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三月,無情的雨(一)
進入三月,雲都天氣一直不好,天天下著小雨。天氣不好,人的情緒就會低落。203宿舍幾個男生是這樣,三班女生宿舍幾個女生也是這樣。肖夢對白光輝抱有怨言,認為他心裏有自己的位置。她之所以這麽想,是因為白光輝回家後,一直沒給她打電話。她生氣了,白光輝沒給她解釋,這幾天還與她保持距離。想到這些,肖夢愁容滿麵。與肖夢相比,岑蘭心情也不怎麽好,與柳文之間說的話也少了。
學校的生活就這麽如此單調,沒了往日的氣氛,就像窗外的雨,有一陣地下,沒一陣地下,特別壓抑。上學期的期末考試成績出來了,柳文有兩門不及格,他也不大呼小叫的,整天拉長了臉,捧著書,抓耳撓腮地看書。宿舍裏就數陳中實有些得意,走到哪都哼著小曲。俗話說,“人逢喜事精神爽。”他與趙明之間的關係有了新的突破,趙明已經認定了陳中實,在她心目中,陳中實是她的最愛。上次過年回家,趙明去了陳中實家,之後帶陳中實去了她家。她父母對陳中實印象很好,認為陳中實是個實在人,靠得住。當然,陳中實也不差,勤快,人一勤快,印象自然會好。
下午放學後,陳中實回宿舍,故意跟柳文套近乎。柳文見他得意的樣子,格外生氣,“離我遠一點,我正煩著呢。”
陳中實不急不惱的,“有什麽煩心事,跟我說說唄。”
柳文說:“我跟你說得著嗎?你期末考試都及格了,我還有兩門掛著彩呢。”
陳中實說:“掛著彩怎麽了?大不了補考,再說你補考又不是第一次,有什麽擔心的?”
柳文說:“你說的倒輕巧,萬一補考再不及格呢?”
陳中實說:“你不是會打點嗎?找找老師,說說好話,暗地裏送一點,事情不就解決了嗎?我知道,這些都有套路的。你知道我是怎麽考及格的?”
柳文見他神秘兮兮的樣子,覺得他能考及格,其中一定有貓膩,馬上問:“怎麽考及格的?你不會給秦坤好處了吧?”
柳文這想法已經過時了。現在的秦坤不是過去的秦坤,可沒那麽大的權利。學校對他進行調查,發現他私生活很亂。黃曉露知道這事,鬧著與他離婚。沒有黃曉露她爸護著,秦坤其實就是一隻落水狗。果然,陳中實說了實話,“剛開學,我聽說秦坤辭職了,去了上海。找他有什麽用?我找林奇幫忙的。”
林奇這小子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為了考試,豁出去了。事前把答案寫在衣服上,密密麻麻的,為了保險起見,他從別人那拿了非常小的紙條,字很小,螞蟻那麽大。林奇拿著紙條在學校外複印幾份,貼在手指縫裏,藏在袖子裏。陳中實見他作弊手段很高,想討教幾招。林奇還不給,說得拿豬頭肉來換。陳中實給他買豬頭肉,之後林奇答應幫他。考試時候林奇以打啞語的方式將答案傳遞給他。當然陳中實也沒那麽笨,事先從林奇那拿了小紙條。
林奇作弊之事,陳中實瞞得死死的,柳文都不知道。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陳中實現在是說話不腰疼,柳文這個小卒還沒過河,生死難料。陳中實給他支了一招,讓他找林奇想想辦法。
一會林奇回來了,瞧他賊眉鼠眼的樣,比以前陳笑語可是精明多了。柳文故意跟林奇套近乎,嘴裏卻說:“林哥,你回來了?”
林奇比柳文小兩歲,聽了不習慣,“我什麽時候成了你哥?你哥不是在屠宰場嗎?有什麽事,直說。我林奇答一句,就相當於一斤豬頭肉。”
柳文想了想,算了,別說了,他答一句,就給他一斤豬頭肉,太不劃算了,再說他是窮人,口袋裏沒什麽錢。“算了,我要是這麽問,豈不是虧大了?”
林奇說:“是啊,你繼續問第二句。”
柳文說:“這也算啊。”
林奇說:“沒錯,第三句呢?”
柳文不說話。
林奇跟他開玩笑的,“你看你這人,怎麽不經逗呢?玩笑話都聽不出來。你補考,想不出辦法怎麽作弊,於是找我來了,是不是?”
柳文點點頭,“是啊,不作弊,怎麽能過關呢?”
林奇還是講義氣的,答應幫他搞定,至於怎麽搞定,他沒說。柳文聽了他的話,總算是放心了,心情馬上開朗起來。
白光輝不知道怎麽麵對肖夢,但是他想跟她說開了,希望她不會受到傷害。可是怎麽去說呢?如果直接找她,白玉知道了,或許會有一些想法。白光輝站在校園的亭子裏,偏偏遇到了岑蘭。她坐在那發呆,沒見到白光輝走過來。岑蘭自言自語地說:“三月,真是多愁的三月,柳哥,我對不起你,讓你傷心了。”
白光輝站在旁邊,見她這樣子,問:“岑蘭,你這是怎麽了?”
岑蘭轉過頭,見是他,卻沒給好臉色,“我怎麽了,關你什麽事?”
白光輝說:“對不起,當我沒說。”
白光輝正要走開,岑蘭說:“白光輝,肖夢生病好幾天了,你應該去看她。”
白光輝站住了,“她生了什麽病?”
岑蘭說:“相思病。”
岑蘭說這句話,白光輝歎息一聲,不知道怎麽辦才好。岑蘭說:“按理說,你不該說你和肖夢的事,可是肖夢是我的閨蜜,她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對她不理不睬的,難道你忘了她對你的好了嗎?”
白光輝說:“我沒忘,可是……我……不能這樣下去了,要不然可能對大家都是傷害。”
岑蘭不明白,“傷害?肖夢都不怕,你怕什麽呢?我明白了,你心裏還裝著白玉,是不是?哼,我就說嘛,天下沒一個男人是好東西,包括你白光輝在內。當初要是沒有肖夢救你,你能活到今天?”
岑蘭說這話,就像一巴掌打在他臉上。白光輝羞愧得無地自容,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是個“人渣”,一個讓人討厭的偽君子。岑蘭說的沒錯,他辜負了肖夢。如果真是這樣,他有何臉麵麵對白玉呢?他記得他大哥也說過他,麵對感情的事,應該明確的,不能含糊不清,要不然對別人是一種傷害,而且這種傷害是不道德的。白光輝覺得自己太優柔寡斷,到現在為止都不知道愛是什麽,更不知道愛意味著什麽。如果說他愛白玉,當初就很明確地對肖夢說,他愛白玉。可是他並沒有說,所以讓肖夢一度認為,白光輝是喜歡她的。
白光輝沒說話,岑蘭說:“我想說的,都已經說了,你自己看著辦。不要到時候,讓我們女生鄙視你。”
岑蘭說完,給白光輝一封信,“幫我交給柳文,就說我岑蘭想明白了,以後會對他好的。”
岑蘭走後,白光輝站在那,一動不動,內心很複雜。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麽做,反正現在說什麽,都說不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