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1、大鐮刀斬斷蛇七寸,吸毒血大勇再昏迷
其實我們誰都沒想到,竟然在這天寒地凍的山腰上,掀開那幾塊堆磊著的石頭,竟然有一個溫熱的土坑。大石頭下麵的那眼泉水順著地勢緩慢的流到這個土坑裏,滲入泥土中,偶爾的還有氣泡冒出來,這簡直是一個奇特的景象,就算是小分隊裏一些年紀大的人,都未曾見過。
一個跟著來的地質隊的工人驚呼了一聲,
“難道這下麵有地下熱源?”
這是他們很專業的術語,更多的人並不知道什麽叫地下熱源,所以也並沒有注意到他。
人們都是喜歡看熱鬧的,喜歡圍觀一些新奇的東西。而我爺爺卻不同,他拎著那把大鐮刀,仰麵的躺在那塊大石頭上,一隻胳膊枕在頭下麵,閉上眼睛,任憑中午的陽光照射在她的身上,倒也十分的愜意。
突然他聽到身後的草叢中發出沙沙的聲響,聲音雖然不大,卻引起了我爺爺的注意。他睜開眼睛坐起身,扭過頭順著聲音的方向看去,身後的枯草叢一陣輕微的晃動,像是有什麽東西從裏邊穿過。我爺爺一下子來了精神,他想或許是一隻被人們驚跑了的野兔。若是捉住,晚上別能頓上一頓兔肉。想到這,他翻身從石頭上跳了下來,兩眼盯著剛才搖動的草叢,他並沒有著急邁步追過去,擔心這樣驚走了草叢裏的野兔,他要先看準野兔的位置,然後再行動,這樣才有機會穩穩的捉住它。
可他站在原地盯了一陣兒,那草叢卻一直很平靜,仿佛從來都沒有什麽東西從裏邊穿行。但我爺爺卻清楚的知道剛才他的確聽到了聲音,這並不是幻覺。難道那野兔,被驚嚇的趴在地上不敢動了?看來這隻野兔膽子如此的小。
我爺爺試探著往前走,抓一隻膽小到兔子,用不上大鐮刀,騰出兩隻手來反倒更方便,索性把大鐮刀放在了那塊大石頭上,張著兩手,放慢步子。
我爺爺往前走了幾步,就要走到剛才枯草晃動的地方,可草叢裏仍舊十分的安靜,似乎什麽都沒曾有過。我爺爺有點納悶,他確信剛才的確清楚到感覺到就是這裏有東西躲在草叢裏,怎麽一眨眼到功夫就不見了呢?他繼續試探著往前走,用腳慢慢的將野草向一麵駁倒。
當野草被他踩得倒伏在他的腳下的時候,地上出現了一塊灰黑色的蛇皮,大約有一兩尺長的樣子,卻有小腿粗細。蛇皮已經幹燥,看來蛻下的時間已經很久。蛇皮的東西在劉家鎮這樣的山溝裏並不少見,蛇是冷血動物,它的皮膚不會跟隨它一起生長,所以當他的皮膚無法承載它的生長的時候,他就會將它那已經小了的皮蛻下來。他們一般會把自己的尾巴拴在樹枝上,從頭部開始蛻皮。最後一張完整的蛇皮就會掛在樹上。但我爺爺眼前的這塊蛇皮,卻隻是蛇皮的一段,可想而知這麽粗的蛇皮,如果是完整的,那一定會有兩三丈長。所以盡管蛇皮的東西很常見,但是像這麽粗大的蛇皮連我爺爺都第一次看到。
蛇皮是難得的中藥,懂中醫的人經常會用它來治療一些風寒雜症,對風濕和痛風效果極佳,所以人們見到蛇皮都會收集起來。這塊蛇皮這麽大,當然是更好的佳品。我爺爺彎下腰,伸出手,剛要觸碰到那塊蛇皮,突然,他仿佛有了生命,嗖的一下鑽到了前麵的草叢裏。
這突如其來的一下把我爺爺嚇了一跳,他從沒想過一塊幹燥的蛇皮居然會逃跑。他下意識的往前邁了一步,追趕過去,而就在他腳步還未站穩的時候,從前麵的草叢中竄出一條兩丈來長的大蛇,他體色灰黑,身上的鱗片閃著黑色的光芒,吐著粉紅色的信子,圓溜溜的黑眼睛緊緊的瞪著我爺爺。沒等我爺爺緩過神來,他猛的往前一竄一下子將我爺爺的下半身纏住,身體一扭試圖將我爺爺摔倒。
雖然他這一下來得突然,我爺爺毫無防備,但他想將爺爺摔倒,卻絕非易事。我爺爺猛的一挺身,身子向反方向一仰,那條蛇硬是沒把他摔倒。見我爺爺不是一個好惹的茬,他改變了攻勢,纏繞著我爺爺兩條腿的蛇身收縮,似乎是想將我爺爺的腿勒斷。
我爺爺哪吃他這一套?兩隻腳向兩邊撇,身子向下沉,膝蓋用力的向兩邊弓起,使勁的掙脫它的纏繞。隻聽見一陣咯吱的聲響,發出聲響的,說不清是蛇的身體還是我爺爺的腿骨。
那條蛇一看想摔倒我爺爺不成,想了勒斷他的腿又失敗,惱羞成怒,張開血盆大口,砰的一下咬住了我爺爺的右腿。
