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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七章 劉琦大婚 四

  (今為大家獻上一場原汁原味的漢式婚禮,希望不喜勿噴)大漢建安四年,即一九九年六月初十,整個襄陽城都洋溢著一片喜氣,處處張燈結彩,因為這一乃是鎮南將軍、荊州牧、成武侯劉表的長公子劉琦大婚的日子,父子同掌二州,這樣的例子在當時的大漢朝,還真的是絕無僅有,而像劉琦這般不到二十歲就坐上了都督荊南、揚州諸軍事、平東將軍、臨湘侯、揚州刺史的位子,更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情。


  在日落之時,劉琦就來到祖廟前舉行告廟儀式,向祖上稟明娶婦之事,之所以是玄色禮服,以玄象的緣故。


  在告廟之後,劉琦便到官署正廳,向父親劉表稟報親迎一事。


  這是親迎的第一道禮儀程序,名為醮子禮。


  劉表命人取出酒壺,親自為劉琦斟上一杯酒,祝曰:“鴛鴦於飛,畢之羅之。君子萬年,福祿宜之。


  鴛鴦在梁,戢其左翼。君子萬年,宜其遐福。乘馬在廄,摧之秣之,君子萬年,福祿艾之。


  乘馬在廄,秣之摧之,君子萬年,福祿餒之。”


  這幾句詩出自《詩經雅鴛鴦》,借成雙成對的鴛鴦來讚美男女雙方郎才女貌,愛情忠貞同時祝福他們生活富足美滿。


  之後劉表醮曰:“往迎爾相,承我宗事。勖帥以敬,先妣之嗣。”意思是,去迎接你的內助吧,繼承我家宗廟之事。勉力引導她,敬慎婦道,繼承先妣。你要始終如此,不可懈怠。


  劉琦恭敬地答道:“諾。唯恐弗堪,不敢忘命。”之後便恭敬地接過酒杯,高舉過頭頂,一飲而盡,再向劉表拜了四拜,待劉表離開,這才出府。


  接下來就該親往蒯如玉家裏去迎娶了,劉琦頭戴爵弁,身穿玄衣纁裳,緇袘,乘坐墨車,從人劉式、張彤、黃忠、裴潛、虞翻、王粲等人盡皆身著黑色的禮服“玄端”,另外乘坐兩輛馬車,一路前往蒯良府上而去,而在馬車前麵,則有仆從手執燈燭在前方照明。


  就在劉琦的馬車來到了前方一個拐角處的時候,忽然間聽得一陣破空聲傳來。


  “果然有人敢暗算我家將軍。”負責宿衛中軍的張彤、劉式二將早已做好了一切戒備,一聲怒斥,口中發出,迅速取出早已準備好的盾牌,擋在了劉琦的身前,隻聽得一陣叮叮咚咚的密集撞擊聲響過,然後便見十幾支羽箭斜斜掉落在馬車旁。


  幾乎與此同時,黃忠取出自己的鐵胎弓,手中同時取出五六支羽箭,對著暗處射去,隻見箭去如流星,很快便聽得拐角的暗處傳來了幾聲悶哼。


  而劉琦身邊的親兵們則立刻分出十餘人前往前方暗處,卻發現早已空無一人,隻留下了一地暗紅的血跡。


  劉琦的臉上無悲無喜,揮手下令馬車繼續前進。


  雖然表麵上不動聲色,劉琦在心中卻早已記下了這筆賬,他知道這次前來謀刺自己的,不是蔡瑁就是劉琮,他們兩個可是一丘之貉。


  “哼,該死的狗東西,竟敢在我大婚之時擅動刀兵,將來我劉琦若不報此仇,枉自為人。”


  黃忠、劉式等人將這一切收拾好之後,跳上馬車繼續前進,過不多時就來到了蒯良府外。


  由於蒯良已逝,代替蒯良參加親迎禮的女方家長乃是荊州主簿蒯越。

  蒯越身穿玄色禮服,恭敬端正的站在府外,迎接劉琦的到來。


  見到劉琦到來,蒯越麵朝西拜了兩拜,問道:“所為何事?”


  劉琦麵朝東,答拜道:“吾子命某,以茲初昏,使某將,請承命。”意思是,在下依照我父親之命,在今黃昏時舉行婚禮,遣在下前來迎娶,請予準允。


  蒯越對著劉琦一揖,道:“某固敬具以須。”意思是,女兒早已準備完畢在此恭候。


  之後蒯越便率先走進家門,劉琦手執活雁隨後入門。


  來到了蒯越家廟門前,兩人又是互相一揖,經過了三次行禮之後,最終達到了階下堂前。


  又是遜讓一番之後,蒯越上堂,麵朝西坐下,劉琦則是麵朝北坐下,然後把雁輕輕放到地上,拜了兩拜,叩頭至地,之後下堂出門。


  蒯越並不下堂相送,而是宴請蒯如玉,在宴請之後,便送蒯如玉出門,祝曰:“戒之敬之,夙夜毋違命。”


  母親龐氏施衿結褵,也就是把五彩絲繩和佩巾結到蒯如玉身上,祝曰:“勉之敬之,夙夜無違宮事!”意思是,勤勉謹慎,家內之事,從早到晚,不違夫命。


  接下來又見庶母周氏、王氏也都誡勉道:“敬恭聽,宗爾父母之言,夙夜無愆。視諸衿鞶!”意思是,你給我們恭敬地聽著,遵奉父母的話,從早到晚不要有過失。看一看父母的賜物,就會想起父母的教導。


