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象環生 63、恰到好處的屁
因為太靜了。
古賀的屁,聲音本來不大,但此刻,卻猶如旱地奔雷。
不過,包括古賀本人在內,並沒覺得這個驟起忽止的屁,讓人感到尷尬和可笑,甚至,有種不吐不快的快感。
沒人能夠控製自己放屁的時間和聲音的。
否則,在場的絕大多數人,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用盡可能環繞全場的聲音,放出一個類似的屁來。
因為古賀的這個屁,真是恰到好處,放出了大家的心聲。
用屁來表達心聲,也是日本人與中國人最大不同的地方。
一句話,敖靜對江上一郎指控的全部過程,就像是一個屁,在出乎預料中開始,又在意料之外時戛然而止。過程的過於順暢,不僅沒人感到酣暢淋漓,反而有種踩上了空心樓板的感覺。
沒人因此如釋重負。
沒人因此歡欣鼓舞。
即使連敖靜自己,都覺得過於太不可思議了,但卻不知道用什麽詞匯來表達此刻的心境。
而此刻,古賀居然放了一個屁。
這個屁,成了在場所有人此刻心情的最好注釋。
由此可見,古賀令人匪夷所思的,不僅是他的身高,他的屁,也同樣讓人驚歎不已。
石木貞直忽然發現,中將就是中將,不服不行。
盡管自己對整個案件的審理過程,也有種如鯁在喉的感覺,但卻無法在這個時候,用一個屁,來表達自己的不滿。
而古賀卻做到了。
石木貞直不能不有所表示了,畢竟,他還沒辦理交接手續,理論上,他還是武漢警備司令部司令。
“青木課長,我怎麽覺得你和這位江上一郎像是在演戲?在不該開場的時候擂鼓,在不該結束的時候鳴鑼,雖然你們盡了最大努力,但配合得並不默契?”
敖靜的臉都白了,她眉頭緊鎖地望著江上一郎:“你什麽意思?”
“什麽‘什麽意思’?”
“你對我的指控,為什麽不辯駁?”
“辯駁什麽?”
“比如,我說的哪點不對?”
“哪點都對。”
“我的推斷沒有任何漏洞嗎?”
“天衣無縫。”
“你盡可以申訴自己不是上官雄和影子殺手的理由。”
“你指控我的目的,是為了讓我承認呢,還是讓我否認?”
“你這是承認嗎?我怎麽覺得你是話中有話,甚至隱藏著什麽陰謀?”
“難道非得用刑,被你打得皮開肉綻是承認,你才滿意?”
“行啦!”鬆本伊代嘟囔了一句:“這裏不是你們倆的臥室,打情罵俏等回去後再說。不過,恐怕也沒有了這個機會。”
古賀望著鬆本伊代:“鬆本課長的意思是?”
“竟然青木課長執意讓我卷了進來,那麽,我也就不得不出場了。我建議,把這個江上一郎押到陸軍特務部去,由我來親自審問。”
敖靜冷笑道:“哼,鬆本課長是想殺人滅口吧?”
“就算江上一郎是上官雄和影子殺手,他在武漢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你的庇護下進行的,要滅口的人恐怕是你吧?”
“那麽,五十嵐翠隊長的死呢?”
“與我有關係嗎?”
“你昨天為什麽那麽晚了,還到憲兵隊去?”
“我好像也碰到了你吧?”
“影子殺手作案後,為什麽上了我的車?”
敖靜此言一出,在場的人愕然不已。
鬆本伊代吃驚地望著她:“這麽說,影子殺手又是在你的掩護下逃脫的?既然他是坐你的車逃脫的,那麽,你現在可以當麵指證他呀,為什麽剛才說了半天,你卻隻字未提?”
“遺憾的是,當時他在後座上,我沒看到他的臉。”
在場的人這才明白,其實,她是被影子殺手劫持住了。
一個被影子殺手劫持住的人,當然沒有機會看到他的臉,否則,就活不到今天。
古賀真的很想再放個屁。
他運了運氣,實在放不出來了。
看到古賀起身,一聲不吭地離開了,石木貞直也立即起身,同時瞪了左近允尚一眼:“把這個江上一郎先押到憲兵隊去關起來!”
說完,他緊跟著古賀離開了。
很象是一場不歡而散的鬧劇。
鬆本伊代離開會議室時,走到了敖靜和江上一郎之間,她先是望了望江上一郎:“你覺得自己就是上官雄?”
江上一郎苦笑道:“遲早是要承認的,與其上刑後承認,還不如現在就承認,免遭皮肉之苦。”
“那醫院裏那個女同事是怎麽回事?”
在場的人都竊竊搖頭,過去,他們都聽說鬆本伊代是個醋壇子,今天算是真的領教了,江上一郎是不是上官雄還不敢肯定,她就當場吃他那個女同事的飛醋了。
江上一郎一搖頭:“不清楚。”
突然,鬆本伊代反手就是一巴掌,煽到了敖靜的臉上,毫無防備的敖靜被她煽了一個踉蹌。
“你……你幹什麽?”
“哼,你居然敢向我的男人開槍?告訴你,他就是大日本帝國的敵人,也必須由我來處決,誰動他一根汗毛,我就跟誰沒完!”
說完,她大步流星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