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四洞穴征兆四方煞,劉玉梅變臉要殺人
其實我奶奶心裏清楚這四方煞的嚴重,尤其是當劉家鎮前前後後發生了這麽多事後。明知道等待著我們,以及等待著整個劉家鎮的,將是一場無法想象的浩劫,但卻無法預知眼前的要發生的一切,更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這令我奶奶感到嚴重的無助和不安。這樣的不安愈演愈烈。
我爸爸回到了家,向我奶奶講述了剛才發生在大石碑的事。繼王革命家屋子裏的地穴、劉耀宗家梨樹園子的枯井和學校南麵小樹林的樹洞之後,這是第四個奇怪的洞穴。也許大石碑這個地洞,也和其他三個一樣,是相互連通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這四個洞穴,是否與四方煞有關?
每次進入這幾個洞穴,便會莫名奇妙的產生奇怪的幻覺,這些幻覺總是能輕易的揪住人心裏最脆弱的最疼痛的回憶,甚至會讓人失去生的願望。往往這樣的感覺帶來的絕望,比那些可以直麵的生死更令人恐懼。
“四”這個數字在我奶奶和我爸爸的心裏,是特別的敏感的,四方煞,現在又出現了第四個洞口,如果真的如我奶奶和我爸爸猜測的一樣,這個洞口與其他三個是連通的,並且與四方煞有關的話,那麽這到底是凶還是吉?第四個洞口的出現,到底會不會引發四方煞所鎮壓的妖邪的爆發?
聽奶奶和爸爸在議論,躺在被窩裏的我小聲的說,
“大石碑的這個洞穴,和其他三個不是連通的……”
我的聲音很小,但我奶奶和我爸爸都聽的真切,我奶奶趕緊轉回身看著我,驚異的問到,
“啊?真的?你這麽知道的……”
盡管這陣子我奶奶和我爸爸已經習慣了我偶爾會說出一些出人意料的話、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但當聽我說這個洞穴與其他三個不同的時候,還是吃了一驚。
“我……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不連通著的……”
我奶奶點點頭,穿鞋下地,披上棉襖對我爸爸說,
“走,老二,我跟你去看看……”
我爸爸找出那張我畫的奇怪的底圖揣在懷裏,轉身就要跟我奶奶離開,我從被窩裏鑽出來,衝他們喊道,
“我也想去,我也去,……”
我爸爸看了看我奶奶,我奶奶皺起眉頭思索了一下,
“也好,那就帶上大勇……”
說完來到炕邊,給我穿上衣服。
盡管正月裏的天氣一直晴朗,白天裏洋光明媚,可天一黑,沒了太陽的照耀,劉家鎮的溫度便慢慢的降低。現在時值半夜,外麵特別的冷,奶奶給我套上了過年新買的大衣。小孩子長的快,買衣服都會買的大一號,這樣來年還能穿上一季。所以我的大衣特別的大,正好把手所在袖子裏,這樣反倒挺暖和。
爸爸背著我,我便老老實實的趴在他的後背上,很快我們來到了大石碑的附近。除了李文利和那些工程隊的工人們,又圍攏了一些附近的村民。人們議論紛紛,有的說這大石碑在這立了幾百年,沾染了靈氣,動工之前理應先燒香祭拜,缺了這個禮數,神佛自然不高興,這說給人們的警告;又有的說大石碑下麵一定有密室,埋藏了奇珍異寶,前段日子從裏邊爬出來那麽多大老鼠之後,坑裏出現的銅錢,就說證明。總之一件事發生,每個人都會有每個人的看法。
我爸爸把後背上的我放在地上,走到地洞邊上,借著手電筒的光,向裏邊張望了一陣子。黑洞深邃,手電筒那點光根本起不了什麽作用。
我爸爸拿出我畫的那張圖,找到工程隊的王隊長,遞給他,讓他幫忙看看。王隊長一手拿著這張紙,另一隻手拿著手電筒照著,皺起眉頭仔細的看了一陣。抬頭問我爸爸,
“這,這圖是誰畫的?”
我爸爸伸手把我拉到他的麵前說道,
“這是我兒子,是他畫的……”
王隊長看了看我,蹲下身子,把那張紙伸到我的麵前,問我道,
“孩子,告訴叔叔,你這裏畫的是什麽?”
