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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柳文寫詩

  柳文在樓下慘叫幾聲,接著聽見岑蘭罵罵咧咧的。不一會,柳文手裏拿著衣服,耷拉著腦袋上來。這幾天天冷,岑蘭不想洗衣服,總叫柳文給她洗,可是柳文是洗衣服的人嗎?每次洗衣服,他把衣服放在水裏泡一泡,然後用手搓揉幾下,就完事了。這次給她洗過的衣服還是髒的。柳文拿著衣服,放在臉盆裏,歎息一聲,“這個男朋友真不好做啊。”


  林奇笑話他,“你這是典型的保姆式男朋友,現在沒結婚的,等結婚後,上個廁所,你是不是要給她擦屁股呢?”


  柳文說:“不過為了愛情,我還是願意的。”


  柳文到水房去洗衣服,不一會兒功夫他就洗好了,把衣服晾到陽台上。今天天氣不錯,雖然有些冷,但陽光充足,柳文心情突然好起來,在床上寫著什麽。白光輝覺得奇怪,這幾天柳文勤奮多了,沒事便在床上寫著什麽。


  白光輝問:“柳文,你寫什麽呢?”


  柳文說:“我最近喜歡上詩了。”


  白光輝說:“那是好事。”


  柳文說:“我現在要學你,得學寫詩。”


  柳文有這麽大的變化,白光輝沒發現,“你怎麽想起學寫詩了?莫非你又想起《山行》了?”


  柳文看了看床上的陳笑語,“我不學陳笑語,就學你。昨晚我做個夢,夢見我的祖先了。我祖先對我說,‘柳文,你是我們柳家的人,得學學我,要做個文人。’我從夢中醒來,這才發現,我是有寫作天賦的。”


  白光輝沒聽柳文說起他的祖先,“你祖先?我想起來了,你們家有柳氏祖傳刀法,莫非和這有關?”


  柳文說:“是,不過也不全是。”


  白光輝問:“有區別嗎?”


  柳文說:“當然有啊,我們家柳氏祖傳刀法,開始用在燒菜上,後來主要用於殺豬。”


  白光輝哈哈一笑,“看來你那個祖先是殺豬的。”


  柳文過來,神秘兮兮的,小聲說:“我不能告訴別人,隻告訴你,我的祖先是寫詞的,宋朝人,叫柳永。”


  白光輝吃了一驚,“柳永是你們家祖先?”


  柳文說:“是啊,他原先不是寫詞的,是殺豬的,後來兼職寫詞。不是有這麽句話嗎?凡有井水之處,皆歌柳詞。據說柳永給人家寫詞的時候,他一邊給人家洗豬大腸,一邊唱‘楊柳岸曉風殘月’。”


  白光輝哈哈大笑,覺得柳文這是無稽之談。柳文倒是認真,“柳永姓柳,我也姓柳,怎麽不是同宗一脈?其實想一想,一邊洗豬大腸,一邊吟唱柳詞,意境不錯的,不信我給你學一學。”


  柳文從床上下來,拿過臉盤,蹲在地上,拿件衣服放在盆裏,說:“就當衣服是豬大腸,我模仿給你看,你看像不像?”柳文搓揉衣服,故作悲傷的樣子,抬頭念著,“今宵酒醒何處?楊柳岸曉風殘月。”念完,學陳中實癡呆的樣子,眼珠一動不動,直直地看著白光輝。


  白光輝笑了,“你這眼神很像一個人。”


  柳文說:“是不是柳永?”


  白光輝說:“不是,像祥林嫂。”


  聽白光輝這麽評價,柳文把衣服扔下,“我看你不懂得欣賞,這是祥林嫂嗎?這是一種藝術。”


  柳文為了顯耀自己,把他寫的詩拿給白光輝看。“我喜歡徐誌摩的詩,特別是《再別康橋》那首。我模仿了一首,你瞧瞧,是不是很經典?”


  白光輝接過來,念道:“濕濕的衣服,幹了/正如幹幹的衣服,濕了/我揮一揮手,說/岑蘭,你的衣服趕緊拿走。”


  陳笑語已經下了床,站在陽台上,說:“柳文,岑蘭的衣服不是快幹嗎?”


  柳文說:“你懂什麽?說不定一會就濕了。”


  白光輝說:“你這詩有問題,既然衣服幹了,怎麽又濕了?再說濕了的衣服,岑蘭怎麽會拿走呢?”


  白光輝剛說完,樓上一盆髒水“嘩”一聲倒下來,全倒在岑蘭的衣服上。白光輝愣住了,“柳文,你真有先見之明,這些衣服真的濕了。”


  柳文火了,跑到陽台上,對著樓上大罵,“哪個沒長眼睛的,把水倒下來?”


  柳文提著衣服,又到水房去了。柳文洗衣服神速,兩分鍾時間,他把衣服提到宿舍,又掛在陽台上,說:“誰再往下麵倒水,老子跟他拚命。”


  柳文把他所謂的詩拿起來,不念了,說:“念這首詩不吉利,還是讀《山行》不錯,有內容,也有內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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