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分手頹廢 偶得出路忙求證
我們可以一起供弟弟妹妹啊。祝筱滿緊緊的抱住了我的肩。
可是這不是我想要的,你是我心目中的仙女啊,你是我見到第一眼起就深深喜歡上的女孩,我怎麽能舍得你跟著我吃苦呢?再說我可不是遊戲人生,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以走向婚姻為最終目的的,可是如果一樁連父母都不祝福的婚姻還會幸福嗎?筱滿,也許我真的錯了,我不該自私的在大學的最後幾個月闖入你的生活,不該因此讓你承受這痛苦,我就應該像三年前那樣,把一切都放在心裏……
從這天起,我便切斷了和祝筱滿的所有聯係,不聽她的電話,上課跑到最後一排,接到她的紙條也不看,在路上碰到她馬上扭頭躲起來。劉藝娜和王長征幾次帶話給我,我說,麻煩你轉告她,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了。劉藝娜恨鐵不成鋼的說,三哥,我和阿征可是一直都很佩服你的,但是這件事你做的真的不對,我覺得你就是個傻子,這麽好的姑娘你不要,你以為你是誰啊?
也許我真的是個傻子,可是我真的希望筱滿能夠一如既往的單純,希望她相信,我和她分手,不是因為受了她媽媽的辱罵而想明白了,而是不愛她了,那樣,她會好受些。
我這麽做,就是因為我深深的知道她媽媽是不會同意她找一個農村人的,她和我終歸是兩條線上的人,與其到時候鬧得不可開交,家庭不睦,不如早斷早了。可是我從此也墮入了鬱悶,痛苦,無奈,自卑的深淵……
餘下的日子裏,我好像一下子被抽掉了精氣神,打球,上課,窩在宿舍看書成了我的全部,外經委的那個機會我也懶得去理了,就當做白花了200多塊送禮吧。
月底的一天,下午四點多,我正躺在被窩裏看書呢,宿舍的門“咣當”的一聲被人推開了,隻見江明氣喘籲籲的,一手掐著腰,一手抹汗,玩著腰慢慢的踱到我的床前,拿起我放在桌子上的缸子,“咕嘟咕嘟”的把一缸子茶全給我喝完了,我瞪了他一眼:有狗煆(追)你?你看你熱得。
江明深吸了幾口氣才開口:三哥,好事啊,剛聽說學生處出通知了,是介紹咱們94屆畢業生去深圳工作的事,我沒大看明白,就先來通知你了,咱們一起去問問吧?
我“噌”的一下跳下床,披著衣服就和江明一路小跑到校學生處,原來深圳一家職業介紹所的負責人來學校招人,介紹應屆生到深圳工作,待遇豐厚,隻需要繳納380元錢,包找到工作。
大家一看,頓時喜出望外,既然沒有門路,何不去深圳闖一闖呢。說不定另有一番天地在等著我們呢?再說作為農村人處處被人看不起,工作不好找,連愛情都是奢侈品啊,樹挪死,人挪活,試試去!
第二天,學校大禮堂擠得滿滿登登的,座無虛席啊,深圳來的段總講了一個多小時,大致意思和之前學生處的通知類似,由學生處劉處長負責帶隊,學校會給我們開具“結業證書”,五天後啟程去深圳,願意去的同學抓緊報名。
會後,我們幾個人又找到了劉處長(因為我是學生會領導,所以和學生處等各個單位經常打交道,有來往,和領導們基本上都滿熟悉的),得到了更詳細可靠的答複。
我們幾個覺得這是一條可以嚐試的路子,再加上,每天上課都會碰到祝筱滿那直勾勾的悲傷的眼神,我決定了,去深圳,跑得越遠越好,最好她再也找不到我了,自然就會慢慢的把我忘記了,想到這裏,我毅然決然的報了名。
可是沒有路費,怎麽去深圳啊?隻有回家去拿了,第二天一早便坐車到縣城,然後又轉了到鎮上的車,在離家最近的站台下車後又步行了10裏路輾轉到了家。
一到了鄉下,風就起來了,路兩邊的樹葉都掉光了,樹枝子被吹得嚓嚓嚓,嚓嚓嚓,很有一點寒冬的意思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小蟲子,也不怕冷,唧唧唧,唧唧唧,竟然還叫得十分熱鬧。
已經快到中午了,父母肯定都還在地裏幹活,沒有回來,我趕快開始做飯了,稀飯燒開,到前麵菜園地裏拔了一顆白菜和一顆蘿卜,洗幹淨,切好,還沒有開始做,父母回家了。
母親看到我很驚訝,問:“你怎麽回來了,前幾天不是才拿了生活費的嗎?”我就把要去深圳找工作的事說了,母親聽了之後,偷偷抹了一把眼淚:“都怪我們沒有本事,我聽說深圳很亂啊,經常有人在大街上就被偷了,搶了,被打死了,老礦那邊的有一個人前幾年去了深圳,好幾年都沒有信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啊……”
我又安慰了一番父母,告訴他們深圳沒有他們想的那麽亂,再說我是去那裏找工作,又不是去幹壞事,怎麽會有危險呢?
其實說這些我自己也不相信,那個時候我們內地的人都認為深圳是塊凶險之地,但是不能這麽和父母說啊,最後還是開口了:“我這次回來是想拿點路費的,過幾天我們就要過去了.”
“都快過年了啊,咋不年後過去呢”,母親驚訝的問道.
我說:“人家職業介紹所的人說,年前很多工廠的人都辭工回家了,這個時候最好找工作呢.”
母親問道:“那得多少路費呢?”
我低著頭不敢看著母親,我知道這對於父母來說是好大的負擔啊,用蚊子般的聲音輕輕說:“一千塊吧,路費要200多,交給人家職介所要300多.……”
我當初就是為了不跑太遠的地方,怕花費太高,才報了本地的大學。畢竟大學了,也不能再像以前上初中那樣自己帶點鹹菜過日子吧,所以每月也要200多塊的生活費。妹妹和三弟都上高三了,還有幾個月就要麵臨明年7月份的高考了,父母親為了讓他們加強營養,從這學期開始每人每月多給了五十塊錢。
這樣一來,我們三人每月生活費就要700元,這對於城裏上班的人來說,有著穩定的收入來源,還是可以承受的。可是對於在土裏刨食的農村人來說,每個月需要固定的拿出700元供三個兒女上學,再加上四弟還在讀初中,真的是一副重擔。
我父母除了要種家裏10幾畝地,農閑的時候還要去後麵的山上開采石頭,就是農村蓋房子用的石頭.因為我們村西麵有座石頭山,雖然是石頭山,但是在50年代響應國家號召,鄉鄰們運土上山,栽滿了鬆樹,柏樹。
我小時候去山上放羊,也是滿山遍野都是森林和草地,後來所有的公共財產都被拍賣之後,山上的樹都被村裏人給偷砍了,就又變成了光禿禿的石頭山,村支書袁大豁子的親戚在山上建了一個石子廠,每天機器轟隆隆的響著,碎石沫子滿天飛,周圍幾百米的地都無法耕種了,汙染嚴重啊,可是大家都是敢怒不敢言啊。環境遭到了破壞,集體財產被私人攫取,老百姓沒有得到一點實惠,錢都進了大隊幹部的腰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