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振翅（求收藏，求票）
和老村長約定了合村的事情，里奧三人再次上路。
另兩個村子直接爽快地同意了合村的事。
枯木村的高眉薩滿雖然對里奧的壽命問題比較擔憂，卻很看好里奧的能力。
其實上次他來八一村時，就被村裡驚人的變化鎮住了。
即使里奧真的三年之後掛了，跟著他干三年也不會比現在的情況更糟。
至於第三個村子，已經不能叫村子了。
二十多個哥布林擠在一個山洞裡，活的還不如人族城鎮里的乞丐。都不用準備，直接就跟著里奧回來了。
合村不需要準備太久，從八一村的村頭延伸出去再開一片地，修建幾十座簡易木屋。
這對目前的八一村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估計月底就差不多能完工。
到時通知葉脈村和枯木村搬過來就好，正好還能趕上秋一月的農忙，來幫忙收麥子。
四天後，回到村中，將在牛角鎮購得的物資交給花石安排，里奧獨自去了村尾。
一棵高大的鳶花樹旁有座木屋，蒼翠的樹冠將半個屋子籠罩了起來。
秋一月是鳶花盛開的季節，屆時粉白的花朵開滿樹梢，會吸引很多紅翅蝴蝶前來采蜜。
赤蝶的名字就是由此而來，鳶花也是她最喜歡的花。
里奧此時就站在屋門前，手舉在半空，卻沒有敲門。
深吸一口氣，剛要敲門，門卻自己開了。
一位稍胖的哥布林大嬸正要出來，穿著乾淨的白色麻布裙，看到里奧微微一愣，隨即親切的微笑：「大腚回來啦，怎麼也不趕快回家歇著，又跑來看我，快進來坐。」
尷尬地笑了一下，里奧跟著大嬸進了木屋。
綠萍大嬸是整個八一村唯一一個，能喊里奧「大腚」，他卻不會翻臉的人，長鼻都不行。
「坐吧，大嬸去給你盛點湯，我昨天採到了肉味菇。」
「綠萍嬸，你別忙了，我一會兒就走了。」里奧勸道，綠萍嬸如往常一樣充耳不聞，自顧盛湯去了。
搖搖頭，里奧沒再說什麼，在圓木凳上坐下，看起了屋內的陳設。
八一村的木屋都一個樣，但屋子裡面就能看出差別了。
里奧和長鼻的屋子就一個特點：亂。
作為村長，里奧家木屋面積全村最大，可屋子裡面仍然亂的像剛遭過賊一般。
綠萍嬸這裡則截然不同，收拾得整齊不說，角落還放置了晒乾的鳶花，空氣中有股淡淡的馨香。
中央是石塊圍成的篝火，平時做飯，冷了取暖。
屋中一樣有兩個乾草垛，其中一個上面還放著很多「玩具」——都是以前赤蝶纏著里奧用草編的小玩意。
鼻子有些發酸。
「來，喝吧。」綠萍嬸端來一碗蘑菇湯放在里奧眼前，抹了抹手，自己也在對面坐了下來。
「謝謝。」里奧趕緊喝了一口，果然鮮香濃郁。
綠萍嬸又問了些瑣事，什麼出門的時候有沒有按時吃飯啊，路上有沒有遇見危險啊……
總之如果里奧不走，絮叨的綠萍嬸就可以一直絮叨下去。
喝完湯，里奧起身向綠萍嬸告辭了，像以往每次一樣。
但這次綠萍嬸卻叫住了里奧。
「大腚啊，過去的已經過去了，我也很想念赤蝶，但我沒怪過你。」
看著里奧已經變得高大不少的背影，綠萍嬸溫和的笑著：「我們家赤蝶從小眼光就不錯。你註定是要做大事的，當初就與眾不同，現在更是成了先祖祭司。
「如果赤蝶還在，那孩子肯定不想看到你總是活在自責里。
「不要讓那孩子成為你的枷鎖，她會傷心的，她想做的是你的翅膀。」
半晌，里奧只憋出了一個悶悶的「嗯」，就推門出去了。
「今天的風有點乾燥啊，吹得人眼睛難受。」四下無人，里奧也不知在對誰解釋。
他揉揉眼，呆立一會兒，隨即轉身向後山走去。
……
兩株鳶花樹下，立著一塊青灰色石板，兩隻鳥停在石板上嘰嘰喳喳，好似當年兩個嬉笑打鬧的孩子。
見里奧走近，鳥兒振翅飛走了。
伸手拂去石板的浮土，靜靜地看著石板上刻著的「赤蝶之墓」四個漢字。
哥布林沒有修墳立碑的習俗，惡劣的環境讓他們看慣生死，艱難的生活讓他們沒有多餘的時間緬懷逝者。
所以碑文用漢字也沒關係，反正只有自己會來看。
將一個做工還算精緻的三眼兔小木雕擺在碑前，里奧微笑道：「看看還喜歡嗎？在牛角鎮看見了，覺得像是你會喜歡的東西。」
隨手拔掉兩棵野草，里奧低著頭道：「赤蝶，很快里奧哥就可以為你報仇了，抱歉讓你等這麼久。
「你走之後，我總是很害怕……怕自己錯誤的選擇會再讓誰失去生命。有時想著，要不做條鹹魚算了。
「不過最近發生了不少事，讓我想清楚了，當條鹹魚，也許才會害死更多的人。」
里奧重新抬起頭，凝視著眼前的墓碑：「你不知道，上輩子我當過鹹魚，最大的感覺就是後悔。這輩子還剩三年，我不想再當鹹魚了。
「我想為我自己，也為哥布林們拼出個不一樣的未來……以後我也許不能常來看你了，原諒我吧，好嗎？」
風吹著鳶花樹的葉子，沙沙作響。
像少女輕聲的勸慰，又彷彿孩子們天真的笑聲。
……
……
「嘿！哈！」
這幾年，八一村不少事情其實已經上了軌道。
衛隊士兵每天上午定時訓練，其他時間分成小組進山打獵。既增加了食物來源，又能稍微鍛煉實戰與配合能力。
其他男人每天下田幹活，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女人們採集野菜野果，縫補織造，揉皮製甲。
小小的八一村，已經初步有了分工協作、各司其職的樣子。
目前村裡還沒有貨幣的概念，私有觀念也很薄弱，樸素的共享精神大行其道。
人族那裡得來的金銀貨幣都由里奧掌管，交易后將所得按需分配。
里奧覺得這種模式其實不錯，不過等發展壯大之後，還需要再做調整。
士兵們訓練結束，看到里奧紛紛敬禮：「隊長好！」
里奧也舉起右手，立正回禮。
一開始這只是里奧的個人趣味，可後來他發現，這種看似對戰鬥力沒太多提升的細節，卻大大加強了戰士的紀律性。
「令行禁止」四個字，似乎對哥布林們來說也不是那麼遙不可及。
等以後隊伍擴大了，挑個時間把「三大紀律八項注意」改一改也普及下去，沒準會是個好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