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肖夢的生日
自從白玉病好了之後,心情一直不好,時常拿著一對玩具小豬看,總想起她與白光輝曾經說過的話。當時她叫白光輝為“傑瑞”,而白光輝叫她為“湯姆”,現在湯姆隻是湯姆,傑瑞卻不來了。想想這事,白玉有些不開心。
白玉想把白光輝給忘了,當初白光輝與肖夢走得近的時候,白玉有過一段時間是這樣想的,——放棄白光輝,成全他與肖夢。她覺得相比之下,肖夢更愛白光輝。白玉把小豬放在箱子裏,顯得很無奈,自言自語地說:“傑瑞,隻有你願意陪湯姆了。”
轉眼進入十二月份,白光輝到肖夢家吃飯的事,沒去成,還是去了上海。肖夢知道,相比之下,白光輝去上海之事比較重要。白光輝對此有些歉意,臨走前對肖夢說:“你二十歲生日,我沒參加,真是過意不去。”
肖夢挺理解他的,“沒事的,去上海那是你的正事,到上海時候記得給我打電話就行。”
白光輝摟著她,感謝她的理解。他想告訴她,其實他的生日也是十二月十五日,但話到嘴邊,沒有說出口,“行,我知道了。”
關於白光輝去上海的事,事先白玉並不知道,以為白光輝一定會去,因為203宿舍其他幾個男生都去。看到柳文、岑蘭走在一起,陳中實、趙明走在一起,吳群、馬春燕走在一起,而她幾乎成了孤家寡人。白玉想做出驚世駭俗的事來,她不能一個人去,怕被人笑話,於是想到了孫浩然。孫浩然正與林奇打乒乓球,卻看見白玉朝他們走過來。林奇知道最近一些日子,孫浩然對白玉挺關心的,嘴上說:“白玉肯定是來找你的。”
孫浩然說:“你小子想說什麽,我知道,但是絕對不是你想的那樣。”
林奇這人鬼得很,“我沒往那方麵想,你卻這麽刻意強調,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
孫浩然說:“我想的未必是你所想的,你想的未必是我所想的。”
林奇說:“不對,我想的肯定是你所想的,但我要是往狠處想的,你不一定敢往那裏想。”
孫浩然說:“我又不是柳文,你別用有色的思想去想。”
林奇說:“我可沒說有色的思想,是你用有色的思想去想了。”
白玉站在他們旁邊,聽他們說的話,有點像繞口令,不明白他們說的是什麽。“你們在說什麽呢?我怎麽一句沒聽懂?”
孫浩然、林奇打完乒乓球,滿頭大汗的。林奇說:“這是我們男人之間的私房話,不能告訴你,總之我要提前祝賀孫浩然。”說著朝他做了鬼臉,拿著乒乓球拍,“我先回宿舍了。”
孫浩然叫他,“林奇,晚上你去不去肖夢家吃飯?”
林奇說:“有好吃的,我怎麽能不去呢?你們等我一會。”
白玉站在那,見林奇這樣子,“你瞧林奇,是不是越來越像柳文了?”
孫浩然說:“他比柳文精明多了,這小子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想在他身上占點便宜,比登天還難。”
孫浩然回頭看白玉,知道她找他一定有事,“你是來我找的吧。”
白玉說:“是啊,你太忙了,我都不好意思張開這口。”
孫浩然說:“有什麽事,你盡管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
白玉說:“今晚到肖夢家去吃飯,岑蘭、趙明、馬春燕身邊都有個男生陪伴,我去了怕被人笑話,所以……”
她說到這兒,又不好意思說。孫浩然明白了,白玉的想法就是讓他陪著她。“行,我答應你。其實這也不是幫你,你也幫了我。一會我去,柳文他們幾個肯定也笑話我的。”
白玉說:“那行,這事就這麽說定了,謝謝你,一會見。”
白玉高高興興地走了,孫浩然站在那,望著她的背影。
從上大學到現在,孫浩然第一次到肖夢家,而其他幾個除了白玉、岑蘭、馬春燕之外,都沒去過。柳文特別賊,見孫浩然、白玉有說有笑的,覺得他們之間有戲,馬上拉著陳中實,“陳中實,你有沒有發現新情況?”
陳中實說:“沒發現啊。”
柳文說:“憑你這智商,一定沒發現。我可告訴你,孫浩然有新歡了。”
陳中實說:“不至於吧,他除了長得帥那麽一點點,當然了,跟我相比也差那麽一點,沒什麽特別之處,怎麽有女孩喜歡他呢?”
柳文看他胖乎乎的臉,憑他陳中實的顏值,給個零分都覺得給多了。“你還要臉不?”
陳中實露出滿不在乎的樣子,“我當然要臉了,我這臉放在哪裏都值錢。”
柳文問:“要是放在馬桶上呢?”
陳中實想都沒想,“也值錢。”
柳文問:“要是放在豬頭肉邊上呢?”
陳中實用癡呆的眼神看他,“你說呢?”
