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險象環生 93、男人的不同之處
沒有人願意讓一個有能力讓自己依賴的人,成為敵人。除非,他本來就是敵人。
青木靜子當然也不想讓江上一郎成為自己的敵人,因為,他絕對有能力成為自己依賴的人。問題是,他很有可能本來就是敵人。
盡管,她更願意相信植田雄上午在刑場上說的話,希望江上一郎就是他所說的那個宮本隆義,但預感讓她清醒地意識到,江上一郎更有可能就是上官雄。
“我覺得,鬆本父女和那個植田雄,一直把我們當成了傻瓜。”
有一點最令古賀滿意的是,脫光了衣服,青木靜子無疑是世上最令人銷魂的女人之一。而穿上軍裝的時候,她又是日本帝國最傑出的諜報人員之一。
得到她,古賀有種左右逢源的感覺。
“你覺得今天是他們演得一出戲?”
“難道不是嗎?不管怎麽說,上官雄曾經是她的男人,麵對他的死,鬆本伊代表現的太過理智了。”
“你的意思是說,要麽,江上一郎不是上官雄,要麽,她知道植田雄一定回來救他的?”
“而我更相信後者。”
古賀疑惑地望著她:“你昨天還是沒能把他征服?”
“我想,應該征服了他。”
“那他沒能讓你相信他不是上官雄?”
“相反,他毋庸置疑地承認自己就是上官雄。並且,他還說,我的妹妹並沒有死,已經被他送到重慶去了。”
古賀的眼裏,閃過一道不易察覺的亮光:“他還說了什麽,足以證明他是上官雄?”
青木靜子的臉紅了紅:“他說,趴在鬆本伊代身上的感覺,就象是趴在一塊坑坑窪窪的破門板上,而我不一樣,我讓他感覺到就象是徜徉在雲裏霧裏一樣。”
古賀點了點頭:“鬆本伊代現在還豐滿了點,過去,也許真的象一塊破門板。不過,我沒有那樣的經曆,但是,我覺得他對你的描述,倒是十分的貼切。”
“他還說,回春坊的火,是鬆本伊代放的。”
“哦,為什麽?”
“就在五十嵐翠隊長遇害的那天晚上,他與鬆本伊代見了麵,說明了自己的身份。於是,鬆本伊代既是為了確保他的身份不被我妹妹泄露出去,二也是因為我妹妹與上官雄有段曖昧的經曆。”
“領教過,鬆本伊代算是個醋壇子。”
“所以,她早就知道江上一郎是上官雄。”
“所以,在刑場上,她之所以表現得無比從容,甚至是大義滅親的樣子,其實沒有什麽,隻是因為她知道有人會來救駕的。”
“不錯!”青木靜子接著說道:“而植田雄本來就是鬆本也夫的義子,上官雄也在鬆本也夫家呆過,兩人很可能在東京就認識。為了保護鬆本父女的名譽不受損失,在他眼裏,於私於公,他都必須挺身而出,在刑場上救下上官雄。”
“那麽,江上一郎是否承認,他就是殺害石木將軍的凶手?”
“這個倒沒有。不僅如此,他還矢口否認,那天在我轎車後排座上的人就是他。”
“你的意思,是他先利用你的車逃出憲兵隊,後來又鑽到鬆本伊代的車裏去了。”
“可從他的話中,好像武漢還真有另一個影子殺手的存在,而那個人更有可能是上官雄。”
“你為什麽不相信裏。”
青木靜子麵頰緋紅,立即低頭不語。
“我知道你一定有你鑒別的仿佛,但因為關係到影子殺手這個重要的人物,我還是希望你能夠把自己鑒別的方式說出來。”
“是。出於情報工作的需要,我和很多男人上過床,雖然男人各不相同,但關鍵時候還是能夠暴露出他們的本質來。”
“在此之前,你並沒與上官雄有過肉體的接觸,那麽,你又怎麽能夠斷定江上一郎就是上官雄呢?”
“我是不能斷定他是上官雄,但我能斷定他不是日本人。而植田雄所說的宮本隆義,是個地地道道的日本人。如果江上一郎不是日本人,那麽,他也就不可能是宮本隆義。如果他不是宮本隆義,除了上官雄,他還有可能是誰呢?”
古賀示意青木靜子喝茶,自己也喝了一口,然後問道:“從床上能夠分清日本人和中國人,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你能夠再仔細地說明一下嗎?”
青木靜子低著頭說道:“這……隻能意會,不能言傳。”
“簡單地描述一下。”
“帝國的男人,充滿對女人的征服欲,所以,經常表現得粗野。當然,您不包括在內。”
青木靜子這是在美化日本男人。
其實,她的言下之意,日本男人在女人麵前,大多都缺乏自信,他們不得不通過粗魯和野蠻的肢體語言,表現出他們貌似的勇猛頑強。
“中國男人呢?”
“他們似乎更懂得享受。”
在中國男人眼裏,女人本來就是弱小的,他們覺得沒有再去多此一舉地表現自己的偉岸,反而像是在享受一件世界上最完美的藝術品。
“江上一郎呢?”
“他努力想讓我相信他是個日本男人,但關鍵的時候,他骨子裏的那種中國男人所特有的,您說是博大也好,您說是溫存也罷,總之,沒逃出我的感覺。”
盡管古賀聽得有點不舒服,但他知道,青木靜子說的是實話。
其實,不僅僅是男人。
其他方麵也一樣,中國應有盡有,因此,他們不需要向別人證明什麽。但日本卻不一樣,所以,他們一直努力向別人證明,他們應該是什麽。
所以,在床上,日本男人竭盡全力要表現出自己的粗魯和野蠻。而在其他方麵,他們不惜發動殘酷的戰爭,去掩蓋他們因自卑而早已扭曲的國民心理。
古賀給自己的杯中加滿了茶:“但,我並不這麽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