王靖看到機器停住了，心下了然，再往下十公分就見綠，這個時候停住，是黃師傅慌了。
大切割機不比小磨砂機，一刀下去都是按公分算的。他篤定了王靖打眼，擔心再切下去，把玉攔腰斬斷，就算能切出來，也廢了。
“這樣一刀下去可真的就沒有任何退路了呀！劉老板！”黃老遲疑。
這時候，劉贇接了個電話，像是有客人來，他邊接電話邊衝黃老擺手示意繼續切。沒一會兒，幾輛豪車駛入停車場。
走在前麵的中年男人胖胖的，慈眉善目，後麵還跟著幾位西裝革履的年輕人。
“你小子，切這麽大塊玉，也不通知老哥一聲。”
“就是，兄弟們聽說你花大價錢拍下毛料之王，都等著看現場，你倒好，自個兒就開了！”
幾人的視線落在王靖身上，不在意地掃過去，劉贇也沒介紹，寒暄了幾句，示意黃老繼續。
黃老臉色鐵青，隨即擺擺手，讓工人拿小家夥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