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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6、李文學突然又失蹤,我爸爸隻身探地穴

  ·李文學和白小娟的親事,不僅僅對李文利以及白小娟一家來說,是一件大喜事,甚至連村裏的那些知道內情的人都覺得,她們倆的結合是再合適不過的了。對於這兩個苦命的人,兩個飽經折磨的家庭來說,都是最好的結果。於是在所有關心這兩個家庭的人來說,都不希望再出任何的差錯,等開春,兩家把喜事辦了,小兩口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大家夥也都跟著高興。


  “文學沒在小娟家麽?”


  我爸爸聽李文利說李文學又不見了,當然首先便想到了白小娟。可李文利搖搖頭說,

  “我去小娟家找過了,沒在,所以我才著急著到處找的……”


  我爸爸從口袋裏拿出兩隻煙,一直遞給李文利,一支叼在嘴裏,李文利掏出火柴先給我爸爸點著。我爸爸說,

  “別著急,文學之前這幾年不也老是到處走麽,可能又上哪溜達去了,不用太擔心,晚點就回來了。”


  李文利聽我爸爸這麽一說,想想也是,之前那些年文學每天都南山北坡的到處走,早上出門天黑才回來,也沒出過什麽問題。自從幫張誌成燒完替身後,便每天都老老實實的呆在李文利的店裏,所以今天偶然一聲不響的離開商店,李文利才有點不習慣。


  想到這些,心裏便少了些惦念,跟我爸爸寒暄了幾句,便轉身回了自己的小賣店。


  ……


  在王革命家折騰了半天,當時沒覺得怎麽樣,可到了家緊張的神經一鬆弛下來,我爸爸才覺得渾身每一塊肌肉都在酸痛,渾身的骨頭似乎散了架子。在院子裏脫了滿是塵土和黑灰的外衣,免得弄髒了屋子。進了屋洗了一把臉,便躺在炕上,枕著卷起的行李卷閉目養神。


  我原本在東屋看小人書,聽見了爸爸回來的聲音,便跑到西屋裏來。見爸爸睡著了,也沒敢驚動他,跑到炕稍費勁巴力的扯來一個被子,爬上炕,給爸爸蓋在身上。我爸爸睜開眼睛見是我在給他蓋被子,衝我笑了笑,伸手把我摟在懷裏,我便挨著爸爸躺著,不一會,爸爸開始微微的打鼾,睡著了。


  我爸爸沒睡多久便醒了,晚飯也剛剛做好,一家人便坐在一起吃晚飯。我奶奶見我爸爸仍舊一臉的倦容,便問我爸爸下午去王革命家的情況。


  其實我爸爸也正想跟我奶奶聊聊下午的詭異的經曆,因為或許隻有奶奶才能解開我爸爸心裏的疑團。於是便一五一十的把下午去王革命家的經曆講述了出來。從發現有從屋子裏壘砌的矮牆堵門,到詭異的鏡像顛倒的屋子,到最後的突然的地震,屋子裏塌陷出一個大坑……


  我奶奶邊聽我爸爸講述變點頭,盡管我爸爸的經曆如此的離奇詭異,但我奶奶的臉上卻沒太明顯的表情的變化,似乎這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我爸爸講完之後,我奶奶放下飯碗說,

  “看來這事兒是要出頭兒了……”


  我爸爸並沒聽懂我奶奶話裏的意思,抬頭問道:

  "出頭?啥出頭?"

  我奶奶並沒直接回答我的爸爸的疑問,而是抬頭問我爸爸,

  “你們明天打算進那個洞裏去?”


  我爸爸點頭說,


  “是啊,我感覺那個大洞像是有人故意挖的,隻不過的地震讓這個洞口坍塌了,才被我們發現。所以我想應該下去看看,這才能確定這大洞是怎麽回事,也好看看到底是誰在屋子裏搗鬼。”


  “明天我也去王革命家看看……”我奶奶說。


  聽見我奶奶說也要去,我爸爸自然十分的高興,王革命家的這些事如此詭異,相信我奶奶去了,或許能鎮壓的住那裏的邪氣。


  第二天吃過早飯,爸爸便急匆匆的去村部,因為還要跟趙村長以及小分隊的一些骨幹研究下地洞的事兒。其實這地洞有人工挖掘的痕跡,大家夥都看出來了,當然也都想知道到底下麵埋藏著什麽東西。但說到真的下去,大家夥卻都心有餘悸。


  老鄭膽子大,第一個站起來,自告奮勇的要下去。被我爸爸攔住說,


  “這事兒大家夥不用擔心也不用爭,我是隊長,當然是我先下去,你們就在上麵等我的信兒……”


  趙村長心裏是矛盾的,他是我爸爸的大舅,從情感上來講,他是不希望我爸爸下去犯險,但其實他心裏明白,我爸爸伸手敏捷,做事沉穩謹慎,他也的確是探地洞的最好的人選。


  我爸爸見屋子裏的氣氛有點壓抑,便打趣的說道,

  “當年程咬金探地穴,當上了混世魔王,所以今天我下去,沒準也混個縣長當當,哈哈……”