一陣鑽心的疼痛瞬間從他的右腿傳來,而就在這一瞬間,酥麻酸脹的感覺替代了疼痛,我爺爺心想不好,這條蛇竟然有毒!來不及猶豫,趁著這條蛇把所有的力量放在他的牙齒上的時候,我爺爺的身子猛的向後挺,踉蹌了幾步,退回到大石頭的旁邊,伸手在大石頭上麵抄起那把大鐮刀,刀光一閃,寒風勁勁,嘩啦的一下將那條蛇從“七寸”處砍斷。鮮血噗的一下從蛇的斷肢上噴射出來。
“七寸”是蛇的要害,民間常說,“打蛇打七寸”,說的就是這裏。據說蛇的心髒便長在七寸處,所以我爺爺這一刀正中那條大蛇的七寸,那條大蛇轉瞬間身首異處。
那條蛇的後半截身子失去了大腦的控製,從我爺爺的腿上脫落在地。沒死的神經受到強烈的刺激,這半截無頭蛇在地上來回的用力扭曲。而他那咬在我爺爺腿上的舌頭,但是還沒有死亡,死命的咬著我爺爺的大腿不放。
其實這一切的發生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快到,幾乎在旁邊泉水處搜尋的人們完全沒有注意到身後發生的這一切。腿上傷口處酸脹的感覺愈演愈烈,大腿像是被一隻鋒利的三楞錐子刺出一個鮮豔到血窟窿之後,再向傷口裏倒上滾開的沸水。而這種強烈的疼痛的感覺卻轉瞬即逝,整條右腿也正是在這一瞬間完全失去了知覺。
我爺爺隻覺得眼前發黑,天地旋轉,身體向後一仰,撲通的一聲倒在了雜草叢中。
在劉家鎮這樣的山溝裏,蛇是比較常見到,但要說起有毒的蛇來,也就那麽兩種。一種是三角形的蛇頭,脖子上有著鮮豔到顏色的“野雞脖子”,這種蛇經常在河套溝子或者田間地頭出沒,也偶爾會偷偷到爬進人家的院子裏,偷吃雞蛋或者新出窩到小雞仔。而另外一種,是黃褐色的,身上每隔一段就有一道深褐色到橫紋,人們稱之為“竹子節”,這種蛇一般喜歡在山上到灌木叢中生活,捕捉一些比它體型小到動物為食。
這兩種蛇都是有毒的,所以那些經常在野外幹活的人們,都會特別的注意,遇到這樣的蛇,都敬而遠之。大多數的蛇都是無毒的,即便是被咬了,也隻會是皮外傷。尤其是大型的蟒蛇,更是無毒,他們的致命攻擊,往往是用身體纏住目標,用力的絞殺。而讓我爺爺完全沒想到的是,眼前這條大蛇,原本想絞斷我爺爺的雙腿,被我爺爺掙脫之後惱羞成怒,咬中了我爺爺的大腿,蛇毒迅速在我爺爺的血液裏蔓延,我爺爺眼前發黑,渾身發麻。而就在我爺爺喪失意識之前,還是掙紮著抓起大鐮刀,一刀看中了那條大蛇的七寸。大蛇的身子和蛇頭分外兩斷,獻血崩現。而我爺爺也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
人們聽到了我爺爺摔倒的聲音,趕緊圍攏過來。當人們看到眼前的一切,都被驚呆了。地上那條蛇身鮮血噴湧,扭動了兩下便沒了力氣。而這條蛇頭,噴射完它的毒液之後,也從我爺爺的腿上脫落,不再動彈。
我爺爺躺在地上,雙目緊閉,臉色鐵青,嘴角流出白色的泡沫,四肢抽搐。看來這蛇的毒性很大。我個子小,動作靈活,第一個分開叢生的灌木,跑到我爺爺的身邊。看到眼前的一切,我立刻就明白了。來不及多想,趕緊撲到爺爺的身上撕開她那被蛇咬破的褲子。隻見大腿上有兩個深深的牙印兒,流出殷紅的血來。
圍觀的人們驚呼著,
“哎呀,被毒蛇咬了,人中毒了……”
看爺爺的樣子就知道他一定中毒了,蛇毒會在血液中迅速的蔓延,所以這個時候猶豫不得,我跪在地上俯下身子,什麽都沒想,彎下腰趴在我爺爺的腿上,去吸他傷口裏的蛇毒。完全不顧,隨後趕來的我爸爸和我奶奶大聲的阻止。
“大勇……別……”
他們的話剛出口,我已經吸出了第一口血,隻覺得嘴裏一陣陣的麻木,血腥味裏夾雜著一股惡臭。我一歪頭將那血吐在一邊,連忙彎下腰去吸第二口……
連續吸了幾口,爺爺的傷口流出的血已經變得鮮紅,而此刻我的嘴巴已經酸麻腫脹,完全失去了知覺。我隻覺得眼前一黑,身子發軟,天旋地轉的昏倒在爺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