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七十六）唐曉寒在明月樓的進展，唐曉紅的處境
唐曉寒和唐曉紅兄妹相認過了一個禮拜後，陳凱將唐曉寒叫到了辦公室。唐曉寒到了辦公室以後發現還有一人在辦公室的老板椅上將腳蹺在辦公桌上審視著他，這個人雖然以前沒人介紹過，但是他知道這就是他臥底的主要任務。這個人就是榮發建築公司老總的獨生子，一個喜怒無常的人。
“老板，你找我？”唐曉寒在敲門後，等到允許走了進去，但是他漠視了老板椅上的人，隻對陳凱不卑不亢地說。
陳凱將他拉住麵對李渡笑著說：“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這是榮發建築公司的李老板，以後李老板到明月樓來你就跟著李老板。”
唐曉寒抬起眉眼仔細打量李渡，眼前的青年並不難看，也許是喜歡熬夜的緣故，身形偏瘦，臉色蒼白，他似乎很喜歡笑，嘴角有明顯的笑紋，一邊深一邊淺。
“是，老板！”唐曉寒機械地重複，“李老板來明月樓，我會保護李老板的安全。”
李渡放下腳走到唐曉寒身邊，饒有興致地從上到下，從下到上審視了一遍，對陳凱點點頭，然後略微笑笑對唐曉寒說：“你先下去。”他的聲音就像一條蛇從皮膚上爬過，令人打冷顫。
唐曉寒看看陳凱，陳凱點頭後才走出門。他猶豫了一下，李渡今天晚上既然來明月樓了，那自己就算是正式要負責他的安保了，按理自己應該在門外等著，但是對方未必完全信任自己，於是他決定還是離辦公室門口稍微遠了點，確保自己不會聽到辦公室兩人的談話，又能觀察到危機對方安全的情況。
當辦公室的門關上後，陳凱立即諂媚地笑著對李渡說：“老板，你看這個唐曉寒怎麽樣？”
李渡停下搖晃的腳，回想了一下剛才的見麵說：“這個有點個性！調查清楚了嗎？不要有什麽不幹淨的尾巴。”
陳凱笑著說：“除了他當兵的那段經曆我們沒法知道，其他事情都是清清楚楚。這五年他回來後一直在找小紅，隻要聽到說哪裏有小紅的消息，就到哪裏。我們也找到了上個月給他傳話的一個同鄉，同鄉證實了這一點，所以他才會出現在蓉城。他打工的地方一般也是建築工地或是酒吧夜總會，這兩個地方也是外來打工人員流動最大的地方。”
李渡從椅子上站起來，點燃一根煙慢慢吸著，薄薄的煙霧下，他的神色莫名，陳凱猶豫地說：“要不，還是那個大衛跟你吧，這個絕對可以信任！”
李渡邪笑一下，“大衛？算了！一條太溫順的狗缺少血性，我喜歡有點烈性的狗，訓著才有意思，一旦打鬥起來才會死咬著對方不放。”
“還是老板有遠見。”陳凱對李渡翹著大拇指誇讚。
“你要把小紅控製住！看他們兄妹的感情，唐曉寒可以為小紅做任何事。”李渡沒有理陳凱的獻媚，繼續嚴厲的叮囑陳凱，“按理小紅的條件可以發揮更大的作用，但是因為你求情才安排禮儀這個崗位，你如果連小紅都控製不住···”
“沒問題，沒問題！”陳凱媚笑著保證，“前幾天，小紅還鬧著想和我結婚。就是結婚，我也不能找她這樣的啊，玩玩還可以。”
“結婚？哈哈，有意思！”李渡走到門口，陳凱立即打開了門，兩人看到唐曉寒在離門口五米以外迎上前，兩人滿意的相視一笑。
這一晚李渡倒沒有做什麽，隻是和幾個關係戶打打牌喝喝酒，在淩晨兩點鍾就被自己的保鏢接走了。但是唐曉寒守在門外也並不是沒有一點收獲，以前在三樓他不能接觸靠近電梯的那一個走廊，現在他就站在那個走廊的暗處，每一個經過的人，會不經意的聊點什麽，都會被他捕捉篩選。
“今天秋秋來上班了？”唐曉寒站在門邊的黑暗處，看到兩個濃妝豔抹的女人搖過來，其中一個輕聲對另一個人說。
“嘁！不定是誰通風報信，知道李老板要來，自己匆匆跑來，結果···”另一個女人很不屑的嘲笑著說。
“李老板喜歡的是上次那個女生，她該不是以為自己也是學院的，就有機會了！”
兩人說完這些嗤嗤地笑著，當走到大衛的身邊時，大衛嗬斥了幾句，大概是警告她們不要亂說話。
盡管李渡是淩晨兩點就回去了，但是唐曉寒還是堅守到早晨七點才回家。
“唐大哥，吃了早飯再走啊。”董立兵已經坐在一樓大廳裏一手端著碗稀飯，一手拿著饅頭，看見唐曉寒下樓忙招呼道。
明月樓不經營早餐，但是會為每天上夜班的人提供早餐。
唐曉寒看幾個晚上上班的人，打著嗬欠，零星的坐在大廳吃早飯，想到前幾天得到的消息提到董立兵這人可以在適當的時候發揮作用時，他默默的走上前，在盛稀飯的盆裏舀了一碗稀飯，然後又在盛饅頭雞蛋的盆裏各拿了一個饅頭雞蛋，坐到一張沒有人的餐桌上吃起來。董立兵忙屁顛屁顛地換到那張餐桌。