  大家夥被逗笑了,於是我爸爸開始安排人準備一些應用的家夥。


  老鄭祖祖輩輩是專門打井的,劉家鎮上下兩隊家家戶戶的水井,一多半都是他們家給打的,繩子、吊筐和轆轤他們家都齊全,這些東西由他來準備。


  我爸爸又安排人去李文利家的小賣店買一掛鞭炮,再拆散,裝進一個小布袋。萬一地洞太深,跟上麵喊話聽不清楚,便可以放一個鞭炮來傳遞信號。


  又摘下了村部裏屋牆上掛著的煤油燈,在牆角的櫃子裏找來煤油填滿。這個煤油燈可是個老古董,那些年村裏沒拉電的時候,晚上出門走夜路,靠的就是這個。而自從有了電燈泡,這寶貝便一直掛在牆上,上麵都已經布滿了塵土。


  又摘下那把五六式步槍的刺刀,別再腰間。地洞裏狹窄,步槍那麽長,施展不開,這個三棱的刺刀,倒是最適合的家夥。


  又在褲子口袋裏裝上一包煙也兩盒火柴後,帶著大家夥直奔王革命家。要說這老鄭辦事麻利痛快,大家夥推門進院的時候,老鄭已經把轆轤、吊筐和粗麻繩都準備好了,大家夥便七手八腳的按照老鄭的安排,在大土坑上架起了轆轤,綁好了繩子,掛好了吊筐,單等我爸爸坐進去,再放到洞底。


  我爸爸早已準備好了,站在屋門口,點上一支煙。他在等我奶奶的到來,我奶奶在場,心裏會更家的有底。


  一支煙剛抽完,我奶奶便領著我走進了王革命家的院子,進院之後邊走邊四外張望。

  我跟在奶奶的身邊,拉著奶奶的手,一進院子,便聞到了那股惡臭的味道。但隨著那味道而來的,卻是一陣耳鳴。這樣的耳鳴不是第一次,我也早已經習慣,於是非但不像原先那樣的感到煩躁,反倒會安靜的去仔細分辨那聲音。


  每次的耳鳴,我總會聽到一些人在說話或是爭吵,而這次的不同,我聽到了一陣沙沙的聲音,像是有風吹過一片幹枯的草叢,那些早已失去綠色生機的草葉,在風裏來回的摩擦發出的聲響。


  盡管這聲音單調,但我卻從這聲音裏聽出了一種難耐和孤獨的味道。於是我停住腳步,仰起頭,閉上眼睛。那聲音就在我的耳邊縈繞,鑽進我的大腦。眼前仿佛出現了一片荒蕪的野外,草地的中間,有一條狹窄的蜿蜒的小路,並不知道它通往何處,更不知道是什麽人會在這條小路上走過。


  奶奶見我閉著眼睛,並沒有打擾我。等我再慢慢睜開眼睛的時候,卻抬頭看著奶奶微微的笑了。奶奶彎下腰,什麽在我的臉上撫摸了一下,我的眼角不知道為何流下了一滴眼淚。


  屋子裏的人們見我奶奶來了,便都閃開一條路,讓我奶奶領著我進了屋子,來到那個大地洞的跟前。其實我奶奶來到現場,不僅僅是我爸爸,就連趙村長以及在場的很多人,都心裏有了底。


  老鄭親自操起架在地洞上的轆轤的搖柄,我爸爸坐進吊筐的時候,趙村長還是擔心的走過來。我爸爸笑了笑說,


  “大舅,沒事,別擔心……”說完用火柴點著了手裏拎著的煤油燈。煤油燈上有個玻璃罩,用來擋風,防止火苗熄滅。於是燈光便透過玻璃發散出來。


  趙村長點了點頭說,


  “到了底下,別忘了放個鞭炮報個平安,”


  我爸爸點了點頭,然後伸手示意老鄭放繩子。打井用來上吊筐的麻繩特別的粗,一圈圈的纏繞在轆轤上,一端拴在吊筐上,我爸爸坐在吊筐裏,老鄭慢慢的搖著轆轤往下放繩子。


  繩子放的很慢也很穩,不過沒一會,吊筐便慢慢的陷入到黑暗之中,站在地洞上麵的人們已經看不見它的蹤影。趙村長趕緊叫人用手電筒往裏照,但隻能看見搖晃的繩子,和一團昏黃的煤油燈的光團。而這一團光,也很快消失不見。


  又過了一會兒,剛才還繃直的繩子,突然鬆了下來,老鄭停住了搖轆轤的手,側著耳朵仔細的聽,


  “啪~”


  洞底下傳來了一聲鞭炮的響聲,聲音不大,聲音上升,來回的撞擊著地洞兩邊的牆壁,發出反複的回響,最終清晰的傳到地麵上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老鄭,拉起綁在支撐轆轤的架子上的一跟係鐵鏈,三下兩下將轆轤的搖柄綁牢,轆轤便結結實實的卡住。


  他看了看那根粗麻繩上每隔一段就拴著的紅繩,抬頭對趙村長說道,


  “村長,四丈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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