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陰謀
夜色幽深,圓月當空,畫舫之中,杜越和緋墨兩人對飲,歌姬舞姬在旁盡情的扭動著,歌唱著。
只不過兩人都無心觀賞。
這心中最為憂愁的自然是緋墨了。
這事畢竟是發生在百花樓,他這還白挨了一頓打,心裡怎麼會舒服呢!
身上的內傷還沒有好。
杜越摟著一個美人,對著緋墨輕飄飄的道。
「這莫問天是三皇子的人,而且很受三皇子看重,今日這事可是嚴鐵主動挑事,莫問天這事本來就也無錯,何況這嚴鐵只是一個普通將領而已,死了就死了,御海軍那邊也不會找他的麻煩,三皇子會幫莫問天擺平。」
緋墨躺在榻上,捂著胸口說道:「今日我感覺到莫問天還有殺招沒出,這人本事非凡,被三皇子看重不足為奇,只是為什麼三皇子那邊丁點消息都沒有傳出來。
我也不曾想到此人除了一身驚艷絕倫的煉器之術,這武功修為竟然如此厲害。」
「三皇子對他保護的很厲害,他的本事不在於殺人,在於煉器,一個月他就能很輕易的煉製出一件極品靈器,所以他對元氣的控制很厲害,不厲害的話,這煉器也煉不好。
煉器不是那麼簡單的,今天他的殺招估計就是想自爆靈器的,他是煉器師,身家頗為豐富,拼這些,你肯定是鬥不過他的,而且他身上的靈器肯定不只有一把。
估計身上最少還有十來把和那把靈劍一樣品質的靈劍,到時候全部拿出來自爆,你未必是他的對手。」
杜越飲了一口酒,摺扇輕搖,盡顯瀟洒,只可惜一張大胖臉,和小肥手,怎麼樣都瀟洒不起來。
不過他懷中的美人卻不敢有一絲絲的嫌棄,小心翼翼的伺候著他,給他餵食葡萄。
「他有如此本事,就算他殺了我,三皇子也會強勢保下他,難怪我怎麼感覺他還有殺招,定然還有很多把靈器沒出,煉器師這身家確實不是你我能比的。」
緋墨心中也是一陣后怕,這裡面的水太深了。
莫問天的能力太強了,這煉器的成功率也太高了吧!只怕沁谷南家都沒有這樣的煉器實力。
杜越輕笑一聲,說道:「你也別怪他,是誰來了你這裡,受了這樣的待遇,都會一肚子的氣,那嚴鐵怎麼會突然找上莫問天的麻煩,你這百花樓可是從來沒出過這樣的亂子。」
「這個就不勞少閣主操心了,緋墨自當處理乾淨。」
緋墨冷哼一聲,無風不起浪,今日之事絕對不是巧合,這莫問天難怪要殺人立威了。
在百花樓之中被人調戲,這口氣要是咽了下去,以後莫問天也沒臉出來混了。
今天這事他定要查個水落石出,究竟是誰敢拿他們百花樓當靶子。
第二日正午時分。
艷陽高照,樹葉都被曬的捲起來了,這天氣時分炎熱。
跪在青石地上的紫芙蓉卻是冷汗一滴又一滴,汗流不止。站在一旁的月芙蓉也不敢去擦額頭上的汗,小心翼翼的站著,不敢出聲。
那日她就在旁邊,也沒有想到那個小白臉,看著和和氣氣,說話也貌似純良,行為舉止都不像一個高人,居然是這樣一個心狠手辣之人,居然敢在百花樓殺人,還把樓主打成了重傷,更沒想到對方的身份地位竟然是如此不凡。
才不過一息之間,就是額頭擦汗這麼多短暫的時間,瞬間就殺了一個人,然後還把樓主打成重傷。
最後居然還覺得挺委屈,一副受了莫大的屈辱一樣,這變臉的態度叫人嘆為觀止。
這刀光火石之間,變化如此之快,叫人如何欣賞的來,想起之前還在和人談論聊天,月芙蓉只覺得劫後餘生,原來曾經這樣和一個大佬聊過天。
不過這紫芙蓉也是的,都收了人家一整顆元石,還有好多金子,還找人暗算人家,現在還連累了自己。
