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劉家鎮冰封大災難,昏不醒夢救長天龍
有這樣的一個經典的故事,叫“竇娥冤”,因為有巨大的冤情,所以在六月的夏天,飄起了鵝毛大雪,這便是“六月飛雪”。可眼前的,卻是“二月雨”,不管是劉家鎮的年輕人還是年紀大的長者,都從沒見過這樣的情景。而在第二天早上,這場轟轟隆隆了半夜的雷雨,卻將劉家鎮的一切都冰凍。不論房子和院子,以及院子裏的雞鴨鵝狗、牛馬驢羊,都被凍成了冰晶的雕塑。劉家鎮的遠山與近樹,灌木與枯草,甚至早已在秋天便匆匆的落在地上的樹葉,原以為可以就這樣安然的躺在地上度過這個無聊的冬天,可沒想到就在二月二龍抬頭這一天的大半夜,卻並沒能在這場那個突如其來的詭異的冰雨裏幸免。當天亮的時候,晨光從東麵的山頭潑灑到整個劉家鎮的時候,劉家鎮的一切在影射著淡藍色的光芒,如果能漂浮在空中,俯噉這個神秘的古老的劉家鎮,那肯定的一副絕美的水晶圖畫,這副圖畫裏的恩怨與磨難,快樂與悲傷,生命與死亡,都拋棄了天生的鴻溝與糾結,就這樣毫無芥蒂的融合為一體,正與邪、生與死、虛偽與真誠、正直與猥瑣,竟然共存的如此完美。
所有一切,都被冰凍,當然包括那條通往縣城的唯一的路。通往城裏的大客車無法通行,便無法把仍舊在昏迷的我送到城裏的醫院。我奶奶坐在炕上,看著我,心裏十分的難過,從那麽高的樹上摔下來,還吐了血,盡管離奇的發現我身上沒有一處外傷,當仍舊無法不擔心。
院子裏的冰有一尺厚,我爸爸在院子鋪上了灶膛裏的草木灰來防滑,我爺爺在柴火垛前麵,用鎬頭敲碎柴火垛上的冰殼,試圖找到一些還算幹燥的柴火,好能用來燒火做早飯,突然聽到奶奶在屋子裏大聲的喊,
“老二,快進屋,大勇……大勇醒了……”
我爸爸聽見奶奶的喊聲,扔下鐵鍬就往屋子裏跑,一個沒留神踩到了冰上,結結實實的摔了一跟頭。但還是顧不得手肘和膝蓋的疼痛,推門跑進了屋子。
我爺爺和我媽媽也圍了過來,我奶奶趕緊問我,
“大勇,你覺得身上有哪塊疼不?有哪不得勁兒不?腦袋難受不?快站起來,奶奶看看胳膊腿……”
我從被窩裏爬了起來,站在炕上,看著她們焦急的樣子,微微的笑了。
我奶奶前前後後的檢查了一便,見我渾身上下沒有一丁點的傷口,骨頭也完好無損,沒發現紅腫,心裏十分的高興。
“奶奶,我餓,我想吃東西……”
我的確是餓了,昨晚的晚飯還沒吃,肚子裏早就咕咕的叫喚個不停。其實昨晚我再昏迷中就感覺到了饑餓,但那時候我躺在炕上,不能表達。
聽我說想吃東西,家裏的人都特別的高興,我奶奶趕緊穿鞋下地,跟我媽媽一起到外屋的灶台上,打算給我做飯,可到了灶坑前才發現,家裏沒了柴火,沒東西生火。
不過幸好屋子裏的火爐還沒熄滅,我爸爸趕緊拎著籃子去倉房裏裝來一些劈好的劈柴,小心翼翼的放到爐子裏奄奄一息的燃燒了一晚上的殘存的火炭上。希望這火炭的溫度能夠慢慢的引燃這些劈柴,讓火繼續升起來。
果然這火爐不負眾望,過了一會,冒起了一縷白煙,想必是火炭引燃了劈柴,白煙在爐子的上方盤旋了一陣子,變消散了,呼的一聲,爐子裏的木柴著起了火苗。
媽媽端來了蒸鍋,放在爐子上,倒了點水,蒸了幾個豆包和幾個鹹鴨蛋,蒸鍋的上麵的一層,放了昨晚剩下的燉酸菜。蓋上鍋蓋,不一會,蒸鍋上冒起了蒸汽。
飯菜熟透,還需要一些時間,奶奶把我抱在懷裏,問我昨天晚上的情形。我便把昨晚爸爸下班的時候,我在院子裏玩,聽見大門口大黑狗叫,便在它的引領下,來到了東山腳下的荒院子,身體意外的變的輕盈,不知不覺的飛上了大楊樹上,就趴在大楊樹上,親眼看見一群工人把那條大蛇抓住抬下山來,用苜蓿草的煙熏暈,壓在大水缸裏之後,感覺到一陣眩暈,就從樹上掉了下來,摔的吐血的前前後後,仔細的告訴了我奶奶。
“一條大蛇?你看見那條蛇沒有?”我奶奶問。
我奶奶想起昨晚到了那院子裏的時候,清楚的感覺到一種異樣。但在工人們的帶領下,探頭看那口大缸的時候,卻沒看見那條蛇。再加上我的證實,看來果真有一條大蛇。奶奶很好奇,我們家供奉的就是蛇仙常三太奶,所以對此特別的敏感。
“看見了,當時我就在樹上,看的可清楚了,灰黑色的,鱗片可大了,”
奶奶聽這麽一說,陷入了沉思,他知道既然這條大蛇昨天被他們抓住,還差點被吃了送掉了性命,那麽昨晚那場冰封了整個劉家鎮的雷雨,就很有可能是那條蛇在憤怒的報複。
“可是,我昨天去的時候,那條大蛇不見了啊,那個水缸裏就剩下一塊大石頭……”
奶奶問道,
“是被我放走的……”我不緊不慢的說道,奶奶聽了卻大吃一驚,
“你不是從樹上掉下來,摔暈了麽?怎麽去救的它?”
