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 計取巴郡 二
李典見嚴崇如此,便歎了一口氣,緩緩道:“其實劉太尉對我一直很不錯,可是沒想到黃忠皮膚竟然如此輕視於我,我李典也是堂堂七尺男兒,怎會受他如此欺辱?末將願意歸降太守大人,隻是希望將軍在太守大人麵前多為我美言幾句,將軍之恩末將沒齒難忘。”
嚴崇心中大喜,連忙道:“將軍請放心就是,末將這就給太守大人寫信,把將軍推薦給太守大人,嗬嗬,不瞞將軍,其實太守大人乃是末將從父,末將的話還是有些作用的。隻不過不知道將軍何時願意投奔到我家太守大人營中?”
隻見李典考慮了片刻。隨即道:“將軍如果相信末將的話,末將願意繼續留在黃忠營中做內應,這個老匹夫這幾日正在命人探查攻城路徑,想必不日便會有舉動,待得末將探查到老匹夫的計劃之後再報與太守大人,到時候我們裏應外合,生擒老匹夫,方能消我心中之恨。”
嚴崇聞言卻是大喜過望,連忙讚歎道:“將軍如此忠心,實在是令人敬佩,既如此,將軍且安心待在營中,末將定會在信中一並詳細明的。”
之後嚴崇便離開了李典軍營,將李典的事情向嚴顏寫信,詳細的了一下,並盛讚李典之忠勇,完全值得信賴,卻渾沒發現在他離開之時,李典嘴角的一絲冷笑。
又過了十數日,李典忽然找到了嚴崇,屏退了從人,對他道:“嚴將軍,實在是大喜,這老匹夫活該被擒。”
“啊?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將軍請慢慢道來。”嚴崇聞言頓時大喜,昨日他收到了從父嚴顏的來信,嚴顏在信中誇他做事用心,腦子激靈,並李典值得信賴,讓他與李典多多練習,兩人定計之後共擒黃忠。不料剛剛收到了從父的來信,今日便有了好消息,心中如何能不激動?
卻聽得李典緩緩道:“今日有士卒探查到了一條前往江州的路,黃忠聽之後,便下令士卒二更造飯,三更出發,連夜襲我江州,隻要太守大人命一支人馬繞到後麵燒他糧草,再與城內大軍前後夾擊,老匹夫自然成擒矣。”
嚴崇聞言更是驚喜,笑著道:“沒想到將軍竟然如此精通計謀,這倒是始料不及,既如此,我便立刻通知太守大人,讓他早做準備。”
之後嚴崇便急急辭別李典,隨後命心腹將李典的情報以及建議送到嚴顏處。
對於如此重大的軍機大事,嚴顏自然不會完全相信李典,可是當其他一起前往黃忠軍中的軍士也如此報告的時候,嚴顏才最終深信不疑,又見李典之計與自己不謀而合,心中倒是非常欣賞這位降將,暗暗打定主意,待得破了黃忠之後,一定向主公大力舉薦此人。
當下便下令大軍準備出擊,今夜二更也造飯,三更出城,伏於樹木叢雜去處,隻等黃忠走過咽喉路去,車仗來時,聞得鼓響,大軍便一齊殺出。
傳了號令之後,嚴顏令大軍整頓休息,夜幕來臨之後,嚴顏下令全軍盡皆飽食,披掛停當之後,率軍悄悄出城,四散埋伏好,隻聽鼓響便是進攻之時。
約莫過了三更以後,嚴顏遠遠看見黃忠親自在前,橫刀縱馬,悄悄引軍前進,待得黃忠離開之後不到三五裏路,便見糧食輜重盡皆陸續趕到。裝糧草的車子有百餘輛,守護的軍士隻有兩三千人。
嚴顏心中大喜,立刻下令進兵,命令左右一齊擂鼓,但見殺聲震,四下伏兵盡起。嚴顏更是奮勇爭先,揮舞著大刀向著那兩三千人衝了過去,大聲喝道:“巴郡嚴顏在此,識相的速速拋下武器投降,否則的話,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
就在這時,忽然見一員將當先就拜:“太守大人,末將李典拜見,負責押運糧車的全都是我的人,大人完全可以把這些糧草押送到附近,嗬嗬,燒了它們實在是可惜,如果劫到江州城內豈不是會更好?”
之後便見嚴崇也點頭道:“李將軍的沒錯,太守大人,末將也認為此事可行。”
嚴顏略略考慮了一番,便點頭道:“既如此,嚴崇你且隨著李將軍將糧草押入城中,其他人隨我一起追趕黃忠,嘿嘿,這一次沒有了糧草,我看這老匹夫還如何勝我?”
