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再次見麵
對於父親的這一個想法,我表示我並不知道我要邀請那一些人。所謂的朋友隻是利用我接近淩河而已,那算是朋友嗎?在我心中,我真正熟悉並且同年齡的人隻有三個,那便是淩河,蘇微涼和安茜。難道我的生日會隻能這樣安安靜靜的度過嗎?
我有些不知所措,因為往常我的生日會並不是我主持的。但是我還是保持了我的冷淡,那一種冷淡是母親教會我的最後的東西了:“我無所謂,這件事情還是交給父親你來主持吧,剩下的邀請朋友……淩河都認識我所認識的人,就讓他去做吧。”
“你這孩子,怎麽好意思讓別人為你主持生日會呢?再說了也不是淩河過生日啊,怎麽讓他給你請朋友呢?”父親的眼神終於從報紙上抽離了下來,他望著我,有些怒氣。
我也知道我這樣做不好,但是我實在記不得那些所謂的朋友的名字,我甚至都不記得她們是哪一個班級的。而每一個和我在一起過的人,淩河卻都記得,那這件事情也隻好麻煩淩河了:“反正以後都是一家人,這都閑麻煩,那以後可怎麽辦啊。”
而就在這個是時候,我身後傳來了打碎東西的聲音,我下意識以為是蘇阿姨,準備轉過頭去責備她的不小心,誰知我卻看見了我許久都沒有見麵的蘇微涼。蘇微涼的腳下有一個已經破碎的玻璃杯,他的臉上的表情也萬分尷尬,讓人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麽。
但是我知道,他聽見了我剛剛的那一句話。我的心裏麵有一些苦澀,那種苦澀讓我自己都說不清道不明。我想對他解釋,但有不知道為何要去解釋。也許淩河問得對,蘇微涼在我的心裏到底算什麽,有著怎樣的地位?這個問題我現在都沒有想明白,那一股子一看見他就歡喜的滋味反而卻越來越濃烈。
我不說話,隻是低下了頭,把頭轉了過去,暗自的吃著自己的早晨,這一天我體會到了一個成語:味同嚼蠟。我的耳邊從滿了蘇阿姨說對不起的聲音以及父親說沒關係的聲音。我的耳膜不知道是出了什麽問題還是怎樣,嗡嗡的,讓我有些不習慣。
我的生日就這樣定下來了,還是淩河去為我請同學,而我在一邊彈著《獻給愛麗絲》哆唻哆唻哆……我的心越來越亂,彈琴的手也越來越快,我自己都不知道原來我的手法居然嫻熟到了哪一種地步。隻是淩河在一邊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到底怎麽了?”這是淩河拋給我的問題,而我,又應該把這一個問題丟給誰呢?
我到底怎麽了?我也很像知道,我到底是怎麽了?為什麽牽涉到蘇微涼的事情我的心就會那樣的苦澀。
我低下了頭,看著那黑白相間的琴鍵,看著我的白裙子,看著我的黑色小皮鞋,就是不去看明明就在我身邊的淩河。我知道淩河在看我,我感覺到了他那尖銳的目光。我歎了一口氣:“也許是不習慣陌生人的闖入吧,我雖然說不喜歡父親為我辦的商業聯誼晚會,但更加的討厭所謂的朋友。利用如果可以成為朋友,那我寧可不要。”
淩河走到了我的身後,伸手抱住了我。我感覺到了他身上那杜衡草的香味,淡淡的,也清新得很:“原來你在擔心這個啊,雖然說我也不喜歡那樣的聯誼晚會,但是那一天在我的心裏卻是獨一無二的,因為我隻知道,那一天是你的生日,是上帝把你送到我的身邊的日子。”
聽到淩河這樣說,我的臉不禁通紅了。從沒有人對我說過這樣的話,就連父母也一樣。他們隻是一味的強調讓我在晚會上要高雅,要溫柔,要禮貌……卻沒有人注意到我又長大了,沒有人注意到我的快樂與否,沒有人給我說上一句真心的生日快樂……
就單單為了這個,淩河在我的心裏的地位上了一個台階,淩河是對我最好的人,我發誓如有一天淩河需要,我會把我的全部都給淩河,哪怕是我的性命,我要對淩河好,就像他對我好一樣。但是我沒想到,那一天我在心裏暗自發的誓言居然真的成真了,我也沒想到我獻出了我的全部,也沒能挽回淩河的一條命。
時間過去了一個星期,在這一段時間裏,我想我是最快樂的了,但是我沒想到,這樣的快樂持續不了多久。這些時間裏淩河一直都在我的身邊,陪我去買衣服,試鞋子,定蛋糕,選酒店。他就一直那樣在我的身邊,陪著我,笑著望著我。
我不用擔心我會走丟,因為我一回頭就會看見他站在我的身後溫柔的望著我,笑著走過來牽著我的手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初夏……我第一次感覺到了我的名字的真正意義……初夏出生的我應當擁有與夏天一樣開朗的笑容。
到了生日會那一天,父親卻告訴我,今年的派對要在家裏舉行,我奇怪,那定的酒店要如何是好,畢竟毀約是不好的。而我得到的答案卻是壓根就沒有定酒店,那一天淩河隻是帶著我進去走了一圈。這是淩河的主意,因為淩河對父親說,她想有一個屬於她的派對,身邊有愛她的家人,她的朋友,在家裏吃著同一個蛋糕。而不是在華麗的酒店裏吃著五星級大餐聽著各路人士虛偽的祝福。
我沒想淩河考慮得這樣好,讓我都驚訝了,我沒想到他會這樣的懂我。我感動了,真的感動了。
因為趴體的召開,家裏也因為我第一次掛上了彩色的氣球。望著這些氣球,我第一次覺得這一個溫暖的地方,是一個歡快的地方,而不是一個樣品房。
家裏多了幾個臨時工,因為父親怕人手不夠,而蘇微涼也被蘇阿姨召喚了回來。這是我距離那一次以後第一次看見蘇微涼。他還是那一幅樣子,隻是瘦了一些,瘦弱的他讓我心疼,但我很快就發現了蘇微涼他有黑眼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