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還原的真相
我砸過去的枕頭落在門後,那小子早就逃之夭夭。哼,算他溜得快,不然肯定要他好看。
又過去把枕頭撿起來,回到床上卻再也睡不著,外麵是傾盆大雨,還時不時地伴著閃電雷鳴。好惡劣的天氣。
第二天迷迷糊糊地醒來,發現雨停了,但天空依舊陰霾。洗過澡,我下去的時候居然看見許敏浩也在,他端坐在飯桌前,見我過去看都不看一眼。
本來還記恨著他昨天拐著彎說我平胸的事兒,但我今天有話要問他,隻好先忍下來,我略略一笑,跟他打招呼:“早啊,難得看見你還在,今天不用去公司?”
話才出口我已經後悔了,這是什麽白癡問題。
果然,許敏浩把最後那塊煎蛋放進嘴裏,悠悠然地抬眼:“笨蛋,今天什麽日子?”
又叫我笨蛋,好,這次我承認。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牛奶,在他對麵坐下,看看他,猶豫著問出口:“聽說許若桓先生要結婚了,這事你知道嗎?”
其實我該轉口叫大叔為皓月殿下,但我潛意識裏很反感他這個身份,所以依然叫他許若桓,隻因這個名字的他才是我所熟悉的。
他重重地放下水杯,滿臉吃驚:“什麽?誰告訴你的?”我正要說,他又一副釋然的樣子:“哦,是他說的?”他從不會好好叫影月的名字。
我有些失望,原來他還懵然不知,那意味著他跟大叔也沒辦法聯係,是麽。
“許敏浩,如果許先生不回來了,你要回去吧?”我也得想想自己該怎麽辦。不知學校宿舍那還有無剩下的床位。
許敏浩一邊收拾餐具,一邊說:“他沒讓我回去,自然就是要留下來。”
他的回答讓我很意外,我以為他會像無心離不開影月那樣,總在大叔身邊,他卻說,大叔不讓他回去,他就不回去。也許這是另一種忠誠吧。反正我不懂。
他開始刷盆子,抹完泡沫開水龍頭衝洗,動作嫻熟,貌似還挺享受的樣子。
若告訴他這模樣像家庭煮夫,他會不會劈了我?
徑自搖頭,不行,為了安全著想,我必須把這個事實爛在肚子裏。
水流嘩啦啦的響,我忽然脫口而出:“許敏浩,他們說你這張臉是假的。”話落,明顯看見他的身形微微僵住。
許敏浩冷若冰霜地回頭:“是。”簡單的肯定,再沒有多餘的解釋。
他匆匆放好餐具就要離開,我也不知從哪借來的膽,居然還要問:“他們說,你這樣犧牲,很敬佩。許敏浩,你告訴我這話是什麽意思。”
許敏浩到底停住了腳步,片刻的沉默,我似乎又嗅到那淡淡的清香,屬於他身上的味道。
他略側過身來,淺笑著開口:“尹以薰,你什麽時候對我也感興趣了?難道不怕我把秘密說出來,又後悔讓你知道的太多而滅你口?”
我很想大無畏地回敬:我還真不怕。但是現實中,我哆嗦了一下。“你不會……”說得很沒底氣。
許敏浩冷酷地勾勾唇角,似笑非笑的模樣:“尹以薰,管好你自己的麻煩,我的事,不需要你來操心。”他話中有話,我不知道他是指影月,還是指別的什麽。
但除了影月,我還有什麽麻煩?所以答案是肯定的。
我沉默下來,他雙手放進牛仔褲的兜兜裏,走向客廳:“下次不要再輕易跟別人走,那個人,你惹不起。”
他這是關心我呢,有些許高興,我跟了過去,和他同時間坐下沙發:“現在不是我招惹他,是他招惹我啊,我有什麽辦法。”
那是神通廣大的狐妖殿下啊,我還能躲去哪兒才不被發現?
許敏浩對我的話仿若未聞,拿起電視遙控不停地轉換頻道,我歎了口氣,放低身段跟他討教:“許敏浩,你告訴我怎麽辦才好,他說還會來找我呢。”
他終於轉過臉看我,淺色的眼瞳裏不起一絲波瀾,許久過去,他認真而誠懇地說:“我沒辦法。你就認命吧。”
他,他這是耍我麽?叫我認命,我認什麽命!突然有種發飆的衝動,但轉念一想,我不該把氣出在他身上。第一,我打不過他,惹火了他我同樣沒好果子吃,第二,他說的是大實話。
哎,難道我的人生就這麽不濟?耳邊是點播台裏某個明星在歌唱,斷斷續續,然後畫麵就停住了。我抬眼過去,細細瞧著他臉色的變化,小心地問:“你有沒有見過黛兮?”
我想知道那個跟我有著千絲萬縷關係的女人,到底長什麽樣子。因為她,我認識大叔,因為她,影月也纏上我。
許敏浩臉上的笑容就這麽綻開,美麗,無邪,一如某人。我開始恍惚,聽見他冷峻的話語:“我當然見過,她死的時候我還在旁邊看呢。你真想知道?”
我搖搖頭,又點頭。他肯定的說:“你會後悔的。”我沒有言語,也許會後悔吧,但我必須知道。
他沉吟了半晌,接著說:“別人都以為她從此消失,無法 輪回,但事實是,你就是她。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我突然聽不明白許敏浩說了什麽。什麽叫我就是她?也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許敏浩微微眯起眼睛,冷冷地看著我:“記得我跟你說過不要接近他,不要接近許若桓,但你偏偏不聽。你來了,他也被發現了,知道為何?那是因為你身上殘留著他的氣息,懂嗎?”
忽然間,我覺得好冷,渾身冰冷。
我勉強牽動嘴角,僵硬地笑:“許敏浩你在開什麽玩笑?我是人類啊,我有母親的。”
許敏浩放下了遙控,指著自己的臉,輕輕說:“他舍棄自己的骨肉讓你轉生,而我用自己的靈魂和魔鬼做了交易,為了保住他,出賣自己。我已經不是狐族的一份子,我無法回去了,這都是你的錯,黛兮。”
如今,連許敏浩也叫我黛兮了。我嗬嗬笑著:“所以你恨我。”心頭的暖意一點點的冷卻。
記得我剛來的那會兒,在二樓的轉角,他掐著我的脖子說,要殺了我。原來他並不僅僅是說說而已。這其中真的有因果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