完之後,嚴顏便率領著餘下的兵將追擊黃忠,之後便以鼓聲為號,命令早已整裝待發的城內守軍殺過來,兩路夾擊以擊潰黃忠的隊伍。
大軍走了兩三裏路的距離就來到了一條隘穀之中,嚴顏一心前去追趕黃忠,卻沒想到對方卻早已在這裏布下了伏兵,他們大軍剛剛來到,就忽然聽到兩翼傳來了急劇的破空聲,隨即便聽的本陣之中慘叫聲不絕於耳,顯然是無數軍士遭到了敵軍連弩的暗算,不由得麵色大變,沉聲喝道:“不好,敵軍有了準備,我中了黃忠之計也,大家速速撤退。”
由於此地離江州城還有七八裏路的距離,埋伏在城中的將士根本來不及救援,而以對方連弩的犀利,嚴顏估計等不到他們趕來,自己麾下的這些士兵就會損失殆盡了,所以幾乎是不假思索般的,嚴顏立刻下令後隊變前隊,迅速從這裏撤退。
可是沒想到就在這時,忽然從陣後趕來一支大軍,截斷了嚴顏的歸路,然後當先一將大聲喝道:“嚴顏休走,南陽黃漢升在此。”之後便見花白須發的黃忠揮舞著大刀直取自己。
“什麽?”嚴顏聞言不由大驚失色,因為他明明發現黃忠已經帶人到了前麵,這裏如何又冒出一個黃忠來?
“看來前麵那個是假的,這是黃忠老匹夫之計。”嚴顏頓時想明白了問題的關鍵所在,不由得心中慌亂,不敢戀戰,隻好率領大軍奮勇突圍。
可是如今後麵有連弩軍的埋伏,前方有黃忠親自率軍攔截,他想逃脫哪有這麽容易?之後便見黃忠揮舞著大刀來到了麵前,一招力劈華山向著自己劈了過來。
嚴顏知道黃忠勇猛難敵,再加上自己肩膀上的刀傷未愈,大軍處於危局之中也不敢戀戰,所以根本不可能是對方的對手,隻不過是十幾招之後,黃忠賣個破綻,乘著嚴顏一刀砍來,輕輕閃過,縱馬撞過去,扯住了他的勒甲絛,擲於地下,眾軍向前,將他綁了起來。
“主將已被生擒,其餘眾將士速速投降,可保一命。”
黃忠擒住了嚴顏之後,立刻斬斷了嚴顏的帥旗,然後命令周邊親兵縱聲喊道。
麾下將士見嚴顏被擒,當下便放棄了抵抗,盡皆拋下武器投降。
黃忠得手之後,便命人將嚴顏推上來,讓他下令城上的將士投降。
卻沒想到嚴顏竟然斷然拒絕,大聲喝道:“黃忠匹夫,你休做白日之夢,我嚴顏誓死不會投降,而城上的將士即便是知道我被生擒,也絕對不會投降於你。”
黃忠聞言嗬嗬笑道:“嚴顏,今日我便叫你知道我的妙計,你城上將士雖眾,卻如何能夠識我妙計?”
之後便喝令歸降的將士到城下詐開城門,然後準備乘機攻城。
卻不料城頭上的將士卻根本無動於衷,大聲道:“太守大人在離開前曾經吩咐過,不見太守達人之麵,任何人來了都不準開城門,你們要想進城,須得太守大人親至。”
嚴顏聞言頓時哈哈大笑,對著黃忠道:“黃忠匹夫,現在你沒轍了吧。就算你把我擒住又如何?我城中將士是絕對不會投降的,這些都是我最忠勇的部下,他們絕對會與成功存亡,你想不費一兵一族就取得江州城,那是做夢。”
黃忠淡淡一笑,淡淡的道:“哦?不知道嚴將軍可敢跟我賭上一賭?隻要今夜有人打開城門迎我軍入城,將軍便歸降於我,如若沒有的話,我便放將軍歸去,並且下令大軍撤兵,就算是攻打其他地區,也絕對會繞過你的巴郡。”
“你的可是真的?”嚴顏聞言頓時一愣,隨即笑道:“這樣的賭注我嚴顏如何不敢與你打?隻不過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可不要後悔。”
就在這時,一將對黃忠勸道:“將軍,這樣的賭注實在太過冒險,你可不能把主公的軍令當成兒戲。”
卻聽得黃忠喝道:“蔣琬,此事還由不得你來做主,主公既然把這一路兵馬交給我,那我就是這裏唯一有決定權的人,雖然你是參軍,曾經比我的職位還要高,可是也不能迫使我改變決定。嚴顏,廢話少,我隻問你,你可敢與我一賭?”
嚴顏一想自己反正沒有什麽損失,如果萬一真的賺得黃忠退兵,那可是在是大功一件,不由得慨然道:“這一次我便賭了,嗬嗬,黃漢升,我真想看看待的你今日賭局輸了之後的表情將會是何等精彩?”
黃忠也不辯解,接下來便與嚴顏擊掌為誓,之後便率領大軍在城下靜靜等待。
過不了半個時辰,便見城門竟然被緩緩打開。
看到了眼前的這一幕,嚴顏不由驚訝的跳了起來,一臉不敢置信的道:“啊?什麽?這,這不可能,我麾下的將士我最清楚了,他們怎麽可能敢違背我的軍令?即便是我被擒了他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