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新不如舊
“如果你們沒有齷蹉，我跟蹤又能怎樣？”
季瀾依氣急敗壞。
陸斯羽把她扯到一旁，“昨晚瑾瑜喝醉了，我隻是陪陪她。時間不早了，我要回公司上班。季瀾依，我最後一次警告你，如果想坐穩陸太太的位子，就別再給我節外生枝！”
看到他們吵架，我是由衷的高興。
季瀾依美麗的臉龐滿是憤怒，她狠狠瞪著我，目光裏是噬骨的恨。
“蘇瑾瑜你個賤人，我還真低估你了。”
“我現在還安然無恙地活著，季小姐是不是很失望？”我咯咯一笑，她找人收拾我的事兒也沒戳破。
她氣焰消了不少，語氣也婉轉許多，“斯羽，這次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是陪陪她，也就算了。我也不是小氣的人，以後你凡事要跟我報備好不好？”
“你說什麽就是什麽。”陸斯羽看都沒看我一眼，就挽住季瀾依的胳膊走了。
渣男！
我朝地上啜了一口。
他們剛走進電梯，楚駿之的電話就打進來。
“瑾瑜，他們剛才開撕了沒？”
“你家的小表妹情商不低，隻罵幾句就向陸斯羽妥協了。但懷疑的種子已經在她心裏種下，遲早是要生根發芽的。”
“你高興就好。對了，多留心一下陸斯羽的公文包和手提電腦。”他提醒我。
“我比你更想扳倒陸斯羽。就怕真到那一天，你又舍不下你的瀾依表妹了。”
我不緊不慢與楚駿之開著玩笑，“如果陸斯羽身敗名裂，季瀾依豈不是要做寡婦！”
“季瀾依的爸媽本來就不看好陸斯羽，是季瀾依一頭撞在南牆上不知悔改。瑾瑜，差點忘了告訴你，樂亞斯的法國負責人這兩天會跟陸斯羽會麵，你盯著點兒。”
我輕輕應下。
下午，陸斯羽的司機把我的行李運到春熙花園，下午上完課，我就打車過去。
這是一套精裝修的小複式，兩個人住綽綽有餘。
晚上八點多陸斯羽就來了。
我打趣他，“你怎麽又想起我了，你應該去準備做新郎官呀？”
“新不如舊。”他滿眼春色，把我抵在沙發，“季瀾依很想做陸太太，我成全就是。”
是不是所有的男人在情動的時候，都會甜言蜜語。
我嬌笑回他，“斯羽，我也發現，我最愛的男人就是你，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對你的愛有多深。”
其實愛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隻是我不能說出罷了。
“看你最近都瘦了不少，公司是不是很忙？”我轉移話題。
“有你惦記，再忙再累也不覺得。”他與我並肩躺著，長籲一聲，“我和季瀾依結婚在即，陸嘉倫消停不少，現在最起碼不敢在公司與我當麵撕破臉了。不得不說，有時候豪門聯姻真是個好東西。”
“既然季瀾依對你事業有益，你就對人家好一點。”我嗔他，“你結婚在即，少往我這邊跑。”
“接下來的這周我會特別忙，今天，我要連本帶利在你身上討回來——”
他俯身壓過來，我抬起一隻手擋住他的唇，“咱們說點正事，這學期馬上就要結束，大四我必須找公司實習，想來想去，還是你的公司最合適。你婚禮在即，這個時候我不能給你添亂······”
我語氣一頓，無可奈何地歎了聲。
“你想怎樣，但說無妨。”他也看出我話中有話。
“我暫時還不能去你公司，畢竟要顧慮季瀾依的感受。我想先跟著你磨練一下，你有什麽商業應酬，帶上我好不好？”
“我當多大的事兒，這有什麽不可以。”他眸中盛滿深情和寵溺，“後天晚上，我要跟樂亞斯的法方負責人見麵，把你帶上怎麽樣？”
“斯羽你太好了。”我摟住他脖子，在他唇上狠狠親了一口。
轉眼間後天就到了。
我特意挑了一身職業範的淺藍色西裝套裙，戴上一副黑框眼鏡。
陸斯羽向樂亞斯法方負責人阿爾貝介紹，說我是剛入職陸氏的總裁特助。
阿爾貝很熱情，我用現學的法語跟他打招呼。
陸斯羽跟他很聊得來，餐廳服務員上完菜，兩人談話的聲音就低了許多。
兩人一直用法語聊，我從他們的神態看出幾分貓膩，就悄悄打開衣袋裏的錄音筆。
這頓飯吃了有兩個多小時。
阿爾貝走後，陸斯羽讓司機送我回春熙花園，他回了陸家。
這一夜，我失眠了。
