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象環生 88、江上一郎最後的時刻
曾玲知道上官雄還活著，同時，也見過江上一郎。但，如果要把這兩個人聯係在一起，她做夢都沒想過。
“你肯定？”
“肯定。”
“你說的可是麵目全非的兩個人。”
“在學校，我們經常蒙著臉做遊戲，所以，用不著看臉，我就能夠認出他來。”
“你可千萬別衝動。”
“我壓根就沒打算救他。”
“哦，”曾玲不屑地說道：“他真該慶幸，有你這位老同學。”
“他更應該慶幸有你這位曾經在江石州並肩作戰的戰友。”
“為什麽？”
“因為，是你不讓我衝動的。”
曾玲癟了癟嘴：“但願你的本事，比你嘴皮更厲害。”
江上一郎被帶到距他們幾乎隻有十五米開外的空曠地上，他的身後，臨時豎起了一個木樁，他的雙手，被反綁在木樁上。
看著江上一郎的側臉，唐凱愣了一下。
他的這個細小的舉動，被曾玲盡收眼底：“怎麽了，是不是剛才看走了眼？”
“不，那是誰？”
“你不是說是上官雄嗎？”
“我說的是對麵那個憲兵後麵的女人。”
曾玲抬頭望去，隻見青木靜子正站在對麵兩個憲兵的身後：“她就是敖靜。”
“怪不得。”
“什麽？”
“太漂亮了。”
“她是在看江上一郎，還是在看你？”
“當然是我。”
“你該不會覺得自己太帥了吧？”
“在這些人當中，隻有我和她穿著與眾不同。我能夠注意到她，她就一定能夠注意到我。”
“算了命嗎？也許，你該走桃花運了。”
“算過，今年我走‘背’字。”
“被美女盯上可是件好事。”
“如果我沒估計錯的話，她一定認為我是上官雄的同黨。”
看來，唐凱的思維還是相當清晰的。
青木靜子幾乎與解押江上一郎的車隊同時到達，但她卻沒出現在車隊中，而是穿著一身旗袍，混雜在圍觀的人群中。
她的手，一直放在手包裏。
手指，已經勾住了扳機上。
因為已經和鬆本伊代分好了工，在鬆本伊代準備對江上一郎實施行刑的時候，她的任務，是發現可能出現的影子殺手。
環視全場，唐凱突然出現在她眼裏。
一身西裝革履和炯炯有神的目光，使他與其他在場的中國人明顯不同。
所以，青木靜子冷冷地盯著他。
兩人被臨時設置的半圓形刑場分隔成左右，相距大約三十米不到。如果唐凱有異動，青木靜子覺得自己完全有把握讓他一槍斃命，而且，是眉心一槍。
鬆本伊代走到距江上一郎僅三米的地方，停下，掏出了手槍。
然後，回頭望了望古賀。
古賀望了望章市長。
章市長立即又是敬禮，又是鞠躬，然後拿起一張事先印製好的布告，一旦江上一郎被執行死刑，當天下午就可以四處張貼了。
章市長先是把頭上的鋼盔往下扯了扯，以便遮住眉心，然後清了清嗓子，剛準備念的時候，他身後車隊的後麵，突然又有一輛黑色的轎車駛來。
一個少佐跑到古賀的麵前：“報告，江石州警備司令部司令植田雄中佐求見。”
古賀點了點頭：“讓他過來。”
看到一臉嚴肅的植田雄，在旁邊的丁處長和趙爾凱都連忙向他點頭哈腰。
植田雄並沒有理會他們，而是直接走到古賀麵前：“將軍閣下，江石州警備司令部司令植田雄向您致敬！”
雖然都是警備司令，因為城市大小不一樣，所以，兩個司令的軍銜也相去甚遠。
“植田君，聽說你帶夫人來武漢治病，情況怎麽樣？”
“謝謝將軍惦記，已經在陸軍醫院住下。”植田雄望了望江上一郎，然後對古賀說道：“聽說影子殺手即將伏法，作為曾經是石木將軍的隨從，我懇請將軍您能讓我執行對影子殺手的死刑！”
古賀點頭道：“難得植田君一片忠心。聽說你和鬆本課長淵源極深，本來準備讓她行刑的，你過去與她說一聲吧。”
“是。”
鬆本伊代沒想到植田雄這時會突然出現。
她知道，他曾經跟隨過石木貞直，對石木貞直有著另一種情同父子的關係。他前來行刑，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
他一來，江上一郎死得更快。
麵對江上一郎，也就是上官雄時，鬆本伊代的心裏是矛盾而複雜的。岡村寧次和古賀都下達了死刑命令，她也沒想讓上官雄活下去，隻是希望他能夠多活一會，至少活到影子殺手或者救他的人出現。
但植田雄一來，這個希望幾乎要泡湯了。因為，她沒發現周圍有可疑人員。
無可奈何之下，她看了人群中的青木靜子一眼，發現她的目光直勾勾地望著前麵。順著她的目光，鬆本伊代把臉轉向另一邊。
她先發現了曾玲，再發現唐凱。
她知道，青木靜子一定是把唐凱當成了影子殺手。不過她清楚唐凱不是，因為曾玲，她就明白唐凱是從重慶來的軍統特工。
她不相信曾玲和唐凱會出手救江上一郎。
既然沒有其他可疑的人，鬆本伊代也覺得沒有必要等下去了。
她往前跨了一步：“上官君，我盡力了，但保不住你。”
江上一郎似乎並不在意自己的生死，隻見他麵無表情地說道：“請照顧好我們的孩子。”
這時，植田雄已經快步走到他們麵前，鬆本伊代把手槍插入槍套，退步轉身，麵對植田雄說道：“植田君，看來不是冤家不聚首，我估計連他都沒想到，自己會死在你的手裏。”
植田雄似乎這才看清了江上一郎的臉：“怎麽，你們把他當成了影子殺手？”
鬆本伊代無奈地搖頭道：“也許是，也許不是，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上官雄。上官雄是不是影子殺手，他的結局，都將和影子殺手一樣。”
“問題是，他也不是上官雄呀！”
植田雄的話，讓鬆本伊代大吃一驚。
江上一郎是不是上官雄，鬆本伊代比誰都清楚，何況，五十嵐翠死的那天晚上，江上一郎出現在自己轎車的後排座上，不僅承認自己是上官雄，而且也承認自己是影子殺手。現在，植田雄居然信口雌黃地說他不是影子殺手，甚至連上官雄都不是，鬆本伊代突然警惕起他的動機來。
她不明白，植田雄是為了自己而救上官雄，還是另有其他目的。
“那你說，他是誰？”
既然不是影子殺手和上官雄，而江上一郎卻是青木靜子給他取的名字，那麽，他總得有個自己的名字吧？
因為植田雄的到來，全場突然肅靜起來，他們的對話，在場的人幾乎全都聽見了。緊接著，植田雄說出了江上一郎的真實姓名和身份，令在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