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王革命難破蛇藤網,陰雲散怪病自愈合
王革命的表情猙獰,臉上透著殺氣,雙手捏住我的脖子,手臂上透出的寒氣流入我的心髒幾乎要將我冷凍。別看他身形瘦小,可他的手似有千斤之力,我幾乎連掙紮的機會都沒有。
長久的窒息,令我頭暈目眩,我感覺渾身的血液都已衝上我的頭顱,腦袋脹的厲害,仿佛隻要再一會兒就會爆裂開來。就在這危機的時候,我的眼前突然閃出一道紅光,我用眼角的餘光看到那團紅光是由我脖子上的紅色印記發出,並且迅速將王革命的手引燃,騰騰的著起火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王革命並沒有防備,疼得她嗷嗷的嘶嚎兩聲將我鬆開。我一下子跌落在地,向後踉蹌了兩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貪婪的呼吸。而且王革命放開我之後,他手上的火焰也隨之熄滅,但可以分明的看到他的手以及手腕已經被燒焦。王革命瞪大眼睛看著我,臉上充滿了憤怒。張開它黑洞洞的嘴衝我怒吼了兩聲。他的嘴中噴出一團黑氣,迅速將我包裹在其中。仿佛一個堅固的牢籠,已經結結實實的將我困住,我慌亂的掙紮了一陣才發現那是徒勞的。
王革命惱羞成怒,邁步向我走來,此時我已無處躲藏,又無法掙紮,隻能聽天由命。而就在這危急的時刻,王革命身後的外屋裏,再次閃起一道紅光,這道光芒明顯驚動了王革命,於是我和他一同向外望去。
隨著那道紅光閃起,原本一直向外翻滾著的黑煙一下子消失不見,外屋的一切便清楚的呈現在我的眼前。和我上次看到的一樣,屋子的中間放著一個大號的水缸,水缸下麵的泥土裏,生長出一條又一條血紅色的藤條,他們迅速的伸展著枝條,不斷的分叉擴散,就在我一愣神兒的功夫,他們已經編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紅色的藤條的網,將那個水缸牢牢的罩住。
這張紅色的網將水缸裏的黑氣阻斷,他們在水缸裏東竄西跳來回的衝撞。可不管怎樣卻無法掙脫這張血紅色大網的束縛。我驚訝的認出來了,形成這張網的竟然是剛才從我的手腕裏鑽出去的血蛇藤!
看到眼前這一切,王革命愈加的憤怒,他咆哮著衝回屋子,伸手去拉那張網。可血蛇藤卻死死地裹住那個水缸,王革命每拉動一下,他便再生長出一根枝條……
讓王革命與血藤糾纏了好一陣子,最終仍無法血藤變成的扯斷。而王革命也從最初的惱羞成怒漸漸的泄下氣來。
屋子裏的石磨停止了轉動,那些原本在屋子裏排著隊一個一個的準備跳進石墓的鬼魂,都慢慢的抬起頭,目不轉睛的看著外屋筋疲力盡的王革命以及那個已經被血蛇藤嚴嚴實實的包裹在其中的大水缸。在那一刻整個房子裏的一切都靜止了。那些鬼魂盯著王革命王革命怒目的看著眼前這個令他束手無策的大水缸,一切就這麽僵住了。
過了一會兒,王革命轉過身,顯然他是想起了在屋門口被他用黑煙困住的我。他緩慢的向我走來,我猜想可能是他對這血蛇藤毫無辦法,一定是要將氣撒到我的身上……
而就當他走到我的麵前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跑來一個人,一把將我抱起,飛快的向遠離這房子的方向跑去……
這一切來的太突然,別說是我,就連王革命以及他身後那些鬼魂都沒有緩過神來,我們越跑越遠,很快那間房子就在我的視線當中。
那個人停住腳步,把我放到地上,纏繞住我的那團黑氣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消散。我連忙抬頭向那個人的臉望去,隧道裏光線暗淡,但我卻能看清楚他的臉。他臉上的皮膚潰爛,暗紅的血與黃色粘稠的膿血混雜在一起,散發出陣陣的惡臭。我認得他,他正是程俊生!!
再次看到他我自然十分的驚訝,自從我來到東山腳下的營地,這一會兒工夫竟然兩次看到了她。當然,我知道他已經死去,我看到的隻是他的鬼魂。我平時與她接觸的不多,對他的印象不深,卻沒想到卻是他的鬼魂把我從那個那邪門的地方救了出來。我本想對她說一些感謝的話,一時間語塞,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而他卻衝著我微微的笑了笑,不過她臉上的皮膚潰爛,所以笑容實在是難看。
然後他一轉身向遠離我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兒便消失在黑暗之中不見了蹤影……
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我愣了一陣子,但我知道我是不能再回去了,因為我已親身體會王革命那邪惡的力量,即便我是什麽火神的兒子轉世,至少在現在的狀況我根本無法與他匹敵。而我也清楚的知道,在來之前我甚至都不知道我會在這地洞裏遇到什麽?即便是遇到了,該怎樣去解決?
