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參賽（一）

  在學校，時間過得很快，進入四月，雲都天氣漸漸暖和起來。四月，雲都桃花盛開，走到哪，哪裏都是粉色一片。白光輝一直想找機會對肖夢解釋，但是找不到機會。這時候，白光輝卻遇到一件令他很意外的事。


  學校組織一個活動，——到上海參加征文大賽，這是針對大學生的，以學校名義報名參加。雲都作協趙誌剛將征文大賽文件交給陸培龍，陸培龍又將文件交給張天遠。因為名額有限，不超過十人。安排誰去都不合適，張天遠以選拔方式，最終三班有三人被選拔上，分別是白光輝、肖夢、白玉。張天遠是他們任課老師，自然多關照他們一點，特地囑咐，“這次征文大賽情況不一樣，是全國性的，你們好好把握這次機會，爭取給我們學校爭光。”後來他跟白光輝說：“白光輝，你好好把握，這是你人生中難得的機會。”


  學校報了名，後來按照征文大賽要求，四月二十日到上海進行現場初賽和決賽。初賽不利，雲都大學有八人淘汰，其中包括白玉。白光輝感覺上海就是上海，藏龍臥虎之地，高手如雲。他覺得自己能不能勝出，沒有一點把握。剛才在初賽的時候，他差點被淘汰。白玉有些沮喪，但又覺得這是意料中的事。她覺得自己有寫作能力，但不是出類拔萃的。


  決賽是在第二天下午，地點在紅雲大酒店。被淘汰的八個人，當天乘車回雲都，剩下的隻有白光輝、肖夢兩人都進入決賽。當晚，他們在飯店吃的晚飯。晚飯結束之後，肖夢知道白光輝有話要說，“光輝，晚上要是沒什麽事，我們出去走走，如何？我記得我們很久沒在一起聊聊了。”


  白光輝說：“好啊，出去走走吧。”


  出了酒店的門，便到了小吃街。肖夢沒問白光輝，他想說什麽，跟他並肩往前走，彼此都不說話。他們心裏都有話要說，但是誰也沒開口。過了一會，白光輝還是開口了，“肖夢，我有話要跟你說。”


  街上人多，聲音嘈雜，肖夢沒聽清楚，“光輝，你剛才說什麽？”


  白光輝說：“我……我……”


  他不說了，因為他突然覺得這時候說不好，因為這對她來說，不是好事。關鍵是現在說了，肖夢要是接受不了，心情不好，會影響明天決賽。白光輝故作輕鬆的樣子，“沒什麽，走吧，前麵是小吃街，你想吃什麽，我請客。”


  肖夢也不客氣，“行，你請客。”


  白光輝買了羊肉串，還買了一些飲料。兩人坐在露天的椅子上，白光輝喝了一杯可樂。肖夢吃著羊肉串，喝著果汁。她知道白光輝心思，也明白他想要跟她說什麽。肖夢吃完羊肉串，說：“光輝，你想說的，我知道，但是今天不要說，影響心情。明天決賽結束後，你想說什麽，我會給你時間的。現在最重要的是放鬆，不要有心理負擔。”


  白光輝感謝肖夢的理解，“不說了，但是我要謝謝你。”


  肖夢看著他，“謝我什麽？光輝，我們說話能自然一點嗎？我又不是老虎，你緊張什麽？”


  白光輝說：“沒有啊。”


  肖夢笑了一下，“明天就要決賽了，我想很多人都緊張，包括我在內。其實對我來說，在決賽中能不能勝出，我是無所謂的。你就不同了，寫作是你的夢想，應該格外珍惜。你知道嗎，有些人就是因為參加這次決賽，然後才打開寫作夢想的大門。我希望能看到你打開那扇大門的一天。”


  白光輝說：“寫作是我的夢想，但不是我的全部。有時候我在想，我這麽執著會不會錯了？寫作是辛苦的事，甚至最終得不償失。人生其實有很多路，不一定選一條路走。當你山窮水盡之時，換一個方式去看，說不定會柳暗花明的。”


  肖夢聽出他一點意思，“山窮水盡也好，柳暗花明也罷，但境界是一樣的，那就是一種美的存在。按美學來評判，山窮水盡，屬於一種美，是在人執著到最後，無路可走的時候，絕望了，並且撕心裂肺地發出呼喊，甚至因此而失去生命。我覺得從文學的價值來說，這屬於悲美，悲美往往引起人的共鳴。其實人哪有那麽多一帆風順的事？人要有執著的精神才好，要不然就失去了靈魂的東西。至於柳暗花明，我覺得也是一樣的，也屬於一種美，是在人執著之後，撥雲見日，又到了另一個境界。這種境界往往是喜劇式之美，這種美同樣有文學價值。有人說，喜劇式之美，其實就是一種大團圓，你好我好，大家都好，價值性卻不高。不過我認為，喜劇式之美，往往包含著很多的希望。人沒了希望，活在絕望中，那又有什麽意思呢？這次參加決賽，其實是一種挑戰，有時候真的遇到山窮水盡了，但有的時候又柳暗花明了。我更希望你在山窮水盡之後，不要放棄，希望才是最重要的。就像你想要跟我說，卻又沒說出口的，有時候不說的好，總有一絲希望。”


  白光輝剛才說的，其實隱含了一層意思，其實就是希望肖夢可以找一個更適合自己的男孩愛她。而肖夢也知道白光輝想要說什麽，無非就是他想與白玉好，而肖夢他目前無法去接受。肖夢這麽說，不想讓白光輝說，是因為她還抱著一點幻想。


  他們在外麵談了好久，到了差不多時間要回去。肖夢說：“時候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回到酒店，肖夢看了看他，“光輝，明天見。”


  白光輝朝她揮手，“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