“唐大哥，謝謝你對我的指點！”董立兵說的是每天兩個人像約好了似的在二樓健身房的單向交流，當董立兵在一個器材上動作不規範時，唐曉寒就會霸道的占用器材。
唐曉寒聽到董立兵的道謝，依舊沒有說什麽，但是他還是認真看了看董立兵，董立兵精神頭更足了，壯實了一些，以前覺得賊眉鼠眼的樣子似乎也沒有了，要順眼多了。
“唐大哥，大家都說你和小紅是兄妹？”董立兵似乎有點無聊的找著話題，唐曉寒抬起頭用淩冽的眼神瞪了他一眼，心說，小子你最好不要打我妹妹的主意，不然我要你的命！
董立兵縮了一下脖子，囁嚅著說：“···我···我沒別的意思。”遠處隱隱有鍾聲傳過來，董立兵像突然被驚了一下，他抬頭看了一眼外麵，“啊，八點了，藥店開門了。我要去給我媽買點藥，她最近關節很疼。唐大哥，你慢慢吃！”董立兵說完就溜了，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唐曉寒嚇跑了，所以隨便找了一個借口。
唐曉寒看著董立兵的背影消失後，將自己的腕表翻過來看了一眼，然後若有所思地看著距離明月樓幾條街高高聳立的鍾樓，他發現了一個有意思的事情，原來董立兵視力和聽力非常好，這就可以理解，那天晚上為什麽他隻是一個普通的小保安，卻能知道李琳的位置了，也許他在黑暗中晃眼認出了對方；也許他在黑暗中聽出了對方的聲音，現在看來董立兵比自己以為的更有用。
唐曉寒吃完飯後，看了看妹妹經常站立的位置，然後才走出明月樓。他走到公交車站，在站台邊的一個煙販那裏買了兩包煙，然後趕上才來的公交車回家。他要抓緊時間睡一覺，今天妹妹輪班，他要到妹妹那裏去看自己的侄兒唐堂。
這個侄兒是妹妹還不滿十九歲生的，今年快滿四歲了。唐曉寒想到妹妹那麽小，在沒有親人陪伴下度過的日子，就對叔叔嬸嬸恨得牙癢。
下午三點唐曉寒來到了妹妹說的金桂園，因為金桂園有一個兒童遊樂場，唐堂很喜歡在那裏玩。當他到那裏的時候，妹妹已經到了，她正在和一個胖胖的中年婦女爭執，一個小小的孩子抱著她的腿不哭不鬧。
“陳老板說，我必須跟著孩子！”中年婦女惡聲惡氣地說。
“你拿著我的錢，卻聽陳老板的話。”唐曉紅嘲笑著接著說，“陳嬸，我帶孩子和他舅舅見麵，用得著像防賊一樣嗎？”
中年婦女抱著雙臂不說話，隻是看著唐曉紅。
“妹妹，怎麽回事？”唐曉寒已經聽到了一個訊息，那就是唐曉紅請的保姆是陳凱的人。
唐曉紅看哥哥來了，兩人對視了一下說：“沒事兒！”接著她將兒子從腿上扒拉下來，麵對唐曉寒，蹲在兒子身邊驕傲的相互介紹道：“哥，這是我兒子唐堂，今年三歲。唐堂，這就是媽媽給你說的舅舅，是不是很帥！舅舅很厲害，會保護唐堂和媽媽。”
唐曉寒也蹲下來，盡量和孩子的目光平視，眼前的孩子真得很漂亮，是那種男生女相的長相，也許是身體有點弱，體型偏瘦，皮膚白淨，他和唐曉紅有五分像，剩下五分大概隨孩子的父親。
“唐堂，你好！我是舅舅，我找了你很久。”唐曉寒將自己的大手伸到孩子的麵前，唐堂看了看母親，然後將小手放進大手裏，眨著大眼，奶聲奶氣的問道，“舅舅，你怎麽才來？”
唐曉紅聽到兒子的話，忍不住無聲掉淚，她站起來仰著頭說：“哥，我們進去吧，一會兒你還上班呢。”
“好！”唐曉寒抱起唐堂，孩子輕的讓人心痛，唐曉寒想起自己褲包裏給孩子買的小禮物，忙掏出來遞給孩子，“唐堂，這是舅舅買給你的禮物。”
孩子接過來一看，高興地對唐曉紅說：“媽媽，你看！舅舅買給我的小汽車。嘀嘀嗚···”
一路上因為保姆陳嬸盯得很緊，所以唐曉寒和妹妹沒有交流明月樓的情況，他們隻是隨意聊著孩子。當坐旋轉木馬的時候，需要大人將孩子抱上木馬並且在旁邊保護著，唐曉寒的手放在唐堂的咯吱窩抱起來的時候，唐堂輕聲在唐曉寒的耳邊說：“疼，舅舅。”唐曉寒嚇得差點鬆手，“對不起！是舅舅把你弄疼了！”木馬旋轉起來，唐堂才輕聲說：“不是舅舅，是陳嬸，她揪我肉肉。”唐曉寒聽到這話，不由得兩眼冒火，唐堂又接著說：“媽媽不知道，不讓媽媽知道，她會哭！”唐曉寒抱緊了唐堂瘦小的身子，他沒想到一個還不到四歲的孩子會如此聰慧。
“唐堂要乖，舅舅會保護你和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