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亮。
不知道幾時候，光束就會掙脫整個空一湧而出。
距離亮，似乎並沒有多久時間。
風吹在身上實在有些冷冽。
四周的草木被吹得晃晃悠悠，簌簌的聲音不斷從耳邊響起。
這一路上並沒有什麽人經過。臨近亮，卻終究還是黎明破曉之前，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蓄勢待發的模樣。
微弱的光暈，能將眼前的一切大概照個清楚。卻又始終像是隔著一層朦朧的薄霧。冷冽的寒風倒像是刀子一樣一刀子一刀子落在人的身上。
翻過了這一座山，距離魔域便更近了一些。
到了那時候，四周的環境將會更帶著幾分寒冷。
雖然距離客棧已經走出很長一段路，慕容白雪的情緒卻始終沒有平複。若是從她臉上看，卻又實在看不見一點情緒，腦子裏卻是一片混亂，總覺得這件事情自己並沒有處理得當，可在那種情況下，她似乎又別無他選。
莫白芸的的確確像是變了一個人。
她無法去掌控其他人的命運不是嗎？
若是慕容白雪能再絕情一點，倒是可以在客棧裏和莫白芸決戰一番，隻是她自己也知曉那樣做並無太多的意義。
更何況現在的慕容白雪已經不是玄仙宗的弟子，而是和莫白芸一樣，都背負上了背叛仙門的罪過。仙門派人四處尋找莫白芸的下落，必定也不會放過慕容白雪的蹤影。
這樣想來，慕容白雪其實也存了一些私心。
若是從前的話，莫白芸卻是肯定會聽從自己的話……
一旦真的步入魔道，自然早晚都會六親不認。慕容白雪和莫白芸本也沒有血緣關係，從前的相互扶持，如今想來，也隻能感慨一番。
既然做出選擇，本也沒有什麽後悔可，但是出了客棧之後，慕容白雪才發現這一路上，她滿腦子裏想的還是莫白芸還有剛才發生的事情。
這樣離開真的對嗎？
似乎和袖手旁觀並無任何區別，甚至還多花費了一番口舌。若不是兩個人都留有昔日的情分，本還要大打出手吧？
想到這裏慕容白雪不禁又覺得有些可笑。
她千辛萬苦想要尋找莫白芸的下場，可是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境地，她已不出一句話來。
原來，她無法改變自己的命運，也一樣改變不了別人的命運。
慕容白雪現在唯一確定的是，自己真能繼續朝著魔域的方向去。
魔主重霄不知為何那麽安分，在莫白芸出現的時候，他竟也完全沒有動靜，像是真的沉睡了一樣……不過慕容白雪也沒有什麽時間去想魔主重霄的事情。
這一路上晃晃悠悠，還不是想著能夠順路尋找莫白芸的蹤影，她現在既然已經不必去找莫白芸的下落了，自然應該加快趕往魔域的腳步吧？
慕容白雪很清楚自己無法左右莫白芸的決策，即便自己現在心裏再是後悔，她也沒有別的辦法。
分道揚鑣是唯一的辦法。
失去之後當然會感覺痛苦，也許再過去一些時間，一切就會好起來呢？
站定腳步，慕容白雪忽然感覺額頭隱隱陣痛。
疼痛的感覺像是擊打著鍾鼓一樣，一陣接著一陣，極有規律，一開始隻是輕微的疼痛，後來越來越劇烈……
她在一棵樹旁邊坐下。
“為什麽……”
這種情況雖然時常發生，但是這兩其實還算是好了許多，這一次的頭疼卻實在是毫無規律可言，來的也不是時候，讓慕容白雪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沒有遇見今的事情，她現在大概還在客棧休息，一亮才會離開，但是緊接著還要繼續奔走，到處尋找莫白芸的下落吧？
先是額頭疼的離開，然後卻變成了心口……
這樣的情況究竟要持續到什麽時候？
就這樣，她一直在原地打坐，而時間也一點點的過去。
起初隻是蒙蒙亮的空，終於變得光芒。
黎明的第一道曙光落下之後，大片大片的陽光穿透雲層，這一日的氣可謂極好，清晨的陽光就明媚的有些過分。
四周的寒冷也漸漸被溫暖的陽光消退。
慕容白雪依舊在原地一動不動地安靜打坐，額頭上卻早已經布滿汗漬。每次遇見這種情形，她都隻能放下手頭的一切事情，然後閉上雙眼，被迫進入調整狀態。
體內的靈力一片紊亂，調整起來往往需要一些時間，不過頭疼和心髒的疼痛，多半卻隻能自己忍讓。
往往都是莫名的頭疼起來，然後渾身每一處地方，便沒有不痛的。
而緊接著，便是身體內所有的靈力都開始變得不受控製。
慕容白雪既要忍著身體上的疼痛，又要快速調整靈力，這實在不是一件容易事情。
不過這樣的事情發生多次之後，慕容白雪早就習慣了。奇怪的是，這一次，她感覺到的疼痛感比往常還要劇烈，身體裏的靈力也完全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
這件事情和莫白芸……應該是沒有關係的吧？
“重霄……”
慕容白雪試圖在腦海中呼喊重霄的名字。
但是始終沒有熱做出回答。
白日裏重霄是不怎麽會出現的，所以慕容白雪嚐試了幾次之後，也就沒有再繼續嚐試了。她現在唯一的想法就是熬過眼前的困境。
可眼前的一切卻是如此難熬。
慕容白雪不禁暗暗慶幸，她在客棧的時候到底沒有和莫白芸動手。不然她若是在對戰過程中“發病”，後果也就可想而知了。
不知道過去多久時間，慕容白雪卻聽見一陣腳步聲正朝著這個方向傳來。
這時候的慕容白雪，也已經稍微好了一點，這一陣腳步聲聽著有些來勢洶湧，慕容白雪本來準備做出警惕。
可是在這之前，隻是刹那的時間，那腳步聲卻已經出現在麵前。
隻是眨眼的功夫，她竟然被一眾人團團圍繞。
睜開雙眼，眼前站著的人穿著各式的仙門弟子服飾。
修真之人身上的靈氣在女主麵前顯露無疑，她未曾仔細去分辨這些人的修為，但是已經能夠確定一點。
自己是被一眾修真門派的弟子給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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