一團黑氣飛到正上方空著的位置上,緋墨和百花樓其餘人全部跪下,齊聲呼喊:「拜見主上。」
「紫芙蓉,你一向都是本尊最看重的屬下,真是太讓本尊失望了。」
「主人,求求您饒了奴婢這一次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紫芙蓉跪在地上哀嚎,一團黑氣裹住了紫芙蓉,紫芙蓉發出痛苦的慘叫。
片刻過後,紫芙蓉變成了一堆白骨。
這黑氣化成了一隻眼睛,看向了緋墨對著緋墨道。
「你一向是最有眼力的,你即已看出他的不凡,還敢暗算於他,你錯就錯在暗算失敗了,讓百花樓替你承擔這一切。」
這壓力是直接給到了緋墨,月芙蓉只是從被這個餘威所攝而已。
月芙蓉跪在地上瑟瑟發抖,不敢言語,直到紫芙蓉的慘叫聲停止,直到主上走了良久,月芙蓉才敢抬頭。
紫芙蓉的屍體已經變成了一具白色的骨頭,一股寒氣自月芙蓉心間升起,明明很熱,卻覺得無比的冷。
月芙蓉突然一瞬間明白為什麼莫問天重傷樓主,不問青紅皂白,就直接開打,因為他知道是百花樓這邊使的亂子,是百花樓暗算他,他選擇了最簡單直接明了的方式警告百花樓。
他有這個實力也有這個底氣,因為朝廷已經派人查封了百花樓,嚴軍之死,直接扣在了百花樓之上,御海軍想找人出氣,只能找百花樓。
緋墨身上受的傷本來就還沒好,這一下傷勢更重了。
「屬下知罪,還望主上能夠原諒屬下。」
黑氣冷哼一聲消散了,始終未曾留下全部面貌。
這件事已經成了定居。
煜王不想和御海軍硬碰硬的,但是莫問天必須要保,何況這件事是莫問天被人主動挑釁,現在城主府那邊一口咬定,莫問天離開百花樓之時,嚴軍只是受傷,並未死亡,是嚴軍之前就已經中毒了,嚴軍是死於毒發身亡。
月芙蓉黑心事也不是沒幹,但是眾目睽睽之下,居然也能改口咬定是百花樓乾的。而且取證的時候發現,莫問天現在使用的是玄鐵針,那個柱子上,地板上,但是嚴軍的身上沒有傷口。
誰也不知道,莫莫殺嚴軍用的是玄冰針,這冰針融化在體內,體內還藏了毒,自然看不到傷口,是中毒而亡了。
現在城主府一口咬定嚴軍是中毒身亡。
人不要臉天下無敵,莫問天倒打一耙,虧著月芙蓉以前還覺得他是一個單純的少年郎。
這件事的源頭在於御海軍,只要御海軍不追究了,官府也就不會追究了,百花樓就能重開。煜王居然也還有臉,收百花樓的銀子。
百花樓賠償了嚴家一大筆銀子,這件事方才擺平,又孝敬給了御海軍的將軍一大筆錢財,還給了銀子煜王疏通。
這次可謂是元氣大傷,緋墨本來就受了傷,不是裝的,也不是輕傷,這下被氣的,傷勢更加嚴重了。
後面這些事,莫莫也是略知一二的,她就是找到了煜王,告訴煜王,她被人家暗算了,還差點命於喪百花樓。
百花樓一個青樓,居然還有武尊高手實在是無法不讓人懷疑啊!煜王說百花樓的水很深,初來乍到,強龍不壓地頭蛇,此事只能就此揭過,又命人送了不少藥材給莫莫,安撫莫莫。
莫莫也就算了,但是從煜王的一系列行為來看,明顯已經對百花樓上心了,顯然他之前也不知道百花樓的水有這麼深,他也和莫莫一樣,以為百花樓只是一個單純的青樓。
煜王畢竟以前常年呆在京城,對著臨海城的諸多事情並不熟。
如果莫莫只是一個普通的煉器師,百花樓自然是殺了泄憤,可是莫莫實力很強,百花樓再怎麼不願意也只能吃了這麼個啞巴虧。
要想殺了莫莫,至少得出動幾位武尊強者才可以,而且還不一定能殺死,莫莫實在不好對付啊!
