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刺殺
“你哥哥是否最近一年都臉色發白,腦袋還會時不時犯暈?”大夫盯著易喜仔細詢問。
事實上若是病人自己醒著,他問的會更仔細。
病人的脈象微弱,唇紫舌發白,很明顯就是重度貧血之症。
危及易歡性命,易喜也不敢亂說,回想了一下近幾月易歡的麵色,還真是臉色發白,而且就像麵前的巫醫說的,還暈過,馬上點了點頭:“是,你說的沒錯。”
“有暈過嗎?”大夫盯著他追問。
“四月初暈過一次,後來還受過傷。”易喜一一作答。
“還真是。病情太嚴重了,等下我包點治風寒的藥你帶去煎給他吃。接下來我說的話你聽清楚。”
大夫說著“蹭”的站了起來去藥,麵色有些凝重。
“你哥哥這病得趕快治,再拖下去他真會沒命的。”
“你記著,在他燒退了之後,每日飲食上多給他吃豬肝雞肝,紅棗紅豆多給他吃些,一兩天不行,你得讓他好好養個一兩年,興許還能撿回條命。”
“重活一兩年內別叫他幹了,這是富貴病,得好吃好喝供著不能受累,待會兒我會另外包一些補血的藥給你,等他燒退後,你一日三餐煎給他吃。”
大夫在藥櫃前打轉拿藥,邊抓藥邊提醒易喜。
易喜聽了心裏難受的厲害,鼻子一酸,低頭去看被他扶著的易歡,“哥,我們還要去找梧桐,你一定不能有事。”
他之前怎麽也不會想到看著隻是體弱的易歡實際上已經病到了這種地步,死亡,那是一個離哥哥易歡這個年輕小夥多遠的詞……
差一點……
若不是易歡這次害病來了這大城裏,隻怕不要多久他們這對雙生子就會天人永隔了。
許是雙生子天生心近,易喜發現在想到易歡差點就要死掉時,心裏抽痛的厲害。
*
拿了藥付了銀子,易喜借醫館大夫的藥罐熬了一包藥喂易歡吃過後,折騰了半天後,便拿著藥,背上易歡去找客棧。
易歡的病需要好好養,他得吃好的不能受累,住客棧是他唯一的選擇。
看病抓藥花去三兩多銀子,易喜身上現在隻有十一兩多一點了。
但他不心疼錢,他隻發愁怎麽去弄更多銀子給易歡買補身體的東西……還有吾同,他不知道該怎麽去找吾同了。
在尋找客棧時,易喜慶幸他認識藍白相間旗子上的客字。
客棧早已打烊,易喜瞧了一眼周圍黑漆漆的天色,準備像叫醒醫館大夫那般,用力拍門把人吵醒。
就在易喜準備拍門時,他隱約看見月光照著的地上,有一個黑影向他慢慢逼近。
扒手?
心中一驚,易喜趕緊轉身去看。
持劍蒙麵人似乎沒想到易喜會轉身,當下眼神一淩,將劍直推向易喜刺去!
易喜縱使平日手腳還算靈活,可此時他背上還背著易歡,哪裏還躲的了有武功的蒙麵人淩厲一刺,當下便被對方刺中了腹部。
蒙麵人見刺中了人,將劍往前一送,直接將劍刺穿了易喜的身體。
血,瞬間浸濕了易喜的麻布衣。
劇疼自腹部傳達自大腦,易喜睜大了眼睛瞪著蒙麵人,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見蒙麵人眼睛一眯,“唰”的一下將劍抽出了他的體內。
“嗵!”“唔!”易喜手一軟,背後易歡從他背上滑下摔在了地上,他自己也慘白著臉跪坐在了地上。
易喜自知逃不過一死了,努力壓製住心中的不甘,捂著傷口大喘著氣,抬頭望著高大的蒙麵人,啞聲道:
“你、你是梧桐的家人、派來殺、殺我們的?”
蒙麵人聽到他說話麵色一變,怕他叫人,立馬又抬起了劍,這次,他對準的是易喜的脖子。
易喜見他不答話再出殺招,瞳孔放大盯著蒙麵人刺向他的那把,寒光淩厲的劍尖。
他、就要死了嗎?
“叮!”
寂靜無聲的街道邊,一顆石子飛速砸向寒光淩厲的長劍,令長劍偏了些許,隻在易喜脖子上劃了一條血痕。
數個蒙麵人出現,一句話未說,直衝向高大蒙麵人,將他的劍挑開,並和他打了起來。
終究是多數勝了少數,想殺易喜的蒙麵人被人圍攻砍了幾刀後,見情況不妙,趕緊脫離了打鬥,跳上了屋簷,幾個翻轉後不見了人影。
易喜再強壯也是個普通人,在兩夥蒙麵人還在打鬥時,便忍受不了穿腹之疼暈死了過去。
幾個蒙麵人回來查看時見他還有氣息,分兩隊搬著他和易歡,很快消失在了街道上。
夜幕之下,夢歡城南區恢複了一片寂靜,像是什麽也沒發生過,唯有客棧門前的點點血跡,能證明這裏發生過什麽。
*
吾同或是感應到了什麽,夜裏睡覺出了一身冷汗。
天一亮胡亂洗了把臉,差人去問吾澈行蹤,得知吾澈還在吏部,便吩咐管家備馬車趕往吏部。
吾澈得到護衛稟報,說吾同來找他了時,俊美的臉上帶上了陰霾。
昨夜他的人負傷而回,易歡易喜這對心術不正的雙生子也被人救走了,他知道他是被人盯上了。
易歡易喜不殺,於他而言不過是聽些閑話,受牽連最大的會是吾同、可吾同現在失憶了,還心心念念著那對狡猾的雙生子,實在是不知死活。
“說我在辦公,誰也不見。”掃了一眼前來稟報的護衛,吾澈翻著床上書冊,臉色極為難看。
聽到昨晚手下傳來刺殺失敗的消失,他不想再聽到吾同要死要活尋找那對雙生子的話。
“是。”護衛悄悄看了吾澈一眼,不明白他為什麽不見自己的妹妹,卻不曾多問,應聲退下。
吾同聽到護衛說吾澈在辦公,無法分身時,心中就起了疑惑。
吾澈如今找回了楚國公主,算是立了功,近日也沒有什麽大案發生,吏部中還有什麽事能讓他忙到見她一麵都沒空?
隻怕是不想見她……
“這位小哥,勞煩你再通稟一聲,就說他吾澈再不出來見我,我就去找吾家老夫人來請他。”
吾同鳳眸幽深,看著吏部的朱漆牌匾柔和出聲。
護衛聽言一驚,不明白這兄妹倆是鬧什麽別扭了,鬧到要讓太師夫人出麵的地步,趕緊轉身再去稟報。
吾澈聽到護衛的再次稟報時,臉色更難看了,盯著傳話的護衛冷漠出聲:“讓她進來。”
護衛如釋重負,趕緊去傳話。