我搖了搖頭,沒說話。王隊長抬頭看了看我爸爸。我爸爸湊過去,伸手在圖上指著說,
“這個圓圈,說我們的村部,這個,說南麵的學校……”
說完,伸手往南麵指了指……
王隊長往南看了看,高杆上的燈泡照不到那麽遠,但在暗淡的月光下,隱約的能看到深藍色的輪廓。王隊長把那張紙折疊了幾下,塞進上衣口袋,對我爸爸說,
“這圖不簡單,但我不熟悉咱們村子的地形,我明天白天照著這圖走一走,再和圖上對照一下,就能看懂個八九不離十了……”
我爸爸點了點頭說,
“嗯,那就多麻煩王隊長了,這地洞,在我們村不是第一次出現了,我總覺得有什麽說道……”
說話間,老白他們一夥去四外搜尋的人們回來了,盡管天氣很冷,但他們個個都跑出了汗。
“老白啊,咋樣啊……”李文利連忙問到。其實從老白臉上的表情完全可以看出,他們沒找到人影。老白搖了搖頭,焦急的說,
“我們附近都找遍了,沒有啊,咱倆從你家窗戶裏都看見了,這燈泡一滅,人就沒了,就算走,也走不遠啊……”
老白說的有道理,李文利回想起剛才,燈泡滅了的一瞬間,在月光下就沒再看到大石碑後的人影。如此說來,人肯定就在眼前這個洞穴裏。
可眼前這個洞穴這麽深,又如此垂直,人要是掉進去,不摔死也會半殘。事不宜遲,越早下去越有機會救人。
這時候老鄭已經來到了現場,抬頭看了看用吊車吊起的繩子,伸手拉了拉,十分的牢固。便對我爸爸說,
“隊長,我下去吧,下個井鑽個洞的,我在行……”
我爸爸想了想,也的確,老鄭打井出身,又身強力壯,的確說最好的人選。於是便脫掉大衣,緊了緊腰帶說,
“這回咱倆一起下去,萬一劉玉梅和小娟真的在下麵,兩人也好搭把手。”
李文利和老白也要下去,被我爸爸攔住,已經丟了兩個人,下麵的情況又不清楚,他們倆沒有經驗,下去沒什麽作用,兩人想想也的確如此,不管心裏怎麽著急,但他們了解我爸爸,知道他為人熱心又善良,做事仔細又謹慎,他親子下去,自己自然放心,便不再堅持。
我爸爸和老鄭分別帶上一些應用之物,一前一後的抓住那根繩子向下爬去。
盡管從上麵用手電筒往下照射的時候,看不見底,但令我爸爸和老鄭感到奇怪的是,他們爬了沒一陣,便到了洞底。顧及也就兩丈多,完全沒有想象中那麽深。可盡管如此,洞底卻十分的黑暗,抬頭向上看去,井口上麵燈光明亮,可卻完全照射不到井底。井上井下,似乎是兩個完全不相交的世界。
要說前陣子王革命家的那四丈五尺深的地穴的下麵一片漆黑,到是正常,畢竟太深了,上麵的光照射不到井底。可這個地洞爬下來,也就兩丈左右,在下麵可以清楚的看到井口上的情景,聽到上麵人們說話的聲音,可上麵的光線卻照射不進來,這反倒讓人感到恐懼。
地洞底下,彌漫著一股濃鬱的塵土的味道,這讓我爸爸想起了我們家搬到劉家鎮後第二年的春天,跟著爺爺奶奶在柳樹溝門外的田裏翻地,一陣大風刮來,卷著漫天的沙塵,把我年幼的我爸爸吹的跟頭把式的翻滾出去,摔傷了胳膊,摔腫了臉。我爺爺追上去,把他抱在懷裏的時候,他便聞到了空氣中的塵土的味道。這地洞裏的味道,跟當年的一模一樣。
老鄭打開手電筒,灰塵在手電筒的光柱裏百無聊賴的飛舞。這個地洞的底下跟之前那幾個不同,別看洞口不大,可下麵,卻像是一個寬闊的廣場,空空蕩蕩的。我爸爸也打開手電筒照了照,大聲的喊道,
“劉玉梅……小娟……小娟……”
老鄭也跟著喊,邊喊邊往前走,四外的搜尋。他們的聲音在洞裏回蕩,回響聲與喊聲混雜在一起,震的我爸爸和老鄭的耳朵嗡嗡的響。
繼續往前走,漸漸的變得狹窄,前麵有跟轉彎,看上去可能是一條隧道。
“難道這隧道,也會跟那三條隧道連通著?”我爸爸不禁自言自語道。
“啥?連通?隊長,你是說啥連通著?”
老鄭並不知道內情,聽我爸一說,覺得好奇,便問到。
“哦,王革命家的地穴、劉耀宗家的枯井和小學校南邊的樹林裏的樹洞,在地下都是連通著的,上次李文學失蹤,就是從小學南邊樹林的那個樹洞裏一直走到了,劉耀宗家的枯井底下……”
我爸爸說到,話音未落,突然聽見前麵有聲音。
“啊……啊……”
聽上去像是有人慘叫,聲音嘶啞,聽上去十分的憋悶,像是被誰掐住了脖子。我爸爸和老鄭對視了一眼,提起手電筒,向聲音傳來的方向照去。前麵的空地中間有一塊大石頭,擋住了手電筒的光,而那聲音仿佛就從石頭後麵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