柳文樂了,“你比豬頭肉值錢。”
陳中實好像明白什麽來,“你要是放在豬頭肉邊上,怎麽樣?我看你還不如豬肉頭呢。”
柳文向來沒有自知之明,不過他也習慣了,“我能跟豬頭肉比嗎?那是吃的,要是把我放肉攤上,誰還敢買啊?不像你,一身肥膘,這前爪後腿的,都能賣出個好價錢。我覺得你應該跟我哥聯係聯係,他那正需要你這樣純天然的物種。”
被柳文一頓奚落,陳中實甘拜下風,不再搭理他,跟著其他同學往前走。
到了肖夢家,晚宴自然是豐盛的,擺了三桌,好菜好酒的都擺上。今天沒外人,都是班級裏的同學,沒那麽多規矩。剛才肖夢也說了,大家隨意一點,該吃就吃該喝就喝。柳文聽這話,把自己當主人似的,“你們千萬別客氣,到這兒就像到家裏一樣。”
他拿起筷子,先翻翻盤子裏的豬頭肉。這豬頭肉不是吳佳飯店的,味道自然不一樣。關鍵這時候,他還發現一個情況:豬眼沒弄掉,烏黑的,就像一隻眼盯著你看一樣。陳中實坐在他旁邊,提醒他,“柳文,別見了吃的,就把自己本性露出來。”
柳文不管這些,“我就是對這豬頭肉研究研究,沒別的意思。”
陳中實說:“你拉倒吧,再研究的話,這盤肉都就被研究沒了。”
柳文放下筷子,“我是那種吃獨食的人嗎?”
陳中實說:“你向來就是這樣的人。”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大家談天說地的,好不自在。柳文喝得臉紅脖子粗的。桌上就數他嗓門大,陳中實倒沒什麽話,低頭一頓猛吃。他不挑素菜吃,專挑葷菜吃,吃得滿嘴油光光的。柳文見陳中實這個吃相,覺得與他有得一比。“你慢點吃,大家都斯文人。”
陳中實覺得自己吃得差不多,拿餐巾吃擦嘴,突然打了飽嗝,這打飽嗝的聲響與柳文打飽嗝有點相似。柳文有些不高興,以為在效仿他,“你故意這麽做的吧,我跟你說,別學我好不好?”
陳中實說:“我……我怎麽就學你了?”說著又打了響亮的飽嗝。
柳文搖搖頭,心說:“我柳文在正規場合還保留幾分斯文的,沒想到陳中實竟然會變成這樣,太過分了。”想到這,柳文覺得心裏不平衡,於是
可是到了這兒,白玉才知道今天白光輝根本沒來。當著這麽多人,白玉沒好意思問。吃飯時候,肖夢端起杯子,“我不會喝酒,今天以茶代酒敬大家,你們能喝酒的就喝酒,不能喝酒的這兒有飲料。”
柳文端起酒杯,“謝謝了,我柳文不會說話,不過話全在酒裏,我幹了。”
他很爽快,一飲而盡,之後直吐舌頭,“這是什麽酒,怎麽這麽辣?”
陳中實得意地看著他,“沒人跟你搶,你急什麽?”
柳文說:“我過過口感,不行嗎?”
剛開始白玉與其他女生一樣,都喝的是飲料,後來說要喝酒,想嚐嚐酒的味道。她這麽一說,其他幾個男生都吃驚。因為從入學到現在,白玉能不能喝酒,所有人都知道的。柳文看了看她,“你真能喝?”
白玉說:“難得今天大家這麽高興,我也想湊一湊熱鬧。”
孫浩然坐在她旁邊,“白玉,你不能喝酒,就別喝了。”
白玉說:“誰說我不能喝的?給我滿上。”
見白玉這麽說,柳文給白玉倒上白酒,嘴裏還說:“不能喝,還是別喝的好。”
白玉有些不耐煩,“叫你倒你就倒,怎麽這麽多廢話?”
在大家印象中,白玉很少發脾氣的,或者就沒發過脾氣。她這麽說,柳文給她倒上,不說一句話。白玉端起酒杯,站起來,“今天是肖夢的生日,首先感謝她盛情款待,並且祝她身體健康,心想事成。我第一次喝酒,不知道能喝多少,先試試看,來,我先敬肖夢一杯。”
白玉一飲而盡,把杯子放下,叫柳文倒酒。柳文給她倒半杯,白玉說:“倒滿,倒滿。”
白玉說:“這第二杯酒,我敬大家,祝大家幸福美滿,萬事如意。”
白玉又一飲而盡,菜也沒吃上一口。肖夢見白玉這樣,勸她少喝一點。白玉看了她一眼,“不要管我,你管好白光輝就行。我……我……我這第三杯酒是敬孫浩然的,感謝他救命之恩。”
孫浩然連忙說:“白玉,你喝得太多了。”
白玉顯得不耐煩,“你喝不喝?還是不是男子漢?”
她不聽別人勸,把第三杯白酒幹了。她還要喝第四杯,沒人給她倒酒。她自己找酒瓶,孫浩然拉著她,“白玉,你別喝了。”
白玉滿臉通紅,說話也不利索,“誰……誰……說我不能喝,我……我……我就和誰急。”
桌子上,本來氣氛都挺好的,現在被白玉這麽一攪合,大家有些尷尬。肖夢隱隱覺得,她之所以這麽做,完全是因為白光輝與她分手的事。白玉平時話不多,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現在酒喝多了,所有不痛快的事都吐出來。“不……不瞞你們說,我白玉其實很要強,但……但是性子比較軟弱,有些事……我自己都無能為力。我能怪誰?上天……其實對我不公平,讓我錯誤地來到人間,讓我錯誤地來到學校讀書,讓我錯誤地認識一些人。我……我白玉可能就是這個世界上多餘的人。我……我恨我自己。”
她說著,倒在地上,嘴裏還說著一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