我的心裏思緒萬千,既然我是火神的兒子轉世,今生肩負著鎮壓四方煞的封印的重要任務,可迄今為止我身邊發生的一切都是自然的發生,我並沒有像自己想象中的具備怎樣的神通法術,盡管我能看到一些別人看不見的東西,盡管我曾幾次三番的常三太奶以及常天龍的仙山,但在麵對像王革命這樣的妖邪的時候,那就普通的像一個凡人,沒有任何的抵抗的能力。想到這,我不禁心中黯然,一種難耐的無助油然而生。我覺得我的未來是迷茫的,如同眼前這條深邃的地道一樣,不知道通向往哪裏,也不知道會有多少曲折。而我能做的卻隻是順著它一直向前走,不能回頭。而沒走幾步,一陣強烈的困意襲來,我渾身一軟躺在地上,顧不得地麵上的石子堅硬,呼呼的睡著了……
我是被一陣嘈雜聲驚醒的,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還躺在山腳下營地的帳篷門口的地麵上。劉振綱和幾個穿著白大褂的大夫發現了我,趕緊跑過來,把我抱了起來。
“大勇,你咋在這兒啊?你咋躺地上睡著了?”
劉振綱急切的問,並來回打量著我的身上,查看是否有什麽異樣。沒等我回答他,一束陽光照在了我的臉上,晃得我的眼睛無法睜開。
自從奶奶下葬一百天的那個下午,天空陰沉,下起雨來開始,一直到現在,整個劉家鎮一直籠罩在一片陰鬱的氣氛之中。人們已經接連好幾天沒見過太陽的身影了。我揉揉眼睛向天空中望去。天上的雲彩現在向四外分散,露出一小塊湛藍的天空,太陽露出半張臉,灑下溫暖的光芒,將整個小陰坡以及山腳下的營地照亮……
小陰坡山腰的黑氣如同這營地上空的一樣,早已消失不見。山上農驢的丁香的葉子,輝映著太陽的光芒。一陣微風吹來,其中彌漫著丁香樹的淡淡的苦澀的味道,深深的吸上一口,頓時覺得頭清目明,無比的清涼。
籠罩在營地上空的黑煙突然的散去,驚動了這裏的所有人,那些尚未發病的工人以及穿著白大褂的大夫紛紛走出帳篷,眯起眼睛抬頭向空中望去,臉上不禁露出微笑,這是這幾天以來人們的臉上第一次露出如此輕鬆的表情。
“大夫,你們快來看……”
帳篷裏傳出一陣驚訝的喊聲,院子裏的所有人緩過神來,跑回帳篷裏,我也顧不得拍打身上的泥土,跟著跑了進去。
原本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的那些工人們,身上潰爛的水泡正在漸漸的縮小,因為高燒,而通紅的臉頰,也漸漸地恢複了原本的顏色。最令人驚奇的是,這些趨近痊愈的變化特別的明顯,就在人們跑進帳篷短短的幾分鍾之內,那些原本病得十分嚴重的工人們睜開眼睛,坐起身來。他們的身上竟然沒有一丁點兒的疤痕,似乎那令他們渾身潰爛的疾病從來沒有發生過。
驚訝之餘,人們議論紛紛,有的人讚歎縣裏來的醫療隊醫術高明,隻一會兒工夫便治愈了折磨的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怪病。也有一些人說,劉家鎮這座山上想必臥虎藏龍,住著神通廣大的神仙,一定是哪位神仙廣施恩德,施法驅散了困擾著他們的惡疾,否則這麽嚴重的病怎麽會在短短的幾分鍾之內便眼看著痊愈呢?
不管人們怎麽猜測,其實隻有我知道,一定是那血蛇藤生長出的一張大網,封住了這些令人生病的黑色的陰氣的源頭,也就是那個巨大的水缸。所以這些籠罩在劉家鎮上空的陰氣,才散去。而這幾天劉家鎮的人們生的怪病,肯定是中了這陰氣的邪毒。如今陰氣散盡,人們的病自然就好了。
當然這些事情我沒法、也沒必要跟他們說明。此刻,我卻對這血蛇藤心生憐憫。盡管他曾做了無數的惡事,攪得劉家鎮雞犬不寧,但他畢竟是常天龍的仙山上的靈物,被常三太奶收服之後,竟然能隻身犯險,遏製住了陰氣的源頭。可我想起了王革命的凶惡,不知道血蛇藤能撐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