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愧對
他成長了,我也痛苦了。我那天打他也是實屬激動。淩河已經走了,人死不能複生,我也應該放下了。我提了提手上的東西,就準備直徑的走過去,並不想去搭理他。
而我不搭理他並不代表他不會搭理我。當我走過去的時候,我感覺到我手上一重,心裏不由得一驚。我知道是他,但是也不想和他有太多的牽扯:“蘇總有什麽吩咐嗎?”我轉過了身子,望著蘇微涼,對他微微一笑,喚他蘇總。
這是尹安好教我的,她說演戲就是要微笑,隻有微笑才是最美的。
我看見了蘇微涼的皺眉,我知道他在驚訝我喚他蘇總的事情。是啊,我也在驚訝,驚訝我竟然能這樣平淡的對待他。
“你……”蘇微涼望著我手上的東西,不由得皺眉,“你怎麽沒有去上班啊?”
我聽見了那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心裏也五味雜陳。蘇微涼的聲音變了,變得更有磁性了,那磁性讓我不能抗拒,也讓我更為心碎:“老板給我放假了,說是讓我多休息幾天,過幾天去跟拍,蘇總有事嗎?沒有什麽事情我就先回了。”
跟拍?尹安好的下一部戲在橫店,她並沒有讓我去跟拍,甚至都沒有想過要帶我去,她想讓我在家裏多休息幾天,她的好意我懂。可是麵對蘇微涼,我寧願去跟拍,我隻願意躲得遠遠地,永遠也不看見他們。
祖國對於我來說是多麽的大,又是多麽的小,我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這麽多故人。
而蘇微涼並沒有放開我的手,反而抓的更緊了。他的力道讓我感覺到了疼痛,但是我卻不能皺眉,我依舊要微笑。微笑是一種麵具,保護自己的麵具。我是這樣告訴我自己的。
而我沒想到的是蘇微涼搶過了我手中的大袋子,向我所居住的單元進發了:“蘇總?”我很驚訝為什麽蘇微涼會這樣做,畢竟他和她現在的身份早就不同了,他才是她的上司,而她隻是一個被他玩過的女人以及他的下屬罷了。
他完全不用這樣對待我,因為這樣的他讓我感覺到了我心慌。我討厭那種感覺,我討厭一切超乎我預料的事情,因為那會打碎我所有的計劃。
而蘇微涼回頭,望著我,隻是淡淡的笑著:“你家在幾樓,我幫你拿上去吧……作為你的上司,我要照護下屬才是。”
原來是照護下屬啊?難不成所有的下屬他都是這樣對待的嗎?我知道這不可能,但是我也不反駁。我不想再和蘇微涼鬧得不愉快了,這樣來說,對我們誰都不好。
我答應過淩河,我要好好的,但現在看來,我已經不能好好的了。
我拿著小蛋糕,屁顛屁顛的跟著蘇微涼來到了我家的門口。我驚訝他怎麽會在十幾個大門之中找到我的家門的,但是我又淡然了,他畢竟是我的上司,他怎麽可能找不到呢?因為我的資料上有寫啊!我真是一個傻瓜,大傻瓜。
我打開了門,但是我卻沒想到蘇微涼會得寸進尺。蘇微涼望著我,一笑:“你不請我進去喝一杯茶嗎?”
我一愣,還是把他請了進來。我似乎感覺到了我身邊的氣溫低了一些,我望著蘇微涼盯著的地方。那是一張照片,我和淩河的合照,放大了的合照。
我一笑,把蛋糕拿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麵,上麵插了真正二十七根蠟燭。蘇微涼一愣:“今天有人生日嗎?我記得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啊。”
是啊,怎麽可能是我的生日呢?我的生日在初夏,而淩河的生日卻在深秋。我不搭理他,隻是默默的點上了蠟燭,然後說了一聲:“淩河,生日快樂,今年依舊是你喜歡的黑深林。”
等我站起身來的時候,我竟然發現蘇微涼就愣在了哪裏,傻了:“淩河……他死了?”
我也愣了一下,又笑了:“是啊,十九歲就死了。要是他沒死他就應該27歲了,淩河喜歡股市,我相信他一定會在股市幹的很出色的。但是他就那樣沒有了。”
“你……恨我嗎?”蘇微涼望著我,那一眼讓我的心裏有了太多的苦澀。我恨他嗎?那答案當然是:是。但是恨到什麽程度呢?這一個答案,我相信我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但是我隻是淡淡的點了點頭:“恨,恨過無數次。我恨你給我地獄一般的七天,我恨你在最後的時候走了,對了,你上次問我那孩子是誰的,我可以告訴你了,那孩子是你的。那時候我才十八歲,我有了你的孩子,你知道孩子是怎麽去的嗎?”
蘇微涼不說話,隻是驚訝的看著我,我怎麽可能不知道他在想一些什麽。孩子,也許他也是在這時候才想起來,我們那個時候並沒有所謂的安全套吧。
“你……”我嘴角的笑容早就變成了嘲笑,我的聽著蘇微涼說那一聲你,等著他下麵的話,可是卻沒有等到任何的聲音。
我低下了頭,我對那一個孩子有著無限的愧疚:“我吃了斷腸草,孩子被我打掉了。那時候我的我沒有錢去醫院,因為我和你是事情被我爸發現了,我改變不了我爸的脾氣,那麽下場就是我被身無分文的趕了出來。被趕出來的那一個瞬間我就跑向了醫院,因為我知道,淩河是我唯一的支柱,如果淩河還好好的,那麽我做什麽都是值得的,而當我趕過去的時候,我知道你沒有去,而淩河死了。我都沒來的看他最後一眼……我記得他對我說的最後一句話:好好活著,等我下輩子去找你。這句話支撐著我活了八年!”
我沒有再說一些什麽,隻是搶過了蘇微涼手中的商品袋。我隻知道我餓了,再這樣餓下去我的胃病就要犯了。而就在這個是時候我一個轉身卻看見了蘇微涼跪在了淩河的照片麵前:“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我虧欠了你,也虧欠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