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哪有把得到的東西送回去的道理？
琴酒現在就想撬開他的腦瓜看看怎麽想的，更可氣的是，這人還把手往前伸了伸，生怕他看不見那張皺了吧唧的紙幣似的。
明明就很想要這張紙幣，就連現在也眼巴巴地盯著看，不抬頭看他一眼。
琴酒嗤了一聲，原本是想給了錢就走，現在卻忽然就起了逗弄的心思，他將點燃的香煙夾在指尖，伸出拇指彈了一下尾部，一截煙灰掉在地上，“你就打算這麽給我？”
啊？那不然呢？
林玄一不解，抬起眸子看向失主的眼睛，墨綠色的，緊接著那股熟悉感混雜著記憶席卷了他。
黑澤陣，是幼年時期的玩伴。
說是玩伴都有些牽強，在孤兒院裏，他們是兩個相依為命的小動物。
在那些記憶之中，有一段尤為清晰。
“陣哥，今天聽說有人會來收養，會是怎樣的人呢？”金發的小正太盯著盤子裏的煮土豆奶兮兮的問。
林玄一：……這是誰？這不是我！我不可能用這種聲音說話！
“不是好人。”幼年的黑澤陣就已經頗有大哥風範，說話語調冷的掉渣。
“怎麽會呢？陣哥你每次都是這樣才沒有人領養你的。”小玄一伸手去扯黑澤陣的臉，“笑一下！”
黑澤陣拍開他的手，冷笑一聲，“你不是經常對我笑？有人領你走嗎？”
小玄一一愣，隨即露出比太陽還要溫暖的笑臉，“因為我不在的話，陣哥會被欺負。”
小黑澤陣沉默了。
看到記憶的林玄一也沉默了。
雖然他知道這些都是假的，但還是覺得離譜至極。
首先，說話的這個奶團子絕不是他。
他，一屆仙君，怎麽可能這樣說話！
還有，在這些記憶中，除了黑澤陣剛來的時候因為犯了幾次鬥毆的錯被關了小黑屋沒飯吃，小玄一偷偷去送了幾次飯，其他的時候都是黑澤陣在保護他。
你，怎麽好意思說這種話！
世界意識老泡菜劇追劇人了，他都習慣了。
林玄一沉默地看著沉默的小黑澤陣，甚至都能想到他勾起嘴角嗤笑一聲的樣子。
但，沒有。
黑澤陣居然愣住了，他沉默半晌，轉過頭，極其緩慢地點了一下頭，默認了小玄一的話。
啊這……
林玄一抬頭，看向好整以暇的黑澤陣，他的香煙已經燒掉一小半，拿煙的手卻一動不動，煙灰聚成長長一截，凝在上麵沒掉下來。
手還挺穩的，練劍的話應該挺有天賦。
黑澤陣應該認出他來了，現在正在逗他玩。
嗬，怎麽？他會在這種事情上麵輸掉嗎？
林玄一不服輸，他舉起手腕，將皺巴巴的紙幣在黑澤陣麵前晃了晃，然後食指與中指夾住中間，輕輕一抖，皺巴巴的紙幣就變成了原先平整的模樣。
“你的。”
琴酒：……
倒也不是讓你變個魔術的意思？
他被氣笑了，點的煙也沒抽，扔到地上一腳踩滅，“你知道上一個偷我東西的人下場是什麽嗎？”
？
md，你搞搞清楚，這是你掉的，掉的！
林玄一後悔極了，剛剛撿到錢之後他就應該縮地成寸直接走掉。
他氣的把紙幣往琴酒身上一摔，說出一句中文來，“愛要不要。”
就算琴酒聽不懂中文，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他在說什麽。
但是……
“站住。”琴酒命令道，他習慣走監控死角的地方，所以這個地方一顆警察的眼睛都沒有。
哦，他忘了，麵前這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警官嗎？
口口聲聲說要陪在他身邊的人一轉頭就跟來領人的老夫妻走了，這小騙子。
現在還沒認出他來？
琴酒越想越氣，手伸進衣兜，隔著大衣，心愛的伯-萊-塔上膛瞄準一氣嗬成，不出預料地看見林玄一停住了。
業務能力倒是過硬，沒有辜負他那個在黑-手-黨裏越傳越大的名聲。
不過警官辭職之後配木倉必須上繳，也就是說，林玄一現在沒有配木倉。
琴酒哼了一聲，“轉過身來。”
林玄一額角抽了抽，轉身，他拇指將青玄劍從劍鞘裏頂出一截，隨時準備應對接下來可能發生的戰鬥。
不得不說，他是期待著戰鬥的。
但這架最終還是沒打起來，因為琴酒咬牙切齒地問，“你和波本什麽關係？”
林玄一一愣，不知道這和現在的場麵有什麽關係。
“嗬，算了。”琴酒斜了林玄一一眼，他想通了，不認識也好，他現在的工作不適合有關係密切的熟人，保持距離——
“陣哥。”
琴酒離開的腳步頓住，他緩緩回頭，看見青年揚起一個笑臉，與記憶中溫暖的樣子幾乎沒有區別。
林玄一想通了，大丈夫能屈能伸，他現在沒有住的地方，身上一分錢沒有，睡樹也不是不可以，但他有一點……潔癖。
黑澤陣看上去很有錢的亞子，出一張彩票錢不過分吧？
他會還的！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為了買彩票的錢，這個哥哥他認了！
看上去打架也很厲害，交個朋友也行~
做好了心理建設，林玄一走到琴酒身邊，絞盡腦汁，想出了一句能用的台詞，“我去你家睡吧？”
琴酒手反射性的一抖，伯-萊-塔差點走火，但很快他就知道了為什麽。
這個人是真的一分錢都沒有，身無分文，流落街頭。
還對著櫥窗裏的蛋糕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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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特加不知道為什麽，阿尼ki出去一趟就帶回來了那位在咖啡廳裏三分鍾破案的林警官。
難道說要把這位警官帶回去嚴刑拷問？
可是也沒綁住手腳，不像啊……
“阿尼ki，這位是？”
頭一次沒有坐副駕駛的琴酒通過後視鏡橫了伏特加一眼。
伏特加閉嘴了。
林玄一好久沒做車，他看了一圈，發現車窗還是手搖的，雖然看上去有點古董，但這可是汽車誒！
他們修真界沒有的，都是禦劍飛行或者用輕功。
琴酒無語地看著他摸了愛車一圈，知道他是真窮，不是裝的。
“去前麵商業區。”
大哥發話，小弟莫敢不從。
伏特加兢兢業業開車到商業區，然後和戰戰兢兢地在車上等了一會兒，生怕坐在後座的林警官下一句台詞就是：警察！不許動。
正胡思亂想著，琴酒回來了，手裏拎了個袋子遞給林玄一。
打開一看，裏麵是一塊蛋糕，盒子上還放著一隻手機。
觸屏的，智能機！
陣哥！好人！
他還沒感動完，就感覺冰冷堅硬的東西抵住了腦袋。
——是木倉
“有件事需要提前告訴你。”
“我現在是黑-手-黨，現在……”
琴酒一隻手握緊了上了膛的伯-萊-塔，另一隻手伸過去打開林玄一那一側的車門，“帶著東西，離開。”
他可以，給這個小騙子一個反悔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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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戲謔）：你就這樣還我？
林玄一（認真）：那我給你變個魔術。
胖咕：天降竹馬香不香？
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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