在此之前，我從未算計過陸斯羽。
我抓住那個小小的錄音筆，輾轉反側。
手機響了，是楚駿之。
不得不說楚駿之是對陸斯羽的行蹤下了番功夫的，他每次用小號跟我聯係，陸斯羽都不在我身邊。
“怎麽樣，今晚有沒有收獲？”
“······暫時還沒有。”
話一出口，我有些無地自容。
“我給你的錄音筆用了嗎？”
“不好意思，我一緊張，忘記摁按鈕了。”
這話說的甚是心虛。
我究竟算什麽，說好幫楚駿之，卻又不想說出錄音的事兒。
“蘇瑾瑜，你在撒謊。”
他聲線冷冽，我一個激靈起身。
“楚駿之，我向你保證，下不為例！”
手機那頭沉默下來，但我知道楚駿之一直都在，隻是不說話而已。
在我決定掛掉電話那刻，他開口了。
“瑾瑜，我現在總是在想，把你放回陸斯羽身邊是不是個錯誤？”
“楚駿之你放心，我人是笨了點，但給我點時間，我一定能拿到你想要的東西。”
“楚瑾瑜，你他媽的根本就不懂我在說什麽！”
我有些淩亂，楚駿之這麽反複無常，我確實不懂他話裏的意思。
“這次就算了，你休息吧。”
楚駿之最先結束通話。
我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攥著錄音筆，在床上坐到天亮。
接著的這一周，陸斯羽確實很忙，忙到隻能兩三天給我打個電話。
楚駿之也沒跟我聯係，我的小日子過的無風無浪。
陸斯羽與季瀾依的婚禮很快就成了江城最大的盛事。
陸家和季家都是江城豪門，兩家聯姻自然會在江城上流社會掀起重浪。
整個媒體都是關於這場婚禮的報道。
我冷眼看著電視屏幕上的陸斯羽，牽著季瀾依的手走進教堂，交換戒指，在眾人的目光下許下生生世世的誓言。
任誰看，陸斯羽和季瀾依就是一對郎情妾意的佳偶。
我想起陸斯羽曾在我耳邊說的那些數也數不清的情話，笑出淚花。
這一天對我來說，格外漫長難捱。
晚上我獨自在一個小酒館喝了幾杯，等我踉踉蹌蹌被店主攆出來的時候，一道刺眼的燈光朝我照過來。
我無暇顧及自己的形象，在路邊大吐。
一個修長的黑衣男人已經站在我身後。
他遞給我一瓶水。
我看都沒看就擰開，咕咚咕咚喝了個底朝天。
“蘇瑾瑜，什麽時候學會借酒澆愁了？”
竟然是楚駿之。
我扔掉手中的空瓶，朝他吼，“你們就會欺負我蘇瑾瑜！陸斯羽明明說娶季瀾依是假的，我為什麽感覺是真的——因為他們真的很般配——很般配——”
我坐在地上痛哭。
“蘇瑾瑜你爭點氣好不好，你明知道會有這一天，心裏卻一直在奢望是假的，你腦子進水了？你明明已經錄下陸斯羽與阿爾貝的談話記錄，卻騙我說沒有，是不是？”他揪住我衣領，雙眼泛著紅血絲。
“沒有！沒有！”我雙手掩麵，根本就不敢正視他。
他把我拽進他的後車座。
一到錦裏，他就把我整個人扔進浴缸。
他擰開水龍頭，不加溫的水朝我身上淋下。
時至暮春，冰涼的水透過外套流進我的肌膚，我渾身哆嗦。
楚駿之卻不準備放過我，抓起我的長發，把我的頭放到浴缸上方的鏡子前。
“蘇瑾瑜，睜大眼睛看一看你現在這個德行！你曾對我說，你對陸斯羽的愛已經戛然而止了！你還曾說，你要幫我拿到我想要的東西！陸斯羽他舉行個婚禮你就受不了了？你耍我玩呢？”
我望著鏡中濕漉漉的自己，殘妝猶在，兩頰坨紅。
鏡中的楚駿之與我對望。
我打個嗝兒，酒勁兒下去幾分，但心中依舊憤怒難平。
“楚駿之，我隻是個陪你上床的女人，別對我期望太高！”
“蘇瑾瑜，當年你決然拒絕了我。按照我的原則，絕對不會再接納你。你知道為什麽嗎？”
我冷笑，“怎麽不知道，你借我對付陸斯羽啊。”
這些年，陸斯羽與他在地產界殺的昏天黑地，他自然不會放過對付陸斯羽的好機會。
他忽然大笑，“你覺得你隻是我的一顆棋子？”
不是嗎？
陸斯羽是我第一個男人，楚駿之是第二個。
如果沒有那場變故，我這輩子隻會有陸斯羽一個男人。
我跟楚駿之上床完全是赤裸裸的交易。
我每一次向楚駿之的獻媚討好，都藏著萬分的不甘。
這次，自然也不例外。
我對楚駿之的抵製越來越濃，忍不住哭出聲，“放開我，我討厭你——”
“現在說實話了？前幾天的你可不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