莫莫這些日子都約了上官雪一同玩耍,在茶樓重溫西遊記也蠻不錯的,還去了上官雪所開的學堂,捐了不少錢。
兩個人都是現代的思想,聊起天來,一下就能能理解對方的梗。
莫莫雖然沒走過多少地方,但是北海神君走的多啊!說起其他地方的風土人情,更是讓上官雪心往。
這古人的思想三觀和現代人完全不一樣,雖然莫莫覺得上官雪有些過於的傻白甜了,但是還能接受。
主要是莫莫現在也不敢去百花樓那些地方逛了。
這臨海城的水很深。
這御海軍還是二皇子的人,二皇子豈能坐視三皇子發展壯大,而那嚴軍就是御海軍的人,這一切讓莫莫的不由的多想。
在一間密室之中。
一個黑衣人跪在地上彙報道,
「主人,這莫問天最近都與一個說書女子走的頗為相近,也不像月芙蓉說的那樣喜歡男子,那姑娘雖然是女扮男裝,以莫問天的眼力肯定是能看出來的。」
那黑衣人查了一下這些天莫莫的密報,每日里種菜,栽花,說書,路邊攤吃小吃,乾的最大的是就是在那女子的學堂里捐了一萬兩銀子。然後就是去賞風景,遊玩。
這女子的底細也查得很清楚的,御海軍一個百夫長的女兒,兩位兄長也是個能人,在御海軍也任了隊長。一家三個武者,開銷很大,家庭也並不是很富裕。
但是這女子十分善良,常常接濟窮人,還開了一個學堂,把那些孤兒養到成年離開,會寫書,也算是有些文才之人,能吸引莫問天不足為奇。
莫問天那日似乎是對忘塵有意,可是顯然發了不愉快,已經忘得一乾二淨了,除非他重新踏入這百花樓中。
其實莫莫這些日子和上官雪玩的還是蠻開心,逛脂粉鋪子,成衣店這些誰能有女子精通。雖然上官雪有點聖母病,好在接觸的都是窮人,給的銀子就解決了,至於事後會不會被人搶走,那就不關莫莫的事了。
「莫兄,來,這店裡的魚可是整個臨海城最有名的,嘗嘗。」
莫莫夾了一筷子,這魚肉果然很鮮美。
「上官公子,不好了,學堂的地要被官府收走了。」胖嬸急沖沖的跑過來說道。
莫莫有些不解的道:「不是有地契,官府怎麼敢強出手。」
上官雪臉色一下子就白了,小聲的對著莫莫說道:「這地我是租的,每年都有給租金的。」
租的地也敢開學堂,也敢建,這也太厲害了吧!這話只能在吐糟,不能說出來。
莫莫想了一下,對著上官雪說道:「上官賢弟,不知尊父可否出面啊!為兄初來乍到,身上也無官職,不好溝通啊!」
「你這人,我看錯你了,公道自在人心,我們行的正,坐得端,怕什麼,怎麼就想著以勢壓人,只要找到那戶人家對質不就好了。」上官雪有些失望,沒想到莫莫居然因為一個小小的地契就慫了。
上官雪其實心裡有一點喜歡莫莫的,莫莫長得好看,這思想也不像是這個時代的人,比較開放。
更重要的是,她還是知道莫莫的身份的,是三皇子身邊的重要人物。
在整個貴族圈,莫莫還是有一點知名度的。
而且她覺得莫莫也應該挺喜歡她的,不然幹嘛老來找她一起玩。
莫莫是整個臨海城有名的煉器大師,隨便煉製一件武器,就能賣出天價。
上官雪的父兄都勸她和莫莫處好關係,好讓莫莫能夠為她父兄煉製幾件兵器。
可是她沒有想到,莫莫居然連這點小事都不願意幫她。
才一個個小小的地契而已,花錢買下來就行了。
居然讓她回去找她爹和她兄長幫忙。
有點過分了,這點小錢都不樂意掏。
上官雪在心裡否決了莫莫,還以為這人是她的真命天子,沒想到是一個小氣鬼。
莫莫嘴角抽了抽,擠出一個笑容道:「還是上官賢弟高見,不如去見那戶人家吧!」
莫莫心裡不知道上官雪心中的彎彎繞繞,也沒猜到上官雪的真正想法。
莫莫自然也看出了上官雪想讓他出手幫忙的想法。
這些日子,有意無意的,上官雪似乎是已經知道了他的真實身份,卻裝出一副不知道的模樣,也不知道是錯覺還是誤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