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再會

  蔡琰是受王秀兒之邀,來教她學琴的。


  王秀兒的琴藝如何劉封不得而知,不過蔡琰的琴藝稱第二,大概沒有人敢說第一了,就是她的父親蔡邕,也自愧不如。


  沒記錯的話,曆史上的蔡邕因為事牽董卓之亂,王允固執己見,堅持除惡務盡,將蔡邕下獄論死。事實上,蔡邕與王允兩人相交多年,蔡邕早年受十常侍迫害逃亡並州的時候,還曾在王允的庇護下有過幾年的寧靜生活,蔡琰與王秀兒手帕之交,雖然多年未見,情誼還是在的。


  連環計,鳳儀亭,貂嬋與呂布……


  這曾經耳熟能詳的一幕幕,因為自己的介入,並沒能展開去,呂布還是逃離的長安,這一次,卻更慘的沒能帶走他的妻小。劉封隻見過王秀兒一麵,縱然他家中三位嬌妻春蘭秋菊,各有傾國傾城之貌,劉封卻也不能免俗,一時魂為之奪,不能自已,縱是一直沉穩內斂的鮑出,也一時失神,差點誤了大事。


  在長安孤寂無聊的時候,劉封也曾數次夢裏浮現這位絕世佳人的容顏,隻是回到並州後,家中自有嬌妻,早便將這一位匆匆一瞥的奇女子給忘了。縱然這一次陰差陽錯的借宿王家,劉封也沒再有過什麽幻想,卻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會與她有相會的一刻……


  穿過長廊,劉封突然甩手“啪”的給了自己一巴掌,自己是來與蔡琰解釋的,為何心中隻想另一個女子?一個與自己隻有一麵之緣的女子,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自己還是她的殺父仇人呢!

  當真,男人都是吃著碗裏的盯著鍋裏的不成?

  俗啊!


  劉封狠狠的揉搓著自己發冷的臉頰,使勁的搖了搖頭,將心中對自己的鄙視,連同那些不切實際的幻想,努力要掃將出去,卻陡然發覺,這東西像生了根似的,在自己心底狠狠的紮著,紋絲不動!

  “嗯?劉公子?”王淩目瞪口呆,看著雙目發直的劉封,小聲的問了聲。


  “呃?沒事!”劉封猛然醒覺,不禁的臉皮發燙,順手在後腦勺抓了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彥雲,內宅我便不好進去了,你便替我請琰兒出來罷?”


  王淩聽他親昵的一句“琰兒”,心中突然有些悵然,眉毛一揚,苦笑一聲道:“就我家這幾間破茅屋,哪還有什麽內宅外宅的,劉公子,請隨我來就是了!”


  說罷略一拱手,謙身進了去。劉封一怔,不由的有些苦笑,我是看你王家是世家大族,給你們麵子呢,你既不在乎,我又怕什麽!

  也便跟著進去,至於王淩話裏的嘲諷,倒是不在意了。


  其實王家雖小,內外宅還是有別的。蔡琰與王秀兒卻才疏洗罷,正用早點,見著王淩帶著一個男子進來,俱是大吃一驚,待看得來人是劉封,蔡琰不由的又羞又喜,一時茫然不知所措。王秀兒卻是鎮定得多了,幽幽盯視著劉封一眼,探詢的看向自己的兄長王淩。

  王淩卻似沒見著一般,讓了身子,將劉封突顯了出來。


  “打擾二位,劉封不勝惶恐!”劉封無奈,當先與王蔡二女施禮致歉。


  “昨夜聽著王家另有客人,想不到卻是公子,真是巧呢!”蔡琰的侍女聽雨抿嘴一笑,嬌聲打趣道。劉封與蔡琰的關係,已不是什麽秘密了,往日兩人私會時,聽雨小丫頭便在左右,劉封素來無架子,蔡琰也是溫婉的性子,由著這小丫頭沒大沒小的。這一句忒是放肆的話,蔡琰秀靨一時爬滿了紅暈,一雙充滿靈氣的眸子,卻有些不敢相信的偷偷打瞄著,這幾日與王秀兒相處,不知因何,王秀兒竟沒少與她問有關劉封的事,誰知……


  劉封倒是臉厚得多,也不理聽雨小丫頭,更不敢多看王秀兒一眼,徑自走來拉著蔡琰小手,附耳低聲道:“琰兒,我有事與你說,你且出來一下。”


  蔡琰大羞,退後兩步,急欲掙開,卻怎麽劉封一隻熊掌將自己攥得緊緊的,一時爭拒不得,秀靨嬌紅,幾欲滴出血來,看都不敢看了旁邊一眼,腳下卻如灌鉛了一般,半步都挪不開去。


  王淩示意看了妹妹一眼,聽雨抿嘴嘻嘻笑道:“我看還是別出去,我們走就是了。”說著挽著王秀兒胳膊,急急的趕她離開。劉封也不客套,隻是微笑著緊握著蔡琰小手,半點不敢放開。


  待得聽雨頑皮的將房門闔上,蔡琰這緩過神來,用力一掙脫了劉封的掌握,退後兩步繞到幾案後麵,幽幽的看了劉封,有些氣苦的道:“你就是他人麵前這般逼我的嗎?”


  此生能再有琰兒,也該知足了!

  掌心猶遺少女的香滑的細嫩,劉封不無回味的感慨的一番,才正了正神,笑道:“琰兒,我是來與你道歉的。”


  “嗯?”蔡琰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一眼,被非禮的那隻小手緊緊的貼負在身後,眨了眨美麗的大眼睛:“你就先來逼迫我,再來與我道歉的嗎?”


  “呃?那我就再多說一聲對不起了。”劉封嘿嘿笑了笑,“還有一件事,琰兒機智無雙,你猜一猜?”


  看著他自信滿滿的樣子,蔡琰輕笑著搖了搖頭:“若是朱虛侯的心思小女子都猜得著,朱虛侯如何當得天下之重?”


  “那是。”劉封臉皮素厚,倒也不避這一聲,大言不慚的應了下來,卻換來少女很有失形象的一個白眼。劉封卻是就坡下驢,蹬鼻子上臉,偷偷欺了身過去:“琰兒自然早有準備,想來,不會再怪小子的吧?”


  “你,站住!”蔡琰退後一步,秀美的眸子微微一轉,“你且說來聽聽,若是不太過份的話,小女子也就算了,否則,侯爺看著辦吧!”


  “呃?”詩有些頭痛,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女孩子太過精明,並非好事,我看……”


  蔡琰眼睛一亮,已想好要敲詐的,紅唇微啟:“若不精明,隻怕侯爺便不將小女子放在眼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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