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秋這幅不怕死的樣子隻是讓慕容白雪覺得可笑。
“自找死路？”
慕容白雪冷冷笑著，現在的她要殺死陸寒秋，就如同捏死一隻螞蟻一樣。
她不會有從前的猶豫和害怕，也不需要去思考太多東西，好像在這一瞬間，她的手中已將掌握著整個世界。力量源源不斷地從她的身體裏湧出，盡管她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從何而來，可是現在的她，不再是昔日那般任人欺辱或畏手畏腳。
柳依依“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到了這種時候，她卻還不忘用盡最後一口力氣指著慕容白雪，“表哥，幫我殺了她……無論如何都要殺了她。”
一邊著卻是一邊慌促地想要躲開。她自然還是不願意自己動手的，擺明了也是知道自己費盡全部力氣，也不過是要被慕容白雪狠狠踩在腳下的，她心裏更多的終究是恐懼。
從前經曆了那麽多事情，柳依依好似從未服輸過，現在卻不一樣了，她這樣生下來就被寵上的人，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什麽苦頭，連死都不怕，是因為根本不知道死亡是多麽可怕，一輩子都活在自己虛構的完美世界，以為所有人都要對自己俯首稱臣，看不起任何人，卻從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這樣的人總是要被人收拾的。
已經嚐過了一次死亡，柳依依便做不到像是從前那樣肆無忌憚了，她才知道自己終究是害怕的，害怕死亡，也害怕慕容白雪。
可是她又恨……
比任何人都更加憎恨慕容白雪。
即便是差點被柳曉涵殺死的時候，她也隻是覺得柳曉涵這種下三濫的賤人，怎麽有資格想著殺死她呢？她從不將柳曉涵當一回事，在那生死之間，她竟也不曾害怕過什麽。然後她果然還是活了下來。
那時候她已經徹底爆發了。
這全是因為滿心的憎惡。
可奇怪的是這些憎惡都是因為慕容白雪而非柳曉涵。
她是如此憎恨慕容白雪，曾經自己以為一隻手就能將對方捏死，可是現在自己卻真真正正成了對方手中的刻意隨意拿捏的玩具。
她不那麽憎恨柳曉涵，那是因為她清楚自己終究能贏過柳曉涵，可是慕容白雪就不一樣了。
差距已經太大了。
她不得不承認自己的無能為力，她已經近乎絕望……
“表哥，不要放過他！”
可是這樣有什麽用了，柳依依很清楚陸寒秋哪裏打得過慕容白雪啊。
好在慕容白雪心中的殺戮已經不死先前那樣濃鬱。
隻不過她的眼睛裏始終都帶著誌在必得。
大概是因為她很清楚自己在這食物鏈中的地位，既然這些人都算不上對手，她實在沒有任何可以懼怕的東西。
事實上，她是在等待著另一個出現。
“殺了她！”
柳依依的尖叫聲還在響起，現在的她更像是一個神經衰竭的瘋子。
她不會知道自己現在看上去多麽可憐又可悲，高傲自以為是的柳依依，終究還是要為自己做過的錯事嚐遍苦頭。
慕容白雪從柳依依眼睛裏看見了真正的恐懼。
幾乎已經是那種完全沒有掩飾的……徹徹底底的服從。
“不要……”她果然又痛苦地發出了一聲哽咽。
在這短短的一瞬間，好似有太多事情發生。
在陸寒秋衝過來的時候，慕容白雪不緊不慢地隻是輕輕地閃躲開了陸寒秋，明明可以殺死對方，她卻並沒有馬上動手。
那樣的舉動也讓陸寒秋感覺錯愕。
他好似已經是做好了去送死的準備。
不明白自己為何突然間那樣衝動。
是為了柳依依？
那怎麽可能……
也許那時候他真的沒有想太多的事情。
畢竟一切本來也是按照他和慕容飛飛等人的計劃行事。可是他有的的確確在那一瞬間動了“要是能將慕容白雪殺死”就好……這樣的想法。
與此同時，莫名的心痛感也讓他覺得詭異。
在麵對著現在的慕容白雪，他更多的感覺竟然並不是恐懼和害怕，而是莫名的心痛。
他的腦海中也浮現出了許多畫麵，多半是一年前初入仙門時的事情，而在這當中許許多多的畫麵都是慕容白雪……
他總是想起慕容白雪冷峻卻又有些隱忍的神情。
那時候的慕容白雪，實力弱，又沒有一絲的身份背景，麵對著柳依依的欺淩，便隻能一再忍讓。但是陸寒秋總是能從她的身上感覺到一種不出的感覺。
後來他才知道自己一直都欣賞著慕容白雪，不自覺覺得慕容白雪必定會長成一個溫柔且強大的人。
在他看來，慕容白雪應該是那樣的人。
至少絕對是和柳依依截然不同的人才對。
可是看著慕容白雪現在這張張狂可怕的麵容，他竟然覺得自己感覺不到慕容白雪和柳依依有一絲一毫的區別。
慕容白雪……
並沒有變成他心中想象的那樣。
好似是什麽夢境被徹底打破了，他在覺得失落的同時更多地感覺到了……
自己是多麽的可笑。
因為好像在這一瞬間，有些東西也更加清楚了。
但是好像也因為如此便注定要破碎……
“如果我要殺你，你以為你還活著。”慕容白雪冷冷著。
她像是在將陸寒秋當做什麽玩具一樣刷弄著，並且不給於他絲毫尊嚴。
慕容白雪不知道陸寒秋是寧可她就這樣親手殺死自己的。
柳依依的尖叫聲還在繼續，陸寒秋覺得實在吵的人耳朵疼。
在陸寒秋沒有力氣在進攻的時候，她被慕容白雪掌中的一股力量給纏繞住，好像有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掐住了他的脖子。
柳依依被嚇得連忙又往後退卻，生怕這件事情會波及自己，在這種時候，她竟然根本沒有想過陸寒秋的生死，反而是恨不得將陸寒秋推上去，“慕容白雪……你到底想怎麽樣……昔日的仇你不是已經報了嗎？你一定要趕盡殺絕嗎？你瘋了嗎？你忘了你是一個修真者而不是魔道中人嗎？”
她的眼淚嘩啦啦流出，止不住一樣，甚至當場嚇尿了。
原來她已經恐懼到了這個地步嗎？
慕容白雪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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