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5 我不是陶瓷
許若桓許是想到我們方才差點闖了紅燈,臉上剛剛褪去的緋紅再度漫上來,襯得這張俊臉越發魅惑誘人。他移開眼睛,略帶尷尬的起身:“哦,我出去順便給你買那個吧。”
雖然衛生巾這幾個字眼被他刻意省略,但我怎麽可能聽不出他的意思?
我也有些不好意思,忙跟著他起身:“呃,我和你一起出去吧。”他一個大男人去買這種東西會很尷尬。
許若桓反手按住我的肩,不讓我起來。“你既然肚子不舒服,還是待在房間裏好一些,乖,我去去就回。”說著,很自然的親吻我額頭。
他轉身的時候,明顯感到他腳步有些淩亂,我本能的抓住他手臂:“你情況也不妙啊,不如托旅店老板出去買?”
許若桓笑著推開我:“這麽私人的事情如何能讓他來辦?放心,我沒事。”話落,大步走出房間。
我怔怔撫上被他吻過的地方,心裏有柔軟的情緒蔓延。這種被寵愛的感覺真好。我傻傻的笑著,小腹又傳來不適感,雙手捂住肚子躺倒在床上。
也許今天實在太疲憊,等著等著,竟然就這麽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聽到許若桓悅耳的嗓音輕輕喚我:“以薰,起來吃東西哦。”
我揉揉眼睛,終於看清這張俊逸出塵的臉,習慣性要知道時間,抬眼看向牆上的掛鍾,顯示十點三十六分。微微吃驚的說:“你出去了一個小時呢!”
許若桓掃了一眼放在地上的那幾袋東西,解釋說:“附近的商店很早就關門,我走了很遠才找到還在營業的商場,所以回來晚了。”
他皺著眉頭拉我起身:“你怎麽睡覺不蓋被子?”語氣略顯嚴肅。他總是這樣,對我的身體健康看得很重要。
我突然覺得鼻子有點酸,閉著眼睛,緊緊抱住他。久違的體溫,久違的味道,久違的溫潤如玉男子。這一次,我一定不放開他的手。
許若桓身形微微一僵,隨後笑著撫摸我的頭:“你怎麽了?是不是剛剛做了噩夢?”
我有些猶豫,點了頭,帶著少許鼻音說:“嗯,夢見你跟我說完再見便瀟灑的頭也不回,任我怎麽叫,你都不肯應。”回想著,心裏還有些發痛。
夢中男子臉上有極致的笑容,對我揮一揮手,再揮一揮,輕輕說永別。我的眼淚便不期而至。
麵前的許若桓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慌忙抬手替我擦去眼淚:“傻瓜,你隻是做夢而已,我不是好好的在這裏嗎?快別哭了。”
他的聲音好溫柔,可不知為何,他一哄我,眼淚卻飆得更凶了。“嗚,大叔,快答應我,你永遠都不會拋下我不管。”一著急,又口不擇言地叫他大叔。
他怔了怔,唇邊有苦澀的笑容:“好像我才是被你拋下的人吧。”
我將臉埋在他胸前,蹭了蹭他的襯衣,眼淚和鼻涕全留在上麵。“不準你轉移話題,快說你是答應呢,還是答應呢?”
聽到他幽幽的歎氣,隨後卻笑起來:“好,我什麽都答應你,這樣可滿意了?”
‘什麽’都答應我?又往他衣服上擦把臉,這才抬了頭,小心翼翼的試探:“此話當真?”
許若桓垂眸瞧了眼襯衫,眉頭皺成了一塊,我對他嫌棄的目光假裝視而不見。片刻過後,他突然對我伸出尾指。
我疑惑地盯著這隻白皙幹淨的手指,嗯?這是神馬意思呢?聽到他不大自然的說:“打勾勾。”
我瞪大了眼睛看向他,發現他很是認真的樣子,噗,到底忍俊不禁。“你很幼稚哦。”說著,也伸出手指跟他的扣在一起。
小時候,孩子們都喜歡用這種方式來確定承諾。這個習慣我至今還改不掉,而他竟然都知道,並且默默記在心裏。
他頓時大囧,轉手捏了下我鼻尖:“竟敢說我幼稚。”我也不生氣,一味嗬嗬地幹笑著,看他的目光越發溫柔起來。
他的視線掠過我瞧向身後,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清清嗓子,開口道:“以薰,你先去洗個澡吧?”
我略有遲疑,循著他的目光瞧過去,靠!大片大片的血,不知情的,還以為這裏出現了凶殺案呢!
我條件反射地站起身想擋住他眼睛:“呃,這個,這個.……”該死的,我竟然忘記趁他出去的時候叫旅店老板來換床單!
許若桓輕而易舉便握住我的手,低聲說:“以薰,去洗澡吧,不然地板上也全是你的血哦。”
低頭瞄了瞄,噗,我想吐血有木有?這次的姨媽你是多生猛啊!我再不敢逗留,立馬接過他遞上來的袋子便衝進浴室。
洗了澡,換過浴衣,把洗幹淨的校服晾好,站在浴室的門後良久良久,卻依然沒有勇氣出去麵對許若桓。嗚嗚,這次實在太丟臉啊~~
有腳步聲靠近,然後便聽見許若桓溫和的聲音說:“以薰,你出來吧。”
我的臉頓時垮下去。嗚嗚,原來他對我太了解也不是什麽好事啊。開了鎖,耷拉著腦袋走出去。
一條毛巾倏然落在我頭上,愕然地抬了眼睛,隻見他臉色微沉,責備的話立刻就來:“就知道你又洗頭!不是告訴過你不能晚上洗嗎?怎麽總是不聽話?”
我委屈極了,撅撅嘴,嘀咕著說:“很髒嘛,洗洗又不會死,你不必這樣緊張呀。”有時候真覺得他對我過分謹慎,我又不是瓷娃娃,才沒那麽容易碎呢。
他臉色有些難看,無語的瞪著我,轉了腳步,拉著我到床沿邊一起坐下。原來的床單已經換了新的,現在這張消毒水味更加濃鬱,皺皺眉頭,我討厭這種味道。
許若桓一言不發的替我擦幹頭發,他的安靜讓我覺得很不安,扯了扯他衣袖:“我下次一定記住了,你別生氣好不好?”
許若桓並不表態,起身放好毛巾,指指床頭櫃的粥對我說:“已經熱過的,你現在就吃了吧。我去洗澡。”語氣很冷淡,我不知自己到底犯了什麽錯。
“大叔!”眼看他已經走進浴室,我突然醒悟過來,死這個字眼是他的禁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