奶奶問起這個,我便想起了昨晚我摔暈後,做的那場奇怪的夢。在夢裏,我放走了水缸裏的大蟒蛇,可能是那夢境太真實,讓我到現在都相信,夢裏的一切都是真實存在。
昨晚躺在草叢裏昏迷不醒,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了一個聲音。我慢慢的睜開眼睛,那聲音越來越清晰。
“孩子,你來,把我放出去……”
我聽得很清楚,那聲音就從院子裏傳來。我當時就猜到,跟我說話的就是剛才那條大蛇。可是我也剛從樹上摔下來,還吐了血。我看過爸爸的那本武俠,裏那些武林高手,一旦吐了血,很快就會死去。所以我還沉浸在恐懼之中,我躺在地上,對那個聲音說,
“我自己都吐血了,快死了,哪有本事救你”
可那個聲音還是召喚我,他告訴我,隻要我救了他,他就能保我不死。我便相信了他的話,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一步步走進院子。院子裏還有幾個工人沒有睡覺,可他們卻對我視而不見,仿佛並不存在這個世上。
我顧不得那麽多,趕緊來到水缸前,可是我的個子太小了,根本無法看見水缸裏麵。我四外的張望了一陣。發現水缸旁邊,有一個缺了一條腿的凳子。我就使盡了全身的勁兒,把它般了過來,踩著凳子,頭探進水缸,伸手去搬那塊大石頭。
可那塊石頭實在是太大了,我根本搬不動,我想去院子裏喊人來幫忙。可轉念一想,大蛇是他們抓到的,還有幾個工人說想吃了那條蛇的肉,如果我去找他們,豈不是自投羅網。既然不能找人幫忙,我隻好繼續使勁兒搬。腳下一滑,凳子倒了,一個跟頭栽進了水缸。我的頭結結實實的撞在了石頭上,胸口一熱,喉嚨一緊,一口血噴出來,正好噴到了那條蛇的頭上。
我吐出來的血,濺到了一條蛇的蛇頭上,呼啦啦的冒起一陣白煙,那白煙越來越濃,與屋子中間火爐上蒸鍋邊緣冒出的白煙一樣,騰騰的升起。隨著陣陣白煙,我的身子也慢慢的飄向空中,越飄越高,越飄越高。我低頭看去,腳下就是那條大蛇,他已經飛到了空中,也正是他,將我頂了起來。
其實我一直知道他不是一條普通的蛇,但這次真的見識了他的本領。那陣白煙,就在他的身旁繚繞,越來越濃,越來越黑。還夾雜著陣陣的閃電的聲音,我特別的害怕,便大聲的對他對他喊,
“放我下去吧,放我下去吧,我害怕……”
聽到我的喊聲,他哈哈大笑起來,
“我們柳門的人裏,竟然有你這樣的膽小鬼,哈哈……”
他的笑聲越來越大,震徹山穀,小陰坡的半山腰傳來他笑聲的回響。兩個笑聲疊加交錯糾纏在一起,震撼人心。我再一次在這笑聲裏,感覺到裏無比的憋悶。嗓子裏仿佛被什麽堵住,說不出話,不能呼吸。眼前一黑,再次在空中暈裏過去。
盡管我昏迷了過去,但仍可以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越來越輕,飄飄蕩蕩,像是一片不情願凋落的葉子。又飄回到我剛才摔下來的樹前麵,我低頭看去,樹下的草叢裏,竟然還躺著一個自己,他雙目緊閉,嘴角流著鮮血。我驚呆了,這讓我想起前陣子的一天晚上,我也是這樣自己與自己分離成兩個,一個在地上,一個在空中,無法分辨哪個是自己的軀體,哪個才是我的靈魂。
可那次,是三太奶召喚我去見他,而眼前呢?那個騰空而起的,也是一條蛇,如三太奶一樣的大蛇,那麽,他是誰?與長三太奶,有怎樣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