  之後蒯越便把蒯如玉送到了府外,交給劉琦。


  劉琦親自駕著蒯如玉的馬車,看著玉人純衣纁袡,款款而來,心中不由得激動萬分。


  蒯如玉也是數月未見劉琦,眼中掩飾不住相思之意,兩人四目相對,一時之間難以移開。


  劉琦將引車繩“綏”交給女師(女方主持)蒯霞,卻被蒯霞拒絕了:“未教,不足與禮也。”意思是,我們沒把她教好,不敢受此大禮。


  然後見蒯霞將蒯如玉扶上馬車,又將遮蔽風塵的風衣“景”為蒯如玉結好,便授意劉琦可以出發了。


  劉琦接下來便懷著激動的心情,駕著馬車繞了三圈,才依依不舍的把馬車交給車夫,自己仍然坐來時的那輛馬車,走在前頭。


  這一次劉式早已命令親兵在前頭開路,將一切閑雜人等全部逐離,確保這一路上平安無事,如若再有刺客的話,即便傷不到新人,哪怕是令新夫人受驚,也都是他們莫大的罪過。


  用不了多長時間,劉琦便來到了州牧府官邸之外,他下了馬車,靜靜地在官邸外等候,待得蒯如玉到達之後,便將他引入府中。直到此時,親迎禮才告結束。


  話劉琦見蒯如玉到了荊州牧官邸之外,踏幾下車。便對她一揖,請她進門。


  到寢門前,新劉琦又對蒯如玉一揖,請她入門。


  就在此時,讚者宋衷撤掉酒尊上的蓋巾,以勺取玄酒(也就是當做酒用的水)三次注於尊中,然後把剩餘的水潑在堂下兩階之間,又把勺子放置於尊上。


  劉琦引著蒯如玉從西階上堂,來到盥洗處,接下來便是盥洗禮。


  所謂盥洗禮,指的是新人潔手潔麵,一是除去汙穢和厄運,重新開始之意,二是因為飯前要先淨手,也就是要在接下來的同牢禮開始之前先洗幹淨手,中華傳統禮儀特別重視潔淨意識,所以這一套程序是非常講究的。

  隻見讚者宋衷讚道:“行盥洗禮。”


  劉琦的禦者丫鬟春香來到左側,對著蒯如玉行了一禮,然後從匜中舀出水來,助蒯如玉盥洗,又從洗中舀出水來,再次助蒯如玉盥洗。


  而蒯如玉的媵者香則來到右側,對著劉琦一揖,隨後從匜中舀出水來,助劉琦盥洗,又從洗中舀出水來,再次助劉琦盥洗。


  盥洗結束後,劉琦與蒯如玉對讚者宋衷一揖致謝,宋衷還禮,盥洗禮結束。


  接下來宋衷又讚道:“請新人入席。”


  這時,在室的西南角早已布設下了筵席。劉琦與蒯如玉進室內入席,劉琦的位置在酒尊之東,麵朝北站定,蒯如玉的位置在酒尊之西,麵朝南站定。


  劉琦對蒯如玉一揖,請蒯如玉先入席,待得蒯如玉還禮入席後也同時入席,兩人的位置一東一西,對麵而坐。禦者春香亦坐與劉琦身旁,媵者香坐於蒯如玉身旁。


  宋衷見二人入席,又讚道:“進饌。”便見兩執事,分別從兩側取出酒饌,擺醬油、醃菜、肉醬、豬、魚、兔、、米飯、肉羹等物。


  宋衷讚道:行祭禮。


  便見香、春香先後捧黍和稷米飯至蒯如玉和劉琦前,二人先後夾米飯和黃米飯祭飯。


  香、春香又夾肺至二人碟內,再捧黍米飯至新人前,新人夾飯而食,後香、春香捧肉羹,二人飲;之後劉琦二人又祭肺,食肺。第一次祭祀完畢。


  之後又是三次祭飯食飯,飯祭才算結束。


  飯祭結束之後,接下來便是酒祭。


  讚者宋衷打手勢令禦春香、媵香退場。之後讚道:“進酒饌。”


  便見執事二人進酒饌,每人各托酒壺、酒杯,至於桌邊,各倒一爵酒。


  劉琦朝蒯如玉行拜禮,將酒遞到蒯如玉麵前,蒯如玉頷首還禮,接過酒杯。執事退下。


  宋衷又道:“新人祭酒。”


  便見春香端肺先至劉琦前,劉琦取肺,沾鹽振祭,後再取肺而食。香膝行至新婦處,同樣端肺先至蒯如玉前,蒯如玉也一樣取肺,沾鹽振祭。見蒯如玉祭肺完畢,劉琦取酒,與蒯如玉對飲。


  之後二人向宋衷拜謝,宋衷還禮。


  之後不久,宋衷再次讚道:“再進酒。”


  兩人便又重複了之前出了祭肺之外的那些動作。


  之後宋衷再次讚道:“進巹。”


  接下來便是大家熟知的喝合巹酒了。


  便見一執事端巹上,倒酒。


  所謂巹,實際上指的是將匏瓜一剖兩半,新人分別用一半飲酒,分別盛酒,兩半匏瓜合之則成一器,故曰“合巹”。匏是苦的,用來盛酒必是苦酒。夫婦共飲此酒,不但象征婚禮將夫婦合二為一,也含有讓新娘新郎同甘共苦的深意。


  宋衷洗爵,在室外的尊中斟酒,進門,麵朝西北,置爵於地,對二人一拜。劉琦與蒯如玉皆答拜。


  宋衷坐地祭酒,二拜。劉琦與蒯如玉皆答拜。


  接下來劉琦站立起來,出室,蒯如玉則回複到